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齐流木试探道:“韩书记,他看着……像被魇住了。”
韩尚皱起了眉头:“不要说这种话。小齐,你也是知识分子,受过革命教育的人,怎么还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呢?”
齐流木不说话了。
李团结觉得好笑:“那你这么念咒一样叨叨着,他也好不了啊。”
韩尚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自从李团结拒绝了工作之后,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他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人的。
那天,他们也没有做成。韩尚最后也只能安慰了几句那家的人,叫他们好好照看,然后就着黑漆漆的夜色离开了。
齐流木的自行车在厂子里,两人顺着乡间的土路,在月色下走回了家,走了很久很久。
走到一半,齐流木忽然停了下来:“我想回去。”
李团结停下脚步,散漫的看着他:“回去?”
他迟疑了一会:“算了,他们都该睡了。明天我再来一趟。”
李团结道:“你觉得你能救他?”
“嗯。”
李团结笑道:“我看未必。那不是普通的术法。”
齐流木没有说话,他慢慢走着,好像已经开始构思符咒的选择。
李团结忽然道:“你不怕被发现吗?”
齐流木小声的说:“我悄悄的,不会被发现的。以前我也捉过几只鬼,虽然都是游魂,也算有经验了。”
李团结道:“你可知道以你的本事……”话到一半,他又不说了,改口道“这样也挺好的。”
画面一转就是第二天,齐流木回来的时候脸色却并不好:“他疯了。”
“那个大爷疯了,谁都认不得了,嘴里只顾说着些胡话,我听着好像是天地鸿蒙,混沌初开……之类的。”
李团结道:“奇怪,他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从哪听来这些文绉绉的话?混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那两个字念了一遍,“混沌。”
齐流木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地面,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李团结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了?”
“……我本来能救他的。”他说,“如果我昨晚回去了,他还不会疯掉。”
李团结有趣似的凝视着他,半晌应道:“是啊。如果你回去了,他说不定还有救。”
风吹过他们的鬓角,把两条人影映在土地上。齐流木出了一会神,把包放下往里走。
李团结叫他:“干什么去?”
“做饭。”
…………
祁景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模糊的白。他抬了抬头,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陈厝探过脑袋来:“兄弟,你也光荣负伤了啊。”
祁景慢慢撑起身子来,背后麻药的劲还没过,刺刺拉拉的疼,陈厝扶了他一把:“缝了几针,没啥事,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祁景坐了起来:“你好了?”
陈厝把衣服拉起来,腹部光洁如新:“好的不能再好了。”
祁景扫了一眼,确实连疤都没留下,他现在满心都是别的事:“江隐呢?”
陈厝拿眼觑着他:“你怎么跟找鸭子的小妈妈似的……不是,你怎么跟找妈妈的小鸭子似的。”
祁景没心情开玩笑:“人呢?”
陈厝挠了挠头:“之前一直陪在这边的,刚出去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祁景眼神放空,对着墙发了会呆,陈厝在他旁边坐下:“你状态不对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说你们抓着王天庆了,还遇到了个吊死鬼,然后就被炸了,你……”
“陈厝。”祁景忽然说。
被他这么正经的一叫,陈厝也不由得正色道:“你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陈厝一愣,随后松了口气似的大笑道:“这是好事啊!”他揽着祁景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但看着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看你这副晚娘脸……有哪里不对吗?”
祁景幽幽道:“性别不对。”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夜
陈厝被他这句话干懵了,拿眼睛盯了他很久,好像木了一样,祁景也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像在演一出默剧。
良久,陈厝慢慢转过了头,把脸埋到了手里:“是江隐吗?”
这下轮到祁景惊了:“你怎么知道?”
陈厝差点没爆粗口:“我怎么知……算了。你是什么金鱼脑,忘了吗,我提醒过你,别陷进去,别陷进去!我早就觉得你小子有点奇怪,你俩又怎么看怎么怪怪的,我还说服自己不要狗眼看人基……谁知道——”
他说不下去了。
祁景心里的波澜并不比他小:“我也没有想到。”
陈厝沉默了一会:“不是,你不是直的吗?难道我这么多年都看错你了?”
祁景嘴刚一张,他就立刻伸手打住:“你千万别说什么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他的话……可怜可怜我的小心脏,我受不住这个。”
祁景顿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对江隐的感觉……很特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说不清,我也一直在回避,可再怎么想,我都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陈厝跟不认识似的看着他,把所有波澜壮阔的情绪凝聚成了一个字:“……草。”
他猛的揉了两把头发:“不是我说,江隐真的好强一男的,定海神针都能拧成蚊香……我现在想想刚认识那时候你宁死不屈的样,就觉得特别幻灭。”
祁景沉默不语,要一个直了二十年的男人接受自己弯了的事实,也不是件容易事。
陈厝想了一会,忽然凑过来,有点猥琐的小小声说:“问你一个事。”
“什么?”
“你不能恼羞成怒。”
“……不会。”
“你有想过和江隐……那个吗?”他给了祁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祁景立刻接收到了这个意思,脸上一热,与此同时,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他想吗?
……不想吗?
祁景:“……我不知道。”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陈厝有点急,“你就说想没想过吧,在脑海里有没有过那画面?”
“……没有。”
这还真没有,自从和江隐遇到后他几乎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要是那种脑袋别在裤腰的情况下还能满脑子黄色废料,他成什么了。
陈厝一拍手:“兄弟,我觉得你还要有救!”
祁景没对他这奇怪的用词做什么评判:“什么意思?”
陈厝说:“你看,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几个来回了,有科学研究表明,在遇到极端危险的情况下,飙升的肾上腺素会给人一种爱情的错觉。”
祁景觉得特别荒谬,他有点想笑:“那我怎么没爱上你呢?”
陈厝啧了声:“咱俩这么多年了,要有啥早有了,江隐那出场,那反差,那冲击力,那牛逼程度……自古天降胜竹马懂吗?我知道这人很特别,但你的喜欢可能只是一种错觉,直男哪那么好掰弯的,又不是写小说。”
祁景的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陈厝说的也不无道理。
会不会这种种经历加起来,让江隐在他心中占有了一个极为特殊的位置,甚至于这个人本身就成为了安全和喜悦,刺激与神秘的代名词?很少有人能抵抗这种魅力。
陈厝咳了一声:“那个,我绝不是歧视啊,你怎么选择都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就是我觉得……非得这样吗?”
祁景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能做兄弟就别做别的,他们这种关系,瞎搞起来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