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以为我在秀恩爱(星际)
这类修士虽然花费精力后也能再凝聚肉身,但这肉身毕竟不是本来肉身,比较脆弱,容易被伤,而且与元神不如原本的肉身契合。
只有大毅力大机缘者才能由鬼修转为人修。前者靠千锤百炼肉身,其痛苦与艰难少有能承受坚持者;后者靠重凝肉身的宝物,数百上千年不出一件。
这类修士主修元神,乃至傀儡术,以及少数人还会修阴毒的噬魂术。
因这一类的修士通常怕热而喜寒,青睐于居住在寒冷的北境,久而久之,北境就聚集了不少鬼修,鬼修聚居之地为鬼域。是以外人又称北境为鬼域。实际上鬼域只占北境半数地盘。
不过,由于这一类修士肉身被毁前几乎都是强大的修士,人数不算特别多,地盘也不算特别广,但鬼域在北境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应该没什么愁怨吧?我本来在靠北境的碎雪城历练,不知怎么就被这两个鬼修莫名其妙地盯上了。”顾河清自己也不清楚何时竟然跟鬼域有了仇怨。
鬼域这一群神经病都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打起来疯狂得连命都不顾。
顾河清转而跟沈纯玉说起了鬼域的乱子。
“据说鬼域这一次乱子是内乱。前任鬼帝的儿子与如今在任的鬼帝对上了。因鬼域出乱,有部分鬼修就离开鬼域,到中州……”
说到这里,顾河清突然抓住了沈纯玉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严肃地道,“你刚突破,气息还不太稳。”
沈纯玉身子僵了僵。枕在顾河清肩上的脑袋更贴近他的脖子,手上也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袖子,软着嗓音道,“我现在马上回去打坐调息?”
声音软乎乎,举动暖呼呼。
颈侧传来温热的呼吸,痒痒的,像羽毛轻轻拂过似的。
顾河清轻叹一声,“快回去调息吧。”
沈纯玉乖乖回房调息,走了几步又蓦地回眸,“一定要等我出来再去找那鬼修。”
“知道了,”顾河清唇角微弯,“会等着你的,快进去吧。”
小半天后,沈纯玉打坐调息完毕。睁眼一看,竟然已是黑沉沉一片了。
推开房门,就见到门外长身玉立、抱剑等着的顾河清。离着他头顶不远处悬着一盏红纱灯笼,把他的眉眼映衬得暖意融融。
听到动静,顾河清凝眸看来。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沈纯玉有些诧异,“我还不知道你竟有抱着剑的习惯。”
“这个啊,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习惯。”顾河清收回了玄影,转而说起其他,“我还想着,你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去会会那两个鬼修了。”
沈纯玉:“……”
顾河清展颜笑道,“好在你现在出来了。”
沈纯玉跃跃欲试,“现在就走?”
顾河清欣然点头,“甚好。深夜抓鬼,也算是应景了。”
☆、风雨欲来
“不好!”
眼看那把破空而来的剑就要杀人灭口,沈纯玉拔剑上前就是一挡。
一剑没挡住,他被震退了一步,骤然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顾河清揽着人飞速地退出那剑光所及之领域。落定后,他看了怀中人一眼,松了口气,“没事吧?”
沈纯玉摇了摇头,“没事,我的白痕剑中封存了我大哥的九分剑域。”
而且还有他两位父亲留下保护他的神识。要不然他也不会明知不敌还冒险上前相挡。谁知就算使出他大哥的九分剑域,也不敌对方。
虽然这九分剑域由他发挥,没有原先的威势,但起码也有八分剑域的威力了。可以猜测对方至少剑域八分,乃至九分。
再见那两个鬼修,已经在那一剑之下魂飞魄散。他和顾河清刚把人擒拿住,还没问出他们为何追杀顾河清的原因,这两人就被灭口了。
沈纯玉有些懊恼,“就是可惜还没问出什么来。”
顾河清剑眉微拢,刚想说什么,一个声音渺渺悠悠地传来,“你不错。”
两人寻声看去,不远处的阁楼高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袭大袖紫袍,青丝披散,眉心一朵红艳靡丽的曼殊沙华,即使面容被法术遮隐看不清楚,也不掩他半丝风华。
沈纯玉与顾河清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并不认识这个紫袍鬼修。
这紫袍鬼修又悠悠然道,“看在他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不要沾染鬼域之事。”
沈纯玉猜测紫袍鬼修口中的“他”,应该是他大哥。他大哥的剑域名声在外,被人认出并不奇怪。
他抬头看紫袍鬼修,“我们也不想多管贵域之事,是那两个修士先找麻烦在先。只是阁下不问缘由就将那两个修士灭口,是不是太过了些?”
鬼修都不太喜欢别人称他们“鬼修”,也不太喜欢别人说“鬼域”,而是“北域”。这个紫袍鬼修倒是奇怪,竟出言说了“鬼域”。
“他们惹了本君,自然要被灭口。不过,若早知道是你,本君就不出手了。”
越听越觉得这紫袍鬼修似乎与他大哥交情不错?可是,据沈纯玉所知,他大哥并没有跟哪个鬼修有交情啊。
寻思了一会儿,沈纯玉再看时,已经没有紫袍鬼修的身影了。
这时,顾河清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沈纯玉这才惊觉自己还搂着顾河清的腰。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退出两步。
他小声地辩解一句,“其实也没冒险。”
顾河清对此不置可否。他垂眸安静地看着沈纯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必要。那两个鬼修不过是无关紧要。”
当然有必要啊。不过沈纯玉没反驳。仰首看了看夜空,月亮已经西垂了。
漫漫长街上只有他们两人,还有稀稀落落挂着的红纱灯笼。
顾河清向他看来,“回去?”
沈纯玉鬼使神差地回,“你觉不觉得有些冷?”
顾河清了然,牵住他的手,“走吧。”
数月时间不过转眼即逝。沈纯玉收到了他大哥的传讯,让他回容华山一趟。
他恋恋不舍地跟顾河清告别。
临上传送阵前,沈纯玉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地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顾河清眉眼含笑,向他一拱手,“沈少宗主,幸会。”
你愿说,我愿听着;你不说,我也不问。
沈纯玉也笑了,朝他一拱手,“幸会,顾少宗主。”
“那么,东山演练再会?”
“东山演练再会。”
沈纯玉离开容华山时正值初冬,如今再回容华山,已是风和景明,春日极盛了。
他一回来,谢斐玉就以神识传音,直接让他到碧落阁去。
碧落阁是一处不大的院落,胜在幽静雅致,位于茫茫竹海之中,眼见碧色无边,耳听竹涛潇潇,乃是谢斐玉少数几次款待好友之地。
这还是他大哥第一次让他去见好友,想来是他大哥比较重要的好友了。
沈纯玉远远就听到了清灵幽净、绕梁不绝的古琴声,猜测这应该是他大哥的好友所弹,因为他大哥更钟爱长箫。
他一进碧落阁就注意到了那位静坐抚琴的男子。这男子着一袭广袖素净青衣,不戴玉冠而用青木簪绾发,面容清雅,眉目清隽。气质温润而干净,给人以宁静致远、淡如水墨之感。
一曲罢,谢斐玉拊掌而叹。
“无师,你这琴弹得是越来越妙。我都要担心下次琴箫合奏跟不上了。”
“怎会?”这男子以手轻抚琴面,“该担心跟不上的,是我。”
“无师过谦了。”谢斐玉又叹一声,把沈纯玉拉过来,“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沈纯玉。”
沈·不成器弟弟·纯玉:“……”
无师不禁笑道,“令弟之名,我也是听过的。”
谢斐玉转而给沈纯玉介绍无师:“这是无师。”他强调了一下,“不是无始。”说着他自己就笑了,“一开始听,我还以为是无始。心想,无始无终,这名字寓意可不太好。后来才知道了是无师而不是无始。无师自通,无师确是人如其名了。”
沈纯玉:“……”完全不明白他大哥的笑点在哪里。
无师很给面子地接话,“我竟不知斐玉你竟还有这样一段心路历程。”
自曝黑历史的谢斐玉悔之晚矣,连忙讨饶。
这一番玩闹下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三人相谈甚欢。最后谢斐玉兴致突起,还强拉着无师琴箫合奏了好几曲。
乘兴而起,尽兴而终。
那几日,谢斐玉尽留在碧落阁陪他的好友了,沈纯玉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跟他说起遇到紫袍鬼修的事。
谢斐玉纳闷,“我并没有跟哪个鬼修交好。”
沈纯玉也疑惑,“可他话里的语气,确实跟大哥你很熟悉。”
搞不懂,谢斐玉给沈纯玉提点了紫袍鬼修的身份,“你遇到的,应该是前任鬼帝之子。”
说到这里,谢斐玉敲了一下沈纯玉的头,“情况不明就冲了上去,胆子肥了啊你。”
沈纯玉不以为然。
谢斐玉又敲了他一下,“亏得人家没多计较。要不然给你点苦头受还是做得到的。”
沈纯玉:“……”能不能别专挑一个地方敲?
他转移了话题,问起让他回来是什么事。
“这事啊,”谢斐玉道,“天衍宗联系不到你,就让我代为联系了。”
在沈纯玉“你就编吧”的眼神中,谢斐玉半点不心虚,“鬼域之乱愈演愈烈,你一个人在外像什么话?若父亲和阿爹从妖都回来,怕是也要责怪我。”
“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父亲和阿爹离开的不知第几天,想他们。
“大概过段时间?妖都也不太平。”谢斐玉跟哄孩子似的,“所以你要乖啊,别惹事。”
沈纯玉:“……”他从不惹事,都是事情惹他。
无师这一次来容华山只住了六七天就因事离去了,让谢斐玉甚是遗憾。
在谢斐玉跟无师上演十八相送的时候,沈纯玉通过传送阵到了天衍宗。
宗门弟子见了他,皆奔走相告,少宗主回来了!
沈纯玉这个少宗主其实挺不称职的,他多数时间是在容华山,在天衍宗待的时间并不长。他能当天衍宗的少宗主,大概也是因为他有个前任宗主的爹。
可以说,九华尊主是天衍宗的传奇与支柱。因此,作为九华尊主继承人的沈纯玉,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天衍宗的少宗主。
沈纯玉先去见过天衍宗何宗主。
宗主所在的中正峰以雪松为植,以青石铺地,寓意正直坚毅、长青不败、朴素自然。
这些雪松已有多年树龄,颇有灵气。其高耸入云,绿荫如盖,看着颇为壮观。更有少许阳光从松顶间隙漏下来,在青石地上落下斑斑驳驳的碎影,兼有不时的清越钟声传来,添了几分幽古之意。
走入这雪松林海,无需静心,而心自静。
雪松林海的尽头最高处,是为正殿所在。
殿中一中年男子,深青长袍着身,须发微白,面容平和,正手执白子落棋。
“宗主。”沈纯玉向何宗主行平辈礼。
何宗主是九华尊主的师侄辈,因此与沈纯玉算是同辈。
“师弟。”何宗主还礼,“此番请师弟过来一趟,是想请师弟在这次东山演练中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