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这个帖子最后不了了之,贴主在更新到买完工具,做完计划之后,就没有再更新,风在中途回复过一句话:“你没救了。”
张灼地觉得这个人的回复都很奇怪,他更多的时候根本不指望和楼主以及其他跟帖的人互动,更像是在自说自话,在吐槽。
张灼地又看了不少帖子,还有很多标着“彘”的帖子,还是很多都没有办法解码,这个论坛的帖子看多了总让人觉得非常反胃,精神上也很不舒适。
张灼地忽然想,白风风每天泡在这个论坛里,证明他确实能接受这种程度的世界。
第46章 穿越人海(八)
大概下午一点左右,张灼地接到了白风风的电话。
张灼地说:“什么吩咐?”
“唉,”白风风苦笑道,“别逗我了哥。”
“怎么了?”
白风风说:“我刚从他家出来。”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很清楚。
张灼地有些奇怪:“去那干什么了?”
白风风:“……你真是,哥,你知道吗?他闹了一晚上啊。”
张灼地:“……”
白风风:“我听你说,还以为没什么事,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房顶都差点让他掀了。”
张灼地哑然,半晌才说:“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刚睡了,”白风风说,“一会儿还得去森林公园呢,他可能去不了了,咱们几个去吧,哥,你咋弄的啊。”
白风风的语气听出些责怪的意思,这倒也正常,白风风无论怎么说,都跟丁了的关系更好一些,也认识的更久。
张灼地说道:“确实只绊了几句嘴,我给他放车上走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白风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灼地自己反省了下:“很过分吗?”
“你觉得呢?”白风风问。
张灼地:“可能是有点吧。”
“我去道个歉,”张灼地问道,“你觉得可行吗?”
白风风赶紧说道:“别,先别去。”
“至少也等明天吧,”白风风心有余悸,“我怕你……”
张灼地:“死?”
白风风“唉”了一声。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白风风那边也不好多说,“你要不问问宁滨怎么办?她现在还在他家里没出来呢?好像昨晚就去了,我在那待着也不知道说啥,就回来了。”
张灼地终于感觉出有些棘手了,他在家里照吃照睡,丁了那边已经翻了天,张灼地后知后觉地有些愧疚感了。
张灼地随后又给宁滨打了个电话,宁滨那边半天才接起来,声音有些轻,说道:“哥。”
“怎么样?”
“刚睡了,”宁滨苦笑道,“一直骂你来着。”
宁滨道:“其实昨天晚上还挺好的,叫我过去和他一起住,只是哭了一下,今天早上看见你没联系他,才发了脾气。”
事已至此,张灼地感觉自己也躲不过去了,便道:“那我现在过去吗?”
宁滨:“来吧,他一直在等你呢。”
“下午咱们还有事,”宁滨说,“不管他也不是办法。”
张灼地便拿了钥匙出门,路上电话响了,他还以为是宁滨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了,结果是听见声音才发现是孙瑶瑶。
张灼地觉得怎么事都凑一起了,他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事吗?”
孙瑶瑶说:“你在干什么?”
“有事说事吧。”张灼地的耐心也殆尽了。
孙瑶瑶说:“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小田?”
“没有。”张灼地说。
孙瑶瑶:“好吧,我以为你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他好几天不接我的电话了。”
“几天?”张灼地说,“上次聚餐到现在也才三天吧。”
“就是那次之后,”孙瑶瑶说,“他和李佳宇又出去过一次,李佳宇把车撞了,回来之后,他就联系不上了。”
张灼地皱着眉道:“失踪了?”
“没有吧?”孙瑶瑶茫然地道,“我俩吵架了,也许是去哪玩了。”
张灼地说:“你觉得可能吗?他是成年人了,他做这行能让他无故离职两三天吗?”
“好好找找,”张灼地说,“实在找不到就报警。”
孙瑶瑶愣了下,才说道:“这么严重吗?……好吧。”
张灼地:“嗯,还有别的事吗?”
孙瑶瑶犹豫片刻,才问道:“你怎么样?”
“还可以,”张灼地冷漠地道,“没事我挂了,开车呢。”
孙瑶瑶忙说好,张灼地掐断了电话,宁滨的电话马上打了进来,问道:“到哪儿了?”
张灼地说:“马上,五分钟。”
“好,”宁滨说,“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开门。”
张灼地还是第一次去丁了家,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一处寸土寸金的富人区的别墅,他把车停门外,听见大门弹开的声音,门敞开,他开车进了院子。
院子并非多么大,但非常雅致高级,种着不少植被,户外草坪上散落着白花,张灼地路过发现居然全都是雏菊。
他在管家的指引下把车停在了停车场,然后跟着他上了楼,宁滨就等在楼梯口,看见了张灼地感觉像是松了口气。
宁滨说道:“还没醒。”
“我等等他。”张灼地负手走上去,看了眼屋里的装潢,难得有些逃避一件事。
宁滨道:“叫醒他吧,咱们也要走了,叫的人都准备好了。”
张灼地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宁滨要推开门,张灼地拦住她,说道:“他……”
宁滨道:“没事,你就挨两句骂吧。”
张灼地倒是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他道:“屋里没有利器吧?”
“不用担心,”宁滨笑得不行,“他不会打你的。”
张灼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让她看那个创口贴,宁滨愣了下,不可置信地道:“昨天弄的吗?”
张灼地点了点头,宁滨说:“那也没办法啊。”
“咱们都别惹她了,”宁滨说,“他脾气就是这样,顺着他,他什么都给你,其实就只是脾气不太好,忍一忍吧。”
张灼地听到她没办法的论调,顿感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屋里的装修和外头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偏向欧式复古,房间很大,桌上的东西基本上都乱了,床幔都掉了一片,耷拉在地上,丁了显然已经大发雷霆过了。
张灼地走过去,看见丁了陷进香槟金的被子里,侧着脸睡得很沉,睡梦里看不出他正在生气,但似乎感觉到了张灼地的走进,微微皱起了眉头。
张灼地感觉丁了真的很瘦,很小,他似乎被自己的床吞下去了,只露出一张脸来,昭示着自己対这个世界大大的不满,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形不大,总是用非常激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引起别人的注意。
张灼地坐在他床边,床陷下去一块,丁了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首先是有些懵懂,随后看见了张灼地,停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个枕头就抡了过来。
张灼地早有心理准备,忍了这一下子,没想到枕头上面还有流速,把他眼镜抽掉了,打在他眼眶上,火辣辣的疼。
张灼地没管眼镜,捂了下眼睛,按住他还要拿另一个枕头的手。
丁了看他按住自己,登时挣扎了起来,张灼地不敢激怒他,马上松了手,很快劈头盖脸又挨了一下子。
张灼地道:“我给你道歉来了,听我说两句再打。”
丁了气得发抖:“滚,你给我滚!”
丁了表现得対他非常厌恶,希望他马上离开自己的样子,但张灼地已经知道他言行不一,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张灼地只当成没有听到,他从床上拖着屁股把丁了抱了起来,抱着他在地板上走动,丁了怕掉下来,不再那么挣扎,但仍然拧着脖子,尽可能地躲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