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他说了几个昨晚的医生的特征,丁了说:“这几个都是打过人的。”
“打过其他的患者,”丁了说,“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国字脸的男人,他是这几个人的领导,但是也没有管他们打人,也不像是医生。”
丁了有好几次看见那几个医生对着戴眼镜的男人点头,这里并不是那么讲礼貌的地方。
“那就只剩下三个了。”
集体活动时间到了,张灼地说:“我们挨个去找吧。”
规则中提到过,应该遵守医院的时间表进行活动,因为在这个时间里其他的场所将进行消毒,但今天的确是没有办法遵守了。
张灼地已经快要被脑内的声音吵死了。
从早上醒来开始,他脑袋里就不停地回响着有人在监视着他,控制着他,有人要害他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张灼地,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丁了是一个骗子,他现在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
张灼地烦得要死,感觉头上的血管都在发鼓。
他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着理智纯靠着超出常人的自制力,张灼地自己都意识到,如果不是内心是稳定的,他很难坐在这坚持吃完这顿饭。
丁了并没有多问,攥着张灼地的手,俩人没有回到大厅,而是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
很快就有医生发现了他们在自由行动,昨晚那个脱了裤子的医生在他们身后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和昨天已经不一样了,升级成了电棍。
张灼地道:“这东西我不太会用。”
“我会。”丁了小声说。
但是医生的手从兜里一掏,掏出了一个喷壶。张灼地马上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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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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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颠倒医院(六)
张灼地马上就变了脸色,拉着丁了便跑。
三四个医生从走廊里现出身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打农药一样的喷壶,冲着俩人靠近,张灼地和丁了虽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但已经同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憋气。
张灼地憋着一口气卸了两个医生的胳膊,看见丁了脸憋得通红,抢过电棍,按下按钮电光四射,他抡得六亲不认,张灼地赶紧往后闪了两步,气体从空气中蔓延,张灼地带着他一路狂奔,不断地有医生出现,张灼地头痛欲裂,那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快回去大厅,快回去大厅——”
张灼地说道:“闭嘴!”
“什么?”丁了深吸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行了……”
张灼地和丁了都吸入了那种气体,丁了说道:“好奇怪,没什么感觉,是慢性的吗?”
张灼地冷着脸说:“和精神控制有关,我们得快点。”
医生容易发狂是狂躁症,拿着气球的男孩是双重人格,而脑内的控制应该是妄想症,这里的每一条规则都对应着一种精神疾病。
张灼地拉着丁了在走廊里狂奔吸入了非常多的气体,张灼地体力不错,能憋住气,丁了则是完完全全地大口吸进了肺里。
张灼地数着刚才出现的医生,出现了六个人,只剩下最后两个,俩人搜遍二楼没有人影,张灼地忽然福至心灵,拉着丁了的手下了一楼。
一楼大厅里,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三七分的中年男人,一个是戴着眼镜,有些驼背的年轻男人。
丁了手扶在头上说:“我脑子里……有个声音。”
“不要听他的,”张灼地说,“抓着我。”
丁了勉强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同时开口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灼地站在两个人中间,轻微地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并不知道该信任谁。
丁了似乎被脑子里的声音困扰得不行,这是正常的,丁了向来情绪不稳定,对于身体的其他变化异常排斥。
张灼地说:“你觉得我们应该相信谁?”
丁了过了会儿才说:“不知道。”
张灼地看了眼两个医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两位医生都没有拿武器和文件夹……文件夹?
张灼地忽然道:“能给我支笔吗?”
“当然。”中年男人自然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了他。
张灼地转头看向那个年轻男人,男人的胸前带着一个胸牌,上面写着名字“王宇清”。
王宇清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张灼地接过钢笔,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顺手一拳揍上中年男人的面门,脚上一绊,把人放倒了。
他转过头来对王宇清说:“你没有笔吗?”
“没有患者,”王宇清说,“要笔干什么?”
张灼地道:“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 jack a dull boy.”
王宇清笑了:“哦,我不写那个。”
“走吧,”王宇清不顾两人,转头走了,“找个坐的地方吧。”
王宇清的办公室在二楼,气体已经消散一些,但还残留着味道,王宇清道:“吸入也没关系,很快就给你们解决掉。”
三人走进办公室,王宇清坐在办公桌前,指着椅子道:“请坐。”
心理医生的桌子是正对着患者的,张灼地和丁了并排坐下,丁了扶着脑袋,皱着眉头说:“好吵。”
“嗯,”王宇清说,“我是个话痨。”
“不是说你。”
“就是我,”王宇清平静地道,“那就是我的声音。”
丁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王宇清说:“你的左眼失明了吗?”
“嗯。”
“怪不得,”王宇清说,“只对你没有作用。”
他往后稍了稍,手点在桌上,说道:“黄玉玲是这里的一个患者,昨天刚刚死亡。昨天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是被这里的一些医生弄死的,尸体埋在了院子的荒草里。”
“如你所见,”王宇清看着张灼地,“如你所想,这里是一个时空比较混乱的地方,过去和未来同时进行,其实我属于过去,你们属于未来。你们遵循的规则,只是半个时空,剩下的半个时空的规则,由我来补齐。”
“听完规则之后,脑控你们的声音就可以停止了。”
“规则十三、所见皆为虚妄,眼见为虚,耳听为实;
十四、旁观者与杀人者同罪,杀人者需在一日内找到我;
十五、明天早上之后,不要再上二楼,否则后果自负。”
王宇清说:“没有了。”
只有这三条,张灼地感觉这几条规则有些奇怪,他道:“能提几个问题吗?”
王宇清无所事事地萎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随口问:“什么问题。”
疑问很多,张灼地选了一个最莫名其妙地一个先问:“为什么我们会听见你的声音?”
“脑控啊。”王宇清说,“没有听说过吗?”
他掀开眼皮瞅了张灼地一眼:“只是一种折磨手段罢了,会让人疯掉的。”
“这个游戏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你们疯掉,”王宇清懒懒地说,“让你们回顾痛苦的事情,吃泔水一样的东西,幻听、幻视、失眠多梦,都是在要你命啊。”
“那为什么是你?”
“嗯?”王宇清这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张灼地。
张灼地说:“为什么是你的声音呢?”
此时他脑内的声音已经结束了很久,但是却又忽然响了起来,王宇清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因为我是这里唯一的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