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出来喝点,”朋友说出最终目的,“擦,明天周六,不许说你加班啊。”
“行,”张灼地道,“地址发我。”
最终无论什么话题都是起承转喝点,张灼地基本上是拒绝一半,接受一半,不太常去,但也保持着一定频率的露脸,维系着这些社会关系。
他交朋友确实动机不是非常单纯,和这些被房贷车贷生育焦虑压垮的男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和他们维持着多年的友谊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些社会关系,人是社会关系的集合体,他不想变得太例外。
挂了电话,丁了马上说道:“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听见了?”
丁了道:“借酒浇愁?”
“不错,”张灼地说,“四字成语。”
丁了烦死他这副避重就轻地模样了,上去冲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拍得非常响亮,张灼地没躲开,皱眉道:“你欠揍?”
一转头才看见丁了是真的生气了,脸和眼睛都气得通红,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神欲杀之而后快。
“我逗你的,”张灼地没滋没味地说,“他不跟我说,我都忘了她了。”
这是大实话,张灼地没什么良心,不是那种分手半年还会回味前女友的好的男人,两三天忘了个干净,他觉得麻烦只不过是因为小田是他的朋友,俩人有不少共同好友,往后少不了要尴尬。
丁了说:“那你为什么要去喝酒?”
“社交,”张灼地说,“朋友多了好办事。”
电视里的神仙也恰好也在吵架,丁了也在吵架,顿时感觉男人真是臭不可闻,根本没有好东西。
张灼地为前女友生气他也不高兴,不生气他还不高兴,张灼地无论怎么样他就是不高兴,张灼地怎么不去死啊?
丁了有的时候真的想杀了张灼地算了,他坐起来拿抱枕抽了张灼地两下,见他躲更生气了,上去掐他脖子。
这时候外卖到了,张灼地赶紧去取,一开门骑手还没说话,后头飞来了个抱枕正中张灼地后脑勺,他面色如常地捡起来,接过外卖说道:“辛苦了。”
张灼地已经不想去看骑手的表情了,关上门回身道:“别扔了,不打了。”
“吃饭。”
炸鸡卖相很好,丁了选了送达的时间,现在还是刚炸出来的状态,但是丁了已经没什么胃口了,看见了生恶心。
张灼地意识到确实不能故意气他,丁了脾气不好总是揍他是一方面,一生气还很伤身,恶心反胃。
他抽了两张湿巾给丁了擦手,说道:“晚上和我一起去?”
丁了没搭理他,也没接湿巾,去卫生间洗手,顺便把妆也卸了。
张灼地跟过去,站他身后,透过镜子看他的脸色:“赵瑶瑶没去过。”
丁了在镜子里瞥了他一眼。
张灼地说道:“见见我朋友。”
“我是谁啊,”丁了反唇相讥,“要见你朋友。”
张灼地想了想,道:“你想是什么?”
“男朋友?女朋友?”张灼地道,“随你吧。”
丁了:“……”
丁了脸刚从水里拿出来,全是水珠,在镜子里看见张灼地望着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张灼地的嘴里说出来。
他那么想得到的一句话,就在自己卸妆的时候、三天没有洗澡、衣服丑得要命的时候,得到了。
张灼地一开始可能是有些愧疚心导致的冲动,但说出来之后反而觉得轻松,没有丝毫后悔。
他抱着肩膀等丁了的回答,没紧张也没催促,看着丁了磨磨蹭蹭地擦干了脸,动动这,又动动那儿,最终不得不转过头来面对他,张灼地也依旧坏心眼地没开口。
张灼地觉得自己是可能是完了,他就是忍不住要去捉弄丁了,想看他脸上生动的表情和总是出乎人的意料的反应。
真的惹哭了就再哄,后悔一会儿,下次还是忍不住要欺负他。
丁了说:“你什么意思啊?”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张灼地忍着笑,面上平静地说,“我就是什么意思。”
丁了皱眉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在丁了看来,告白应该更浪漫一点,也许应该在某片玫瑰花海下恰好日落的时候进行,或者就是在异国他乡的热气球上看到日出的那一刻真情吐露,总之不该是在这个卫生间。
但张灼地说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
丁了一下子又不纠结这些了,所有不满都被自发妥善地填平了。
张灼地在恳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这种千古奇观不是玫瑰花海和热气球可以同日而语的。
“好啊,”丁了骄傲地说,“我会考虑一下的。”
“很好,”张灼地转身走了,“炸鸡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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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穿越人海(二)
炸鸡还是脆的,丁了吃得很矫情,拿着叉子一点一点弄掉脆皮,只吃里头寡淡的白肉,张灼地连着吃了两根鸡腿的脆皮也腻了,说道:“你不吃扔了。”
丁了说:“你就是垃圾桶。”
“报酬你到底想好没有,”丁了说,“还没想好就要钱算了。”
张灼地想了想:“能有多少钱?”
“一千万?”丁了没什么概念,“应该有吧,我可以问问白风风拿了多少钱。”
张灼地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很世俗地说:“那还不错。”
“嗯,”丁了说,“钱当然好啊。”
丁了身上没什么铜臭气,坦然承认钱的重要的时候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张灼地说:“那就要钱吧。”
丁了让他拿了银行卡过来,把卡号输入进手机里,接着吃了炸鸡。
“你发给谁?”张灼地问。
“论坛上,”丁了说,“有一个加密贴只有组长可以进去,只发布没人回复。”
“你都没有理想,”丁了忽然问,“不上进吗?”
张灼地说:“我已经过了上进的年纪了。”
他开玩笑地说:“上天给我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码,礼物早就拆了,就剩下一屁股的债。”
丁了很沉迷于张灼地若有似无的邪气和颓气,安静地吃炸鸡。
张灼地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不是还要给我发工资吗?”
丁了慢吞吞地装傻道:“什么啊。”
张灼地也不追究,没忍住揉了揉他脑袋,起身收拾了餐盒和垃圾。
下午丁了又拆了十几个快递,拆得累了,就叫人给他送衣服。
模特和sa又在张灼地家鱼贯而入,一回生二回熟,张灼地也习惯了,坐沙发上看脑残电视剧,分着心看丁了选衣服,偶尔丁了问问他的意见,张灼地没有什么审美,说了他也不满意,采纳的极少。
模特也有点沉迷于电视剧了,趁着他挑选的时候,说道:“这也太老套了。”
“她不会说话吗?”模特看得郁闷,“喜欢就说啊,自己受委屈谁知道?”
张灼地颇为认同,说道:“说了少拍二十集。”
丁了不悦地道:“换衣服啊。”
模特被训了一句,马上道歉,不敢再多搭讪,眼观鼻鼻观心的试衣服,转着圈展示。
张灼地感觉自己估计是害了人家,此地不宜久留,他关了电视,上一边去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