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浓时情转薄
莫非真的要死在这里?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太不值了,他还没有找到比风谣更好看的伴侣,就这么死掉的话,谁会记得天界有过一个小小的右使?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水中的美人磕了个头,磕的很用劲,就算用命再磕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
美人满意的笑了,那笑充满恶意,这一刻,他终于露出妖魔的本质,即使外貌无比美丽,也是迫害人心的妖魔。
“天君处事严苛,有时太过冷酷无情。”雨落知道他在等的话。
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最出格的话。
不过美人没有要再计较,反而心情很好的道:“你没有宁折不弯的骨头,这很好,要是宁折不弯,本君就偏非得折了不可。”
雨落低着头,看着地面,神色黯然。
他身为天界右使,本该光明磊落,宁死不屈,绝不向妖魔屈服。
可他,在生死面前,终究不如传说中的人物。
可是,可是,他看着地面,在心里暗暗发誓,妖魔折辱了他的骨气,让他再也没有资格光明磊落,一派坦荡。
但他绝对不会就此屈服,这双腿,既然跪下了,就一定会再次站起来,总有一日,他雨落,要让自己站起来。
不再跪任何妖魔,而是要万妖敬服、群魔畏惧。
雨落跪下了,美人对他也就失去了兴趣,看都懒得再看。
朱俊的手下,果然都是些没有骨气的东西,就跟朱俊一个样,若是换成那个小人,骨头就没有这么软。
他突然觉得,朱俊这里可以先放一放,等他出去,先得找那个小人算好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难以抑制,他都开始设想要如何跟那个小人算账了。
杀了他,不不不,这样太便宜他了,他可不是一个会怕死的家伙。
那就想法子打败他,把他功力全部废掉。
想了一下把那人的功力彻底废掉,那人失去功力,就维持不了青春,那张本来就一般般的脸说不得就得跟凡人一样老去,白净的脸要慢慢变黄,长出皱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那人又不在乎容貌,要是在乎的话,以他的修为,早就可以改变容貌无数次了,绝对比那些狐妖精怪低劣的法术高超,诸天神魔能看穿的没得几个。
而且也不爱慕美色,这也是那人被极端赞誉的一点。
即便是最有风情的美人的诱惑,也是丝毫不乱。
以前他们关系尚可的时候,他也觉得那人说不定真是个端方君子,才正直无暇。
但被狠狠背叛后,他只觉得以前真是猪油蒙了眼,居然相信那人的清白正直,毫无顾忌的赴约,从而被被封印在这个鬼地方,几百年都不得出。
等他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那人,即使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此人,但是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让他毕生难忘,知道辜负本君的信任,是怎样的下场。
他一想起那人,咬牙切齿之恨,眼前一个小小的仙自然不放在眼里。
抬抬手就能碾死的仙,只要不惹到他眼前,他也没有兴趣非杀不可。
而且他转念一想,又冒出一个有趣的念头。
“你既然知道进退,本君也不和你计较了,既然给本君磕了头,本君也不会白让你磕这个头。观你模样,能有如今的功力,资质也不错,本君便授你一份功法,你若勤加修炼,自会受益无穷。”
雨落有了发征,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魔头,竟然要传授功法。
美人不等他反应,抬手便将功法灌注到他脑海中。
雨落捂住头,脑袋都要涨开来。
等功法灌注完毕,他整个倒在地上。
美人灌注完了功法,就留出时间等小仙适应,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山谷里暗了明,明了暗,雨落终于从地上起身。
“多谢君上恩赐,雨落还有事务在身,先行告辞。”
湖水中可怕的美人闭着眼,慢悠悠的道:“你如何不修炼一番功法,若是能炼,才算恩赐,若是不能,本君这里功法多得很,就再赐你一份。”
雨落听了此话,神色晦暗不明。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形势不如人,终究无可奈何。
便坐下来,凝固心神,开始运转功法。
他一直是个修炼奇才,湖水边只能吸取到一丁点的灵力,可他花了些时日,还是运行了一番功法。
等他睁开眼,内心大为震动,这功法,竟是前所未见的好。
“多谢君上恩赐。”这回的话,有了点真诚。
美人睁开眼睛,这回倒是仔细了看了他一眼。
“你既得了我的恩赐,以后若是我叫你做点事,你若乖乖做了也好,若是不做,这恩赐我可都要收回。”
雨落听了这话,反而放下了心。
有要求比起莫名得到功夫更让人安心。
至于做事,就算没有所谓的恩赐,这魔头若是逼他发个心魔誓之类的,莫非他还能不发吗?
“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自然应当回报。”
美人见他识趣,便也不再深究他话语里的漏洞。
他如今被封印着,暂时也用不到此人。
若是哪日出去了,要找朱俊算账,此小仙功力微薄,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不过是看在他是朱俊的手下,暂且埋个钉子。
雨落虽不知时日,但估摸着也耽搁了些日子,想到向林谢意打听来的消息,村里对外来人人向来秉持善意,因为凡是进了此村的人,若是在村里呆上三十日,就成了村里的人。
这话说的不甚详细,林谢意不过十来岁,又无父无母,整日偷鸡摸狗听墙角,偶然间听到了这话,他自己都不清楚此话的含义,跟雨落就更说不清了。
雨落前面也不以为意,但下了山谷,遇见这个魔头,再想起此话,就觉得不能轻视。
第 18 章
而这边被困在屋里的风谣,终于等到元若儿醒来。
“若儿,你可算醒了。”风谣坐在床边,温和的道。
即便被困了二十多天,但他一点也没有焦急之色。
前些天他还有些焦虑,怕来者不善,但困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只是单纯的要困着他在这件屋子里。
元若儿睁开眼,看到风谣,有些迷茫。
“风谣……大哥。”他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是我。”风谣道。
元若儿再看向屋内,屋里风平浪静,就跟他进来的时候一样。
至于屋外,是什么都看不见。
元若儿猛地从床上弹起:“风谣大哥,我晕了多久?”
“不过二十来天,若儿,你不要急,我们虽然被困在这屋子里,但好像也只是被困住罢了,没有任何危险。”风谣道。
“二十来天,到底是多少天,风谣大哥,你进村到现在,有三十天了没?”元若儿依然很着急。
风谣看他模样,也不禁慎重起来。
他算了算时日。
“从进村到现在,得有二十七八天了。”
“还好,没有三十天。”元若儿松了口气。
“若儿,到底怎么回事,我若是在村里呆了三十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风谣问道。
元若儿闻言一怔,这是村里的秘密,也是真君亲自设下的禁忌,若是告知风谣,是不是,是不是是背弃了真君。
“若儿,你来我这里,是真君吩咐的吗?”风谣看元若儿的小脸上一片纠结,便猜测道。
“不,跟真君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元若儿没有撒谎,的确是他看到风谣雨落进了村子,私自前来。
风谣踹度了这话的真实性。
“那,这根香,也是你自己的?”他指着地上那根丝毫没有变短的香问。
元若儿看到地上的香,便下床想要捡起。
风谣毫不意外的看着他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摸到。
元若儿不可置信的又捡了一次,还是什么都没碰到。
“风谣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感情前面的话都别说了,心性单纯的元若儿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被困在这件屋子里。
风谣只好把事情再讲了一次。
他讲到那朵惑人心神的花,元若儿打断了他。
“风谣大哥,天君真的养了那种奇妙的花吗?那是什么花呀,养了做什么用,惑人心神,听着就觉得……不太简单的样子。”
风谣一愣。
“若儿,天君没有养这样的花,是你问我若是天君养了这样的花,会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我都没见过天君,怎么会问你这样的问题,风谣大哥,你是不会记错了。”元若儿睁大无辜的眼睛。
怎么回事?明明是元若儿问的问题,他竟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若儿,那朵花是红色的,红的就像血一般,会开出十多花瓣……”风谣把花的样子描述给元若儿听。
“怎么会有这样的花,我完全想不出来到底该是怎样的模样,风谣大哥,你见过吗?”
风谣仔细想了下……元若儿给他描述了花的模样,虽然只讲了一半,元若儿就头痛起来,但那花,他应该是没见过。
“没有。”
“风谣大哥,你说的话好奇怪,明明没见过,天君也没有养这样的花,那你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是你告诉我的,可是你不记得了。
风谣征住。
元若儿告诉他这花的事,他隐约猜测到是真君养育了惑人心神的花,可是如今元若儿居然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不记得这朵他口中的妖花了。
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人再知道真君养育了一朵妖花,一朵惑人心神的妖花。
因为唯一知道此事的元若儿,已经再也不记得这朵花了,就算把这朵花放到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不,还有他,他听了元若儿的问话,推测出真君养了这朵花。
可是他只是听元若儿说的,而说这话的元若儿,自己都不记得了。
即使他有猜测,又没有见过,说出去谁会信。
他不懂,真的不懂,为何元若儿关于那朵花的记忆被抹去,而他也猜测了真君养花,却没有同样被抹去记忆。
为何他知道真君养了一朵妖异的花,但世上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那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好像也没有区别。
“风谣大哥,你不可以再呆在村里,一定要马上离开。”元若儿急道,他蒙真君赐,才可以呆在村里,风谣可没有真君的庇佑,若是呆足三十日,就再也无法离开。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这二十多日,我想尽了办法,还是破不开这屋子的结界,所以……我再想想,看有办法没有。”风谣道。
“风谣大哥,你真的解不开这个结界吗?”元若儿见过风谣用了几个月,把无名小山的结界解开,那还是真君用了时日构建的,而这屋子是他临时起意而来,即使是真君亲自设的结局,风谣大哥莫非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元若儿期盼的眼神,风谣苦笑。
“若儿,这个结界,的确是临时设立,也并不算难解,我研究了这些天,也大概估计到了破解的方式,可是却没有办法破开。”也没有胆子破开。
真君设立这个结界,如今看来,本就只是为了困住他三十天,并不复杂。
但即便他找出了破解之法,却不可能破解。
元若儿以为他真的不知如何破解,立刻焦急起来。
“那怎么办,风谣大哥,你不可以呆在这里,要是你不走,以后再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