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的死对头为什么忽然觉得我们暗中有一腿
虽然石窍果药效卓绝,但是它的破解却并不困难。将石窍果的果壳熬水服下,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人就能恢复清明。果壳在游正那里,只要熬个汤的时间,陆长古便能摆脱现在这神志被支配的状况。
或许是明天,甚至明早,像现在这样,因为他的触碰和爱`抚而喘息乃至高`潮的时刻,都将不复再来。
宋鹤招还深深埋在陆长古的身体里,但抱着他的时候,没有满足的快感,心里是一片惶恐和不知所措。陆长古喘了好久才从高`潮中缓过神来,他迟迟才睁开眼睛,眼里却像是醉了一般。他凑上来,开始亲吻宋鹤招,用舌头去舔他皮肤上的汗水:“还有时间……”
他动作时扯动了两人还相连着的位置,宋鹤招才发现自己的下`身又半硬着了。但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恐惧而非欲`望。太过了,今晚已经太过了。陆长古不清醒,他再怎么戏弄他,也不应该做到这一步。心跳到了嗓子眼处,将来等陆长古清醒过来的时候,会怎么样地恨他?
他抵住陆长古的胸口,把自己从那个紧窒火热的甬道里退出来。那里已经被反复欺负地红肿起来,还有粘稠白色的液体顺着从穴`口流了出来。宋鹤招尽力不去看这淫靡的画面,而陆长古则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不满的嘟囔:“怎么了?”
宋鹤招不答话,只坐在床边,背对着还躺在床上的陆长古,开始穿衣服。陆长古等不到回答,睁开眼睛,才看到已经好整以暇的宋鹤招。他皱起眉头问:“你在干什么?”
“穿衣服,”宋鹤招尽量冷冰冰地回答,“你也该回去了。”
陆长古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有着未褪去的红晕,但是浑身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他瞪着宋鹤招:“你是在开玩笑?”
宋鹤招别开眼睛。
陆长古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后悔了?”
宋鹤招将他丢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放在他面前。
陆长古不需要更多的暗示了。他拖着还酸软着的身体匆忙将衣服披上,尽力不想展现出任何不舍或者脆弱的样子。宋鹤招站在一边看着他,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塑像。陆长古推开门离去前,看见门边放着一个青色的花瓶。他想要把花瓶丢过去,砸在宋鹤招头上,最好砸成一千片一万片,砸得他头破血流。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力气,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快离开。
5.
宋鹤招不知道未来陆长古会多恨他,但可以确定的是,陆长古现在已经很恨他了。陆长古脸上总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但这几天,只要遇见了宋鹤招,他就会换上雪山般的冷酷表情。
比以前假装无视他的时候还要冷漠无情得多。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不着痕迹地往内避开了几步,仿佛连与宋鹤招靠近都会令他感到恶心。
宋鹤招知道自己应该去揭穿石窍果的真相,但是始终迟迟不想面对正义的审判。
毕引已经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他好久,张口了几次,都又不敢说话似的闭上了嘴。
宋鹤招看到他那样子就心烦:“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毕引受了鼓励,终于大着胆子问:“师兄……你和长古师兄——陆师兄是怎么了?”
宋鹤招沉默着,毕引又补充着说:“我那天在湖边看到你们坐在一起……”
原来那天踩断树枝的是他。宋鹤招反问:“你看到什么了?”
毕引抓抓头:“我看到你们坐在一起,还以为你们关系变好了呢,但现在看好像又没有……你们打架了?”
宋鹤招哑然失笑:“……差不多。”
毕引叹息了一声:“哎,我听说长古师兄心情也不太好。他在查石窍果的事情,但是好像一直没什么进展。”
宋鹤招沉默不语,毕引只好继续说:“师兄,你要是帮帮忙,说不定长古……陆师兄的调查会容易点呢。毕竟你案发前一晚去了幽曳林嘛,你当时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吗?”
宋鹤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明白过来毕引在说什么时,他一把抓住了毕引的手腕:“你刚刚说什么?”
毕引摸不清脑袋:“我刚刚?我刚刚说了很多话啊……你帮帮长古师兄调查?”
“你说我那天去了幽曳林?”
“是啊,你还不让我跟着去呢。”毕引抱怨说,“神神秘秘的。”
宋鹤招努力回想着,但是他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他只记得自己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去幽曳林就是去调查石窍果果壳的那次。除非是去见师父,否则他无事也不会到幽曳林去。
“我没有去。”他喃喃着说,“我没有去过幽曳林。”
“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天晚上你好晚才回来,但是饭也不吃就去休息了。”毕引回忆道,“第二天我们就去吃游师叔给长古师兄设的接风宴了,你好像没有休息好,心情不太好。”
他依然没有记忆。
是毕引记错了,还是他忘记了?
心里忽然腾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他草草找了个借口甩掉毕引就往自己的书房去。
季乌有时常回来,但经常只是偷偷和自己的大徒弟见面,说完话就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为了记录他回来的频率和时间,宋鹤招保留着一份记录表。他翻箱倒柜找出了那本本子,赫然看见毕引说的那天旁边标注着一个红墨水画的圈。
师父那天真的回来过。但是他却完全不记得。
为什么?
他努力想要去回忆,但是头却越想越痛。在电光火石的剧烈疼痛中,一个模糊的画面忽然挤进了他的脑海里:
通往幽曳林的道路上,他玩世不恭的师父季乌有,手上拿着什么果实,正在一边剥壳一边向他走来,随手还把果壳都丢在路边。他记得自己还责怪师父怎么随手乱扔。
石窍果是季乌有带来的,那些果壳也是他扔的!
季乌有常年在外游历,他能够弄到石窍果并不稀奇,比起青剑门的其他人得到石窍果,这其实是更完美的解释。石窍果是季乌有弄来的,那陆长古身上的药,也是他下的吗?
那个恐怖的念头又回到他的心头,但此时,这个念头已经显得非常合情合理了:
季乌有向来喜欢带点小礼物给他,石窍果会不会就是这次的见面礼?难道他拿到了石窍果之后,转头就将它用在了陆长古身上?之后他却阴差阳错忘却了这件事,便以为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只要他一想要会想那天的事情,头就是猛烈的剧痛,甚至当他想要回忆更久之前的事情,都一片混沌,觉得头痛欲裂,记忆仿佛是一锅炖糊了的粥一样稀烂。
不过他却不敢继续回忆了,他怕会真的想起自己给陆长古下药的事情。
尽管肖想已久,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真的做出这种龌龊的事。
而且石窍果搞不好就会永久损害人的心智,他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将它用在陆长古身上。
在强烈的惭愧和悔意中,他忽然有了要去找陆长古坦白的想法。
要找到落单的陆长古并不是易事,他几乎永远身边都会围绕着崇拜者,时时刻刻都有年轻的弟子们要向他请教这个请教那个。
陆长古也是好脾气,一个个都尽心尽力地指导,永远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宋鹤招远远地观望了半天,见他身边的人没有要减少的迹象,终于决定不等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陆长古面前,生硬地喊了他一声。
陆长古的笑意立即消失了。他抬起头看向宋鹤招,眼里似乎有些波动,但那波动转瞬即逝。他清了一下嗓子:“有事吗?”
陆长古这辈子可能也没有这么冷淡地问过别人“有事吗”。宋鹤招不顾周围投来好奇眼神的青剑门弟子们,只急急地问:“能和私下你说几句话吗?”
陆长古抱着剑,浑身都是刺似的说:“要说就在这里说。”
宋鹤招扫了一眼周边的弟子们,众人便纷纷识趣地走开了。陆长古显然不满这样的变化,转身也想走。
宋鹤招拉住他:“别走……对不起。”
陆长古分明不想听他的道歉,毫不留情地就甩开了他的手。
宋鹤招知道自己像个癞皮狗,但也只能又一次拉住了他的袖子,低声恳求道:“我真的只是想道个歉。”
陆长古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却只对他说:“玉牌还我。”
宋鹤招下意识就护住怀里那块玉牌,但在陆长古那决绝的眼神中,也只能慢慢将它掏了出来。
陆长古接过那个玉牌,拿在手里掂了几下,之后举起就要往远处扔。宋鹤招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按住了他的手:“你干嘛?干嘛要丢掉它啊?”
“本来就是丢掉的东西。”陆长古气冲冲地说,“如果不是你说要,我也不会把它重新找回来……”
宋鹤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受到了震动。他将那块玉牌从他手里抢下来:“我说要?我说过我要这块牌?”
陆长古气笑了:“你在装什么傻——!”
“我没有!”宋鹤招按住他愤怒的肩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这块玉牌的?”
陆长古讥讽一笑:“你不记得,那我也不记得。”
“我是真的不记得!”宋鹤招急切地说,“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我求求你。”
陆长古把他的手打掉,但总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下山回家之前你说要的。”
“怎么可能……”宋鹤招喃喃自语,“我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件事。”
陆长古拥有他所没有的记忆,这些记忆细节充盈,它们当然有可能是编造出来、被强行塞进陆长古脑子里的,但是这个可能,远远比他忘掉了这些共同的记忆要低。
“忘光了?”陆长古点点头,像是在钦佩他,“宋鹤招,你叫住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全都忘了?你真是厉害,放心,我也会忘掉的,我就当这半年是被狗咬了。”
“半年?”宋鹤招快要急死了,“我们在一起半年了?长古!长古,你信我,你探亲回来之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陆长古这下才稍微平静下来,他望着宋鹤招,眼里还是充满怀疑:“你今天就忽然失忆了?”
“不是今天,从你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长古盯着宋鹤招,片刻之后哼了一声:“说谎。你前几天明明还什么都想得起来。”
宋鹤招当然知道他说的前几天是什么时候,一想到那天的缠绵,便是无尽的血脉偾张。但他还是要尽快解释:“我那个时候就想不起来了,不然我也不会推开你。”
“说谎!你要是想不起来,怎么会跟我……”陆长古停滞了一下,“你之前明明这么讨厌我。”
宋鹤招立即反驳:“我没有讨厌你,我喜欢你好久了。”
陆长古谨慎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个。”
宋鹤招噎住似的回答:“……可能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吧。”
陆长古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无端端为什么会什么都忘了的呢?”他自然是聪明伶俐的人,话刚说完就已经想到了一个解释,“石窍果!有人给你下了石窍果?!”
石窍果能够篡改人的记忆与感情,但其实宋鹤招依然不能确定自己的失忆是不是与石窍果有关。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可能吧。”
陆长古拉起他的手就要走:“我们去找师父,让他给你解药。”
6.
那碗暗红色的汤水被端出来放在宋鹤招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迟疑着。主要是因为他还是不太相信陆长古口中那个“半年”的故事。万一解药喝下去,发现他确实给陆长古下了迷情药,之后他又畏罪一样给自己喝了失忆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