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斋
夏云舟那边的信号不大好,一直断断续续,池敬渊眉头微皱,“夏队?”
“不要妨碍我!”那是一个尖锐的女声,透过夏云舟的手机传过来。
“嘟嘟嘟……”信号断了。
池敬渊立马拨过去,手机已经显示关机。
他眉心一紧,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报出袁淑敏老家的地址。
袁淑敏的老家在隔壁市区,开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袁淑敏是因为考上大学才定居A市。
池敬渊将钱递给出租车师傅,跳下车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诶,小伙子,还没找你钱呢。”出租车师傅在后面冲着池敬渊的背影大喊道。
大马路上,哪儿还有池敬渊的身影。
池敬渊四处没找到夏云舟的身影,他走到袁淑敏父母家门口,按响门铃。
“来啦,小伙子你找谁啊?”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门内,看起来十分朴实,不过眉眼间依稀能够看出她年轻时漂亮的模样。
“您好,请问你见过他吗?”池敬渊将手机里夏云舟的照片调出来给妇女看。
“见过,他两个小时以前来过。”女人上下大量池敬渊,“你也是来问我家淑敏的事儿的?”
池敬渊收起手机,“他是我的同事,一个小时前失踪了,能够麻烦你配合我回答一些问题吗?”
妇女面露难色,但池敬渊的气势太强,她有些害怕的紧了紧手,“你……你进来吧。”
妇女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也是警察吧,你同事来问了我一些淑敏的事情,淑敏走得早,我这个做妈的连全尸都没看到。”
“我不懂她在外面的工作,她也不和我说,也就小婕会来陪陪我,让我别操心。”
池敬渊敏锐的抓到两个点,“你没有看到全尸?那袁淑敏的遗体是谁处理的?小婕是谁?”
袁淑敏的母亲坐在沙发上,顺手捧着一个老旧的茶杯,叹息道:“都是她的经纪人处理的,我什么都不懂,多亏了她的经纪人帮忙。小婕是我家邻居的女儿,和淑敏一起长大的,关系可好了,在我眼里她和我亲闺女没什么差。”
袁淑敏对外说自己是高知家庭出生,家境不俗。走的是专注于跳舞和拍戏的仙女人设。实际上,她父亲在世的时候,家庭还算不错,但也只能算是小康偏上的经济水平。
她年高三时,父亲因病去世,全靠母亲一个人工作挣钱养活她,生活便开始日渐拮据,更何况她还是学跳舞的,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不胜数,她们母女俩甚至卖掉了以前四室两厅的房子,搬到现在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多亏了小婕,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同时还会帮扶淑敏,如果不是小婕,淑敏根本不可能把大学念下来,小婕真是我们家的贵人。”
袁淑敏的母亲提到小婕时,脸上总是带着愧疚和感激,自从袁淑敏走后,小婕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小婕就是她的女儿。
池敬渊从袁淑敏母亲家出来,拿着易婕的住址,往那边走去,夏云舟去拜访过袁淑敏的母亲,得知一切后,一定会去找易婕。
这个易婕一定有什么问题。
易婕家的大门紧闭,池敬渊上前去按门铃,等了两分钟也没人来给他开。
难道不在家?
池敬渊垂首思考时,忽然注意到门口有红色的粉末,他蹲下身捻起一点粉末,“是朱砂。”
夏云舟在里面。
池敬渊离开门口,往外走去,绕过房子正门,易婕家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还好不是住的很高,只有三楼。
他脱掉外套,随手扔在草丛里,简单的活动一下筋骨,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目锁定三楼的阳台。
他的动作利落而敏捷,宛如一头狩猎中的豹子,眨眼间就徒手爬到了三楼阳台上。
池敬渊推开玻璃窗户,他高大的身影侨务无声息的出现在阳台上,着实把守在门口从猫眼往外看的易婕吓得不轻。
“啊——你别过来!我报警了,你这是非法闯入民宅。”易婕惊慌失措,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她看起来实在是普通,站在袁淑敏身边就像是美丽的孔雀旁边站了一只灰扑扑的山雀。
“人呢?”池敬渊没有和她废话的意思。
易婕缩紧肩膀,“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池敬渊眉头聚在一起,眼神凌厉,直直的向她走过去,易婕吓得不停地尖叫,“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池敬渊没有理会她,而是推开易婕家的房间门,在次卧里,池敬渊发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夏云舟,夏云舟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忽然他瞳孔紧缩,“小……”
夏云舟的话还未喊完但已经来不及,池敬渊发现自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一道黑影死死的缠住了他,雪白的匕首闪着寒光,生生捅进池敬渊的腰腹间。
易婕阴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谁也不能来妨碍我。”
……
死道友不死贫道:刚才池敬渊给我打电话说队长可能出事了,他先赶过去看看。
下降头找我:他们俩的定位都在袁淑敏老家附近。
世界第一美少女:队长有说过他今天要去袁淑敏老家,可袁淑敏不是普通人吗?队长能出什么事,连池敬渊都赶过去了?
下降头找我:定位消失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俩的手机都打不通。
世界第一美少女:出事了?!连池敬渊都干不过,这是有多凶险!
田恬塞给祁樱一叠符纸,“你自己多保重啊,只要拿着这些符纸就不会有事,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祁樱惊恐的看着她,一把拉住田恬的手腕,“你不准走,你走了万一那玩意儿来找要我的命怎么办?”
田恬真的不知道,祁樱一个刚流过产的病号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不走不行啊,我队长和池敬渊出事了。我要去救人,大白天的不会找你麻烦的。”田恬慌乱中掏出一张符贴在祁樱脑门儿上,祁樱立马定住了。
离开医院前,田恬对祁樱的助理说:“一个小时后,法术会自动解除,不用担心,不准去举报我啊。”
助理心想,原来还可以举报啊。
正在闭关中的戚意棠忽然感到腰腹间一阵疼痛传来,森冷的鬼气不断往外泄露,化作刀锋割破他的衣衫,割断他绸缎般的乌发。
他幽深的瞳孔被一层阴霾笼罩,池敬渊出事了。
……
冷……好冷……
浑身冰凉,手脚僵硬,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里。
眼皮好重,好浓的血腥味。
池敬渊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眼是冰凉的地板,还有一双来回走动的双脚。
他企图动弹,腰腹上的疼痛让他面部肌肉抽动。
“乱动可是会死的哦。”易婕蹲在他的面前,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的脸色苍白,眼底有浓重的青黑,嘴唇干到起壳,头发像是杂草一般,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看起来十分颓废,完全不像是袁淑敏母亲口那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
他被捅的地方在流血,流了一地,易婕没有要帮他止血的意思,她似乎期待着看见池敬渊因为失血过多慢慢死去。
池敬渊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喉咙有些干痒,身体的温度不断在往下降,池敬渊因为寒冷打了个寒噤。
“你这是在杀人。”他一开口声音已经嘶哑。
易婕不以为意,从柜子下面翻出一盒泡面,“稳赚不赔。”
池敬渊的眼神暗了下来,“你不是袁淑敏的闺蜜吗?为什么不让她去投胎?”
刚才缠住池敬渊身体的黑影就是袁淑敏,不过她显然已经没了意识,麻木的受易婕驱使。
易婕突然愤怒的将泡面打翻,滚烫的热水溅起来,落在池敬渊的脸上,池敬渊吃疼眉头一皱。
“恶心,真恶心!”她恶狠狠地咒骂着,低头啃起自己的指甲来,她的眼神有些疯疯癫癫,指甲被她啃出血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讨厌袁淑敏?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漂亮又有魅力,能够和她做朋友你应该很高兴。”池敬渊一边说一遍观察着易婕的反应。
易婕的眼睛鼓起,突然爆起,砸了桌子上的东西,“你们都这样认为!她就是个婊子!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应该下地狱!她不配,她不配!”
易婕喘着粗气,她的眼睛里爬满红血丝,“你也喜欢她是不是?是不是?!”
易婕见池敬渊不回答,拿起剪刀猛地扎进池敬渊的肩头,“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她,她漂亮,她会跳舞,她人缘好。”
“她明明什么都有,可她为什么非要来抢我的东西?!”易婕歇斯底里,手中的剪刀抽出来,又狠狠地扎进去。
池敬渊吐出一口血来,喷在易婕的脸上,易婕如梦初醒,她的视线有些恍惚。
血……全是血……
“啊——”她尖叫一声,丢了手中的剪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逼我……”
袁淑敏的鬼魂守在易婕身边,她的双目无神,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无论易婕如何辱骂她,她都没有反应。
……
“我要回家!”祁樱受不了了,为什么这些记者会找到医院里来?为什么会有池瑞丰的私生粉假冒护士跑进来,企图用硫酸泼她的脸?
“你这个婊子!你不配和我们哥哥在一起!你给我离池瑞丰远一点!”那个粉丝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激动地大骂着祁樱,好在警察及时赶到将她带走。
“好好好,我们回家。”经纪人看祁樱这糟糕的样子,也不能继续留在医院里。
经纪人带着祁樱悄悄从地下停车场离开,祁樱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她流产的新闻。
“丰哥也知道了?”祁樱手指僵硬,身体有些冷。
经纪人迟疑片刻,还是没有瞒她,“嗯,毕竟闹得这么大。”
“那个LP珠宝董事长真的是他的母亲?”祁樱恍若在梦中,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不知道,池瑞丰那边没有出来承认。”经纪人话音刚落,祁樱就补了一句,“可是他否认了和我的关系。”
经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祁樱低垂着眼睫,唇色苍白,她苦笑道:“不过也是,我和他原本就没有确认什么关系。我本来想着和他吃饭那天晚上和他去开房,就算我真的跟了涂老板,也算是和他有过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