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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尽头,深水之下

作者:之后如何 时间:2023-06-13 12:42:17 标签:之后如何

  就这样,我和沈逸之又从大殿中神秘地消失了。我一头雾水地从大殿中回到老僧的卧室,刚刚来得及回味刚才的一幕,便发现沈逸之不知触动了那个机关,进去时的暗门慢慢地合上了。几乎是同时,室外的吴宏响亮地咳嗽了一声,沈逸之马上拉上我,缓步踱了出去。

  迎面正碰上早课完毕的老僧,沈逸之几步走上前去,拉过我笑呵呵地说:“刚才带小孙进你卧室看了看,果然是个清雅的去处。这漫野荒山中,有这样清心寡欲的住所,难怪能净化心灵、悟透禅机呢!”

  老僧捻须浅笑,道:“呵呵,过奖了。其实修行之道本就不分居所,清雅也好奢靡也罢,都是万世空幻,浮云而已,不足挂齿。真正的高僧不管在什么地方,内心的宁静和平和都是一以贯之、恒久不变的,能不为外界所困扰、洒脱不羁,才是至高境界呢!”

  老僧的话总是有些禅意在里面,我也听不太懂,不过自从听他讲述了大殿中佛像的典故奥妙之后,再看他已然有了不同的感受,总觉得有一种神圣和威严。刚才说的话对我来讲也是似懂非懂,却加深了这种感觉,无形中感到老僧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圈。

  沈逸之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说的是,说得是啊!刚才小孙还有些感慨,说这里清贫。我和他讲了,出家人不在乎俗世富贵,别看此处朴素无华,实在是万般清雅尽在柴房之中啊!”

  说得兴起,老僧不由冲我眯着眼睛笑起来:“年轻人,年轻人嘛,呵呵,我明白……”

  吴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自荐道:“我看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我下厨去准备些早饭,不知老师傅这里还有什么存粮,我手艺不精,但还过得去。你看?”

  老僧随手一指一侧膳房,说:“尽管去做。东西都在那里,不过油盐之类得省着点用,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皱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嘴却没有出声。

  吴宏眼光瞬间瞟我一下,便于老僧和沈逸之打个招呼,径自去膳房了。

  我总觉得他有话要说,便借口去帮忙,紧跟吴宏而去。沈逸之脸色泰然自若,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挥挥手笑了笑,便继续和老僧攀谈起来。

  跟随吴宏一路来到灶前,我看周围无人,便放低身形,蹲着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吴宏:“老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没有啊!”吴宏转头看看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着说:“你小子观察还挺仔细。我刚才是看了你一眼,但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只是因为我当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愣了一下,看着灶前的木柴问。

  “你看见老师傅皱了皱眉头了吧?”吴宏看看我说,便“登登登”地开始切菜,动作很是熟练。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想,他搞不好是想起了山下的罗耀宗。”吴宏停下手中的刀,解释道:“刚才提起油盐,估计他想起了给他送这些的罗耀宗。因为我们是从山下来,他以为老罗有什么闪失,又觉得问我们似乎不太妥当。所以才有此表情的。”吴宏提醒我说:“别忘了。开始的时候他问过我们罗耀宗的情况,我们说他很好。他可能不相信。”

  “哦。原来是这样。”我叹了口气:“也别说他不信,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换做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

  “其实不光他。”吴宏手下的刀突然不动了,头却没有抬起来:“我也觉得罗耀宗可能出事了。”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吴宏发现了什么线索?以我对罗耀宗的了解,他自然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罢了。要是真的有人要加害于他,以吴宏所说的谍报人员的素质,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我强压着内心的担忧,问吴宏:“你怎么知道的?”

  吴宏摇摇头,意外地说:“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老罗不是敌人,这是确定无疑的,但我总有种担忧,似乎感到他出事了。”

  我心下稍稍轻松了点,毕竟直觉这东西是靠不住的,虽说有时候很准,但对我们这些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当然不作数。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要说有什么深刻的感悟,就是吴宏等人的言行让我认识到,不管多么奇诡神秘的事情,背后都是有着条分缕析的线索支撑,只要在缜密的思考和逻辑推理之后,总是能够拨开面前厚重的雾霭,看到隐藏其后的种种真相。

  与我不同,吴宏显得忧心忡忡,在我面前他丝毫不掩饰这点。闷声不响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他擦擦手,端起几个粗碗让我送去给沈逸之和老僧。自己紧随之后,面色重又恢复了平静。

  早饭时间,大家都没有多说话,只是老僧吃罢很是称赞了吴宏的手艺一番。沈逸之在一旁静静的笑,不发一言。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要换做平常,大家自然会去大殿中闲坐,毕竟那是个清凉的所在。况且清茶冰室,也算是闲雅的所在。不过现在不同了,自从发现古佛的怪异之后,除了老僧,我们都有意识地远离那里。心理上总是觉得不该靠近,况且按照吴宏的说法,期间不定有什么蹊跷,现在大佛已然暴露,万一触动什么机簧,引发的危险可能是致命的。谨慎起见,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我们一行人在院子一棵老树下摆了茶桌,漫无边际地攀谈起来。沈逸之始终从容不迫,眉宇之间都是温和地笑意,细听他与老僧的谈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庙里春秋,没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对沈逸之的老底了解一些,我终于还是不相信他只是没有目的的攀谈,所以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聆听——沈逸之倒也没有任何暗示我离开的意思,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泰然自若地闲聊,神色平淡得让人烦躁。

  太阳慢慢升高,渐渐低,终于还是让我听出了端倪。

  老僧和沈逸之的谈话开始只是佛教的一些禅意探讨,皮里春秋我一无所知,听着晦涩难懂、高深莫测,十分难受,硬着头皮坚持了良久,终于沈逸之开始转向正途——果然是吴宏的师傅,言语之间分寸拿捏跌得十分恰当,看似不经意地将话头引向别处,其实终归是在这庙宇之间盘旋,老僧的女儿何时出现、怎样被发现的,罗耀宗的被救情形……细听之下,全都是这些问题。妙就妙在,沈逸之的话都不是以问题的形式出现,反而是老僧主动把这些实情说出来的。我一直在旁边留神沈逸之谈话是的技巧,却总归摸不到头绪,他仿佛深谙老僧说话的路数,几句很平淡的感叹,对方就顺着他的思路走了过去,毫无知觉。

  一边得留神老僧的回答,一边还得琢磨沈逸之的话峰,我在旁边累得不轻,加上天气闷热,不觉间感到神疲体乏、汗流满背。老僧不知何时注意到了我的窘态,笑言道:“年轻人,心静自然凉,不要让俗世凡尘打扰了你的内心,欲望越多、困惑越重,看你疲乏的样子,必是心中惦记太多,要放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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