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吵架都被说在秀恩爱
因到身上的攻击都未含多少杀意,对方没有杀意,他便不能主动猎杀对方,因此不免意兴阑珊。
突然,景陵目光一厉,穿过围在他们的众妖,看向盘旋在空中的萧浊。
山坡之上,不知何处向谷底袭来一片剑雨,气机锁定萧浊。因为剑雨来势太过汹汹,速度太快,萧浊只来得及躲过身后袭来的豹爪,手化双翅,将周身紧紧包裹,宁坊玉符的防御罩瞬间启动。
景陵袍袖一展,躲过十数围攻的妖王,同时数个阵盘自袖角飞窜而出,眨眼间,抢在剑雨前至萧浊身旁,几乎在剑雨攻至萧浊身上的防御罩时,阵盘瞬间启动。
萧浊的宁坊玉符防御罩按理说应对这些剑雨应绰绰有余,然而让景陵不爽的是,这种单单瞄准萧浊的偷袭行为,因而,他为萧浊祭出的是追踪阵盘。
只见射到阵盘淡蓝色阵纹上的剑雨陡然改换方向,向来时方向反射而去。
景陵窜起,驻足空中,目光锁定在剑雨去向,瞬间便在山坡躲躲闪闪的妖群中,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是芳尘与长东,萧浊的老对头。
这厢芳尘与长东察觉不妙,当先撤退,另一厢,萧浊在剑雨改换方向时、已发现了偷袭者身份,他扫掉光头上不知何时落上的谁家虎毛,嘴角一扯,若飞隼出山般,追击而去。
而亦想要追寻的景陵,在接收到萧浊最后的眼神示意后,收手。
说时迟,那时快,围观众妖只觉景陵瞬间摆脱围攻的数十妖修,尚有余力为萧浊挡下必死杀招、并追寻到凶手,而后悠然飘落,准备继续迎敌。
而原先围攻着他的众妖早已在他实力的震慑下,没了围攻的心思。
能够撑起宁坊这块香饽饽领土的妖王,只此一举,便能瞧出,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就在众妖心生退意,准备撤走时,妖群中蠢蠢欲动的一群与巣乡乱斗的妖却瞬间炸起,突然放弃了手边对打的巣乡一众,向景陵攻来。
比起原先那群小打小闹的围攻,这群人的攻击更加犀利,被锁定的目标景陵,更是率先发现了对方泄出的强劲杀意。
纵杀意只有一丝,然已成功将景陵方才的意兴阑珊驱之一空:艾玛,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了!器神在上,厚待如我,谢恩!
因太过兴奋,景陵的眼睛晶亮绚丽,一向苍白的面上难得浮上一丝兴奋的红晕。
他身形陡然拔起,自体内取出自己的伴生双剑,燃烧着明白色明心火焰,旋身向伏击者斩去。
景陵的反应太过迅速,迅速到伏击者都还未从方才景陵意兴阑珊的表情中反应过来,景陵已然跃起,双手剑中的攻击眨眼即至。
死亡的威胁兜头袭来,未待思索好有效的防御措施,便隐约感到头身分离,丧失了对体内妖丹的掌控能力。
“这……莫非便是景陵丹师的真正实力?”在生命消陨前,这个念头划过他们的脑海,却再也没有探寻的机会。
当然亦有神识强悍、未能消陨者,魂魄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不知是去休养生息、还是去夺舍去了。
明白色的火焰顺着袭击者的伤口,将两截断口燎得平整、而无一丝血迹渗出。袭击者们的身体随着生命的流逝跌落在地,化为一坨坨数米高的妖兽原形,与其断为两截的残躯对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伴随着“砰砰砰”数声妖修身体落地声,方才还得如火如荼的双方妖修蓦然停下手中动作,眼睛大睁。
纵使方才的打斗太快,然而他们的神识亦从头围观到尾。
这前后不过短短两息时间,刚刚还和他们打的势均力敌的数十位妖王竟瞬间陨落,这速度未免太快!
并且,如此快的战斗结束速度,是在景陵并未使用法则、并未使用天赋能力、并未使用毒丹……,仅仅靠着双剑,与其双剑上的兽火。这种恐怖的实力,即便说他是伪装的妖君境,在场妖修们都会深信不疑。
刚刚撤退、放弃与景陵交手的一众妖修们,后背蓦然生出一层冷汗,幸亏他们刚才撤的早,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两截整齐的肉块,是不是就会是他们的尸体?
混乱的互殴场因为这“砰砰砰”的几截碎肉声,瞬间归于沉寂。
巣乡众禽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直至此时,他们方正视起景陵的实力,而非将之作为无意中救过自家君上的、好运的、实力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小妖王;而本就在鸡粪味中被熏的妖力运转不畅的猫系妖修们,更是面色青白,后背僵直,初次认识到这位传说中好运的、能够碰触法则丹师的真正实力。
众妖面面相觑,短暂的寂静后,围攻巣乡禽妖们的猫系妖修们不约而同的后退,撤离。山坡之上剩余的捡漏者亦瞬间消弭无踪,至于剩下的巣乡禽妖们,则全部挺背收胯,严肃的站立一处,准备聆听景陵教诲。
景陵:“……”这简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在他面前肯肃目聆听的巣乡禽妖啊。
“混小子,你的一魄回归后,实力又有所增强了。这次完全没有上次你斩杀那十数妖王那般费劲。”
景陵点头:“确实。不过这次的妖王也远没上次的妖王们实力强劲。”他若有所感的看向对面山峰的山坡,曾经他发现昊蓝的地方已全无气息。
虽不知此次是否是他的计划,但他的心底是感激对方给他已解手痒的机会的。
将脑海中纷繁的思绪一扫,景陵看着身后的禽妖们:“下次在外,还是需以小心稳妥为上,毕竟哲栋妖君并未在你们身边。”
众禽妖急忙点头,半晌黑色大头鸡小声道:“景陵丹师,没事的。我们君上说了,遇到对付不了的,只管扔出鸡粪球便是。我们巣乡的鸡粪球扔遍上宜州无敌手,除非我们巣乡中妖,否则基本都是受不了这个味的,诶嘿嘿。”
景陵:“……”这种拉仇恨的方法,不愧得哲栋真传,他服!
也不知现在这种未经历过太多挫折、意气风发的的哲栋,是否能维持到最终……
与群鸡又聊了会,众禽妖们在表达了各自的感谢后,迫不及待的飞奔离去。前后不过数息,原本妖满为患的山谷,除了遍地的尸身,便只剩下景陵与孔令羽两人。
景陵先是与萧浊联系了一番,确定了对方无需他的帮助后,回头看向背后一直牢牢盯视着他的孔令羽,忍住对方猛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别扭感,道:“怎么了?”
孔令羽灿然一笑:“只是好奇,你刚才杀人时分明很兴奋,但是却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多杀,为什么?”
景陵愣了一下,反射性回道:“当然是因为因果啊。”
“因果?”孔令羽自指尖甩出一团兽火,细心的将地面上残留的血迹燎烧干净,沉声低笑:“我还以为是你不喜血味呢。不过因果啊,只有正统的道修才讲究这些,看来你已决定迈上道途。”
景陵一怔,看着似将他一切了然于胸的孔令羽,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他看过自己的一魄,应该已知晓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呢?那血海骨山、冤孽生灵;那在他传承记忆中根本未出现过的隐藏修为秘法;那灵池中一池底的珍惜难寻炼材……虽不知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对方未夺舍,真实身份也绝非“自己的曾经”那般简单。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孔令羽施出的、烧燎血迹的兽火,此兽火色黑红,并非他记忆中的赤红,反而赤红夹杂着深沉的黑,色彩冲撞间更加绚丽、引人注目,却也更加的危险、可怖。
他抿了抿病态的唇:“你读过我的单魄,已基本了解我的大概,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如你所说,这不公平。你可以保留你的**,但我想要求一个基本的知情权。”
说罢,他看着嘴角越咧越大的孔令羽,难得放弃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在笑什么?”
孔令羽看向景陵,一身赤红的衣饰随着景陵的话,熠熠生辉,凑近他道:“你在不安,你想了解我,我很开心,我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一直在等你问,然而你却中途跑了,如此想着,我这般追上来,收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