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他的心绪很乱,不能否认的是,每和江隐多相处一天,对他的好感就多似一天,像着魔了一样。
陈厝拍拍他的肩:“你再想想吧。”
就在这时,门刷的一下开了,小护士走了进来:“打针啦。”
祁景还在发愣,陈厝推了他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哦。”
小护士在他身上擦酒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帅是帅,表情怎么这么呆呢?
她试着搭话:“你不疼吗?”
这种程度的伤,这个人还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该敬佩还是觉得他不正常。
她这么一说,祁景才感觉到背上火烧火燎的痛,好像有人用滚烫的沸水浇了下来一样,他嘶了一声,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小护士连忙安慰他:“没事没事,这针止痛打上就好了。”
才把那管液体推进去,又有人进来了,祁景像竖起耳朵的狗一样直起了身子,就见吊着胳膊的瞿清白站在门口:“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祁景嗯了一声,心里有点失望,虽然这并不是个见面的好时机,但他忍不住想,江隐怎么还不来看他呢?连小白这个伤员都来了,江隐还是没有出现。
陈厝让出位子来让他坐下:“皮这么脆还不好好歇着,又来凑热闹,当心再折一次。”
瞿清白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哪能?我恢复速度惊人,再过两周就能拆石膏了。”
他又转向祁景:“我都知道了……真没想到那两个人是假冒的,我问了我爸,他当时也只是看了工作证就信了,没多想,这才让这种安全隐患出现,他很愧疚,让我代他和你们道个歉。”
祁景摇头:“没事。人已经抓住了一个,但不像魑的人,倒像走江湖的小混混,想要趁机捞一笔钱。”
瞿清白唔了一声:“那不白忙活了?”
“也不尽然。这两个人手上的好东西不少,买家多,对四凶的了解也远高于普通人,不知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是一个可以挖掘的点。”
瞿清白拍手道:“没错!还是你脑子灵光。”他看了一圈,“诶,江隐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陈厝看了看祁景:“刚还一直在的,后来不知去哪了。”
小护士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受过专业训练,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本来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闻言随口道:“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吗?”
祁景立刻道:“是。你见过他?”
“见过啊。”小护士说,“我进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门口呢,我一来转身就走了,他脸色有点差,看起来不太好相处,我就没敢问。”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夜
第一把二十四夜
祁景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可等他跑到门边,理所当然的,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又走了回来,怅然若失的坐回床上。
小护士意识到气氛不太对,悄悄的收拾好东西溜出去了,门被带上,就剩满室寂静。
陈厝也没想到情况这么尴尬,拍了拍祁景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
瞿清白毫无所觉,仍然在猜测着刚才的事:“你说的没错,卢志初和王天庆在黑市上一定有下线,只要找到他们的买家,就能按图索骥,把魑的人揪出来。”
他站起来:“我想去看看王天庆,谁和我一起?”
那边两个人还在愣着,瞿清白奇怪的看着他们,又问了一遍,陈厝才回过神来:“我去我去。”
他拍拍祁景的肩膀:“你休息一下吧。”
他边穿衣服边道:“你行吗?胳膊都折了,还不消停会……”
“你懂什么,再不活动活动我骨头都要生锈了……”
他们说着话走出去了。
祁景倒在了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入被子里,挫败感和不安感就像外面怒号的北风,吹的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李团结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在他耳边响起:“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不是对江隐有些……”他顿了一顿,语气带上了点戏谑,“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感觉?”
祁景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偷听我的情感生活很有意思吗?”
李团结道:“你好像有点暴躁。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句,如果他是饕餮,你可是喜欢上了……”
祁景:“闭嘴!”
李团结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觉得十分有趣,听在祁景的耳朵里就跟蚊子嗡嗡一样。
他的烦躁简直要化为实质,他像拱起背要发动攻击的豹子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但是由于目光没办法找到一个定点,愤怒就没什么可发泄的渠道。
良久,他又倒了回去,忍着骂娘的冲动,把枕头捂在了自己的头上。
…………
瞿清白和陈厝给周炙打了电话,再三请求,都没有获得旁观一眼的权限。
按照周炙的话来说,有些画面不太适合他们看,希望他们不要掺和这些事,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
陈厝撂下电话:“他们当我们是什么,未满十八岁禁止观看血腥暴力节目的未成年吗?”
瞿清白思索道:“不知道白家审人的手段怎么样,不过现在看起来,肯定很黑暗。”
陈厝耸了耸肩:“现在怎么办?”
瞿清白不太愿意回去,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多好的天啊,逛逛吧。”
陈厝无所谓:“那就逛逛,去哪?”
瞿清白恰巧知道这附近有条倒腾古玩的街,反正闲来无事,两人坐上公交,在写着桃园的站牌下了车。
一下去,周围全是拉着人卖眼镜的,旁边的店播送着温州皮革厂一样的大甩卖录音,两个人一边推辞,一边绕过了个胡同口,才到了摆摊的地。
都说古玩这东西,外行看不懂,内行有圈子,少说多看,才能摸清点门道来。
陈厝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收藏古玩的爱好?”
瞿清白小声道:“什么收藏,我哪懂那些。你不知道,有些破铜烂铁看着那样,其实是少见的法器。以前我爸偶尔来北京,就会领着我来这逛逛,看能不能淘到些好货。”
陈厝道:“那也和搞收藏差不多了。”
两人慢慢往前走,这地方人不多,但还挺有意思,卖家面上都一副清高之气,坐在小马扎上不吭气,和外面大甩卖的叫价简直是天壤之别,懂行的买家三言两语的指点争论,不懂行的战战兢兢,不敢随便下手,就怕被懵了去。
这种闲适的氛围让他们都放松了下来,但就在走过一个摊子的时候,陈厝的心脏忽然嘭的一跳,那种困扰了他有段时间的感觉又来了。
“看。”
陈厝用力闭了闭眼,想要像往常一样,把这个声音当做耳鸣下的错觉,但只是眼角倏忽一瞥,他就对上一双浑浊发青的眼睛。
摆摊的人也在注视着他。
那是一个面目皲皱的老头,裹着身特别脏的大绿袄,袖口和领口都黑的发亮,覆着一层经年累月的油迹,他戴着个同样脏兮兮毛线帽,三角眼在满脸皱纹的挤压下放射出两道精光。
陈厝觉得这老头有哪里不对,但是更不对的是刚才那个声音,他停下了脚步,瞿清白自然注意到了:“怎么了?”
他也看向了那个老头,老头用一把沙哑的像吞了炭似的嗓子说:“好东西,明朝的呢。”
瞿清白看了地摊上的东西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珐琅彩?”
老头把眼皮耷拉下来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买拉倒。”
瞿清白在陈厝耳边悄悄说:“这老头是糊弄人的,走吧。”
陈厝被拉走了,他走了两步,才揉了揉耳朵,终于忍不住道:“小白。”
瞿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