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多日来压抑在心的困惑让他在这一瞬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他张了张口:“其实,我……”
“自从我们从四川回来后,我总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我只当是耳鸣,但后来,这声音的内容越来越清晰,尤其是最近,简直像有个人在和我说话一样,我想,这是不是因为我变身次数太多的原因,血藤已经开始逐渐侵占我的身体了。”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一直以来不敢承认的事情被亲手揭开,隐藏在嬉笑怒骂下的恐慌蔓延开来。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瞿清白被吓着了,回头道:“小白?”
身后冷风阵阵,空荡荡的胡同里哪有瞿清白的影子。
陈厝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他们刚才拐进了一个清净点的小路,瞿清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
他跑回了主路,那里摆摊的人还是一模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白气从他口中像烟雾一样呼出,陈厝忽然看向了一个地方……不,有变化——
那个老头不见了!
他跑过去,茫然四顾,一把抓起旁边的人:“刚才在这摆摊的人去哪了,你看见了吗?”
那人被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陈厝急道:“怎么会没有?他就在你旁边坐着!”
那人有点生气,推了他一把:“你这人怎么回事,诶,放手啊,再不放我叫警察了!”
陈厝不松手:“不是,你怎么会注意不到……你再不告诉我我叫城管了!不,我叫打假局过来了!”
“嘿——”
那人都无奈了:“我说实话,真没看见他,我们这是个各扫门前雪的行业,货卖出去就行了,谁管谁去哪啊?你被他骗钱了是怎么着,你要真着急,去那条胡同里找找,说不准在那放水呢!”
陈厝无法,只能回头往来路去,结果刚一头窜进胡同,就被一把勒住了脖子,死死的往深处拖拽进去。
陈厝又惊又怒,两手死死扒着那人的胳膊,脸涨得通红,越是用力越是无力,终于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自己手上冒出的红色肉芽。
脖子上的钳制一下子松了,身后那人说:“哇,冷静一点,我可不想让你在这里变身。”
陈厝大口咳嗽着,一抬头,却不是那个老头。
这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这个城市里一抓一大把,让人过目即忘。
可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瞿清白就在不远处,虽然手被绑着嘴被堵着,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那男人走过去,把塞着他嘴的东西拿了下来,瞿清白立刻道:“陈厝,你没事吧!”
陈厝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那男人,就见他腰板挺直,眼神清明中带着点刻薄,怎么看怎么熟悉。
瞿清白怒道:“李魇!你还不快松开我,这样有意思吗?”
陈厝猛的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这不就是那个和祁景调情差点被崩了蛋蛋的那个“千面佛”李魇吗!
李魇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他嗤笑道:“急什么,我看你也挺享受这种捆绑play的。”
陈厝面色扭曲了一下,他可没忘记这个李魇是个什么货色,他过去把瞿清白的绳子解开,警惕的看着他。
李魇道:“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干什么?我可是友军。”
瞿清白一脸费解:“友军会把我绑起来还摸我的屁股?你他妈脑子有什么问题?”
陈厝面色一变:“李魇,你什么意思?”
李魇哼了一声:“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要我说,脑子有问题的是你们才对。放着舒舒服服的病号不当,非要来掺和我的任务干什么?不要怪我给你们个小教训,不然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厝:“呸!别说的跟你为我们好一样,摸别人屁股还有理了?你他妈变态啊!”
他吼的太大声,瞿清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悄悄扯扯他:“不用这么大声也可以。”
陈厝还要说什么,他先发制人,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什么任务?”
李魇冷笑道:“你们既然知道这里有很多法器可供交易,难道就不能联想到它和黑市有什么关系吗?”
陈厝和瞿清白对视一眼:“你是说……”
“这就是王天庆和卢志初出手货物的地方,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这里,观察在黑市上进行交易的人。”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万一那边的人发现你们的身份了怎么办?别给我添麻烦,能滚多远滚多远!”
他这么一说,陈厝和瞿清白都有点讪讪的,瞿清白道:“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谁想到这么巧……”
李魇一摆手,像是懒得和他们说话了,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往那一蹲,点了跟烟抽上,无缝融入了这片古玩市场。
陈厝咳了声:“咱么走吧。”
瞿清白嗯了声,两人一起离开了这里,走出胡同口的时候,陈厝忽然有种感应似的,回头望去,就见刚才不知去哪的老头已经回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方向。
陈厝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过来了头。
瞿清白觉得他有点不对:“怎么了?”
陈厝道:“没什么。”他想了想又加了句,“那个李魇不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夜
过了些日子,祁景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周炙说他的恢复速度惊人,和陈厝有的一拼了。
唯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在他养伤的日子里,江隐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像是在刻意避着他一样。
他几次想给江隐打电话,到头来还是放下了,打了又怎么说呢?祁景从来不知道在这种迷雾般的感情里,主动迈出一步会这么难,好像预感到了一步进一步退,到最后落得满盘皆输。
等到出院那天,周炙来接他,祁景张望了半天,周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看什么呢?”
祁景朝车走去:“没什么。”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周炙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走之前五爷说要聚一聚,请大家吃一顿,算是践行,你和陈厝还有小白都来吧。”
祁景点了点头,而后才想到:“江隐来吗?”
周炙笑了:“当然。他也要去江西的啊,怎么好驳五爷的面子?”
祁景的心好像冰雪初融似的重新跳了起来,他脱口而出:“哪天?”
“什么?”
“哪天吃饭?”
周炙说:“后天。瞧给你急的,我们家医院伙食不好?”
祁景咳了声:“没有,没有。”
周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忽然一笑:“其实说起来,我和江隐还挺有缘的。”
祁景早就有些好奇:“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周炙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以前我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每次听到别人嘴里把他说的天上地下万里挑一的好,我都有点拈酸呢。”
“不过见到他之后才觉得他也有不好,太理智,也太冷漠了,要是谁接近他一点,就好像要冻伤自己一样。以前在白家时也这样,五爷对他不能说不好,但这人自己心里有一套主意,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祁景越听越觉得不对,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车停下了,周炙道:“到了。”
“下次再说吧,你不是要回学校收拾东西吗?”
祁景有点想咬牙:“你存心吊着我?”
周炙轻快道:“再不下车赶人喽。”
祁景只好下去了,就见周炙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在黑窗后消失了,他往宿舍里走,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周炙说的人是谁?江隐又是怎么到白家的?
怀抱着纷杂的疑问,他随意把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塞进了包里,收拾到一半,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又环顾了一圈宿舍,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包就放在桌旁,包敞开着,祁景翻了一下,折煞和符咒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