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也白直勾勾的盯着他几秒,他觉得这个结缘者好笨,还得他多费口舌,“我的名字,也白。”
“啊……啊?”江适才反应过来,“也白是名字?谁会起这名字?”
“你。”也白真的累了。
“我?”江适不解地眨巴了几下眼,“我给你起的名儿叫大白,你找错人了吧?”
“没错。”也白听到那傻了吧唧的发音又忍不住皱眉,“叫也白。”
“有差吗?”江适嘀咕。
“名字是你给我的。”也白板着脸解释,“你就是我的结缘者。”
江适只觉得这些妖怪太轻浮了,起了个名字就能赖上来,简直就是碰瓷好手。
也白这时打了个呵欠,指了指床,“睡觉。”
江适“呃”了一声,他瞅着也白那浊世佳人潇潇而立的人模人样,倒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回鱼缸睡去,只好说:“你先睡,我还需要整理整理心情。”
也白想了想,摇头:“你也来。”
“不了不了,今晚我在客厅解决吧。”江适说着便往外走,心想这圣父病得改了,随便来了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还得把床铺让出去。
“过来。”也白伸手拽住了他,他一身白色长衫,看上去比江适要单薄,但力气却大得惊人,江适就像个布娃娃似的被他带倒在床上,没回过神,腰间就缠上了一只手臂,没什么分寸的收紧,勒得他只出气不进气。
果然是属蛇的!
“放开我!”江适挣扎。
“别动。”也白幽幽地看着他。
“不动就死了!”江适憋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
也白才松开了他,“这样就会死?”
江适恢复自由就远离他,“废话!”
也白勉强记下了,见他离远了,觉得不满,又拽回来,手掌贴着江适的后腰。
“我说了我到客厅睡就行。”江适颇不自在。
“那我也去。”也白说。
“这什么毛病?”江适一顿,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刚才这蛇是不是……舔了他一口?还是照嘴舔的?
且不说他的初吻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消失,这蛇妖不会对他有什么奇怪的心思吧?
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粘着他?
还有现在这姿势,蛇妖高挺立体的鼻子都要怼到他脸上了。
……不会是想和他上演新新白娘子传奇吧?
江适脑内各种卧槽与狗血纷飞,就算也白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也不代表他能接受男人啊……不对,一条雄蛇。呃……这位应该是雄性吧?
江适试探性地问:“你……是公是母啊?”
也白已经闭上了眼,他的呼吸很轻,自带一股凉意。
他睡着了。
妖王陛下可是在百万妖军兵临殿下也依然能好梦正酣的存在,江适根本影响不了他。
江适趁这时想拉开距离,在即将脱离也白的掌控之际又被捞了回来,这次直接被按在也白的胸膛,冰凉的气息彻底将江适包围。
别说,在这闷热的夏夜,还挺凉快的。
但江适从来不是能安分呆在别人怀里的主儿。
他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也白,那种整个人被圈起来的感觉太怪了。
也白半睁了眼,声音闷哑,“干嘛?”
“你还问我干嘛?”江适决定不跟他客气,“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是想睡在这就得听我的,别动手动脚,别扭。”
也白有些不满,“舒服。”
“舒服个屁!”江适露出了恶霸一样凶狠的神态,“我不喜欢这样!”
也白也不喜欢被凶,沉默地看着他,奈何他当了几千年的妖王,半点威严也没练成,平时用来震慑人的霸气妖力现在也被压制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但面相还在,被美人这么盯着,江适在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挫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见谅。”
也白脾气好,他马上就原谅了,“我喜欢那样。”
“啊?”江适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不行,诡异又腻歪,你变回蛇我还勉强能接受。”
也白不知道其中的差别在哪,他点点头,立刻变回了原型。
江适亲眼看见了从人变蛇的一幕,那画面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却又像昙花绽放那样顺理成章。
他总算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在面前的是一只妖。
变回蛇的也白钻进江适的衣服里,缩在他的肚皮上。
空气中的凉意还没有散开,江适一脸迷茫。
这也太……扯淡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显然,这种奇怪的事情是不能发生在考试期间。
江适昨晚大概就睡了三个小时,早上的理综他睡了半场,物理被他彻底放弃了。
连妖怪这种生物都出现了,还谈什么物理定义!
他的神情可见的憔悴,考完后徐天纵问他:“你这什么情况?黑眼圈重得跟墨水似的,复习物理到天明?”
“物理我就填了选择题。”江适摇了摇头,“我跟你说,昨晚……”
他一时不知怎么和徐天纵说起他的奇遇。
徐天纵见他目光空洞,便想到淫贱的地方,笑道:“你不会是血气方刚,嗯哼~过火了吧?”
“日`你娘的。”江适横他一眼。
“那还有什么能把你榨成这样?”徐天纵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
“我们家那蛇……”江适几度组织语言,最后化为,“去我家看白蛇传吧。”
徐天纵:“???”
来到江适家,两人围着一条蛇,一条呼呼大睡的蛇看。
“你说这玩意儿是妖怪?!”徐天纵一脸你白蛇传看多了吧的表情看他。
“我看起来很无聊吗拿这种废话来唬你?!”江适需要一个证明,便戳了戳白蛇,“哎,大比……也先生,你变个人呗?”
也白好一会儿才把脑袋抬起来,看了看江适,又看了看另一个,又埋下去了。
“哎!”江适一扬眉,“昨晚你不是挺能的吗?什么结缘者,你还没解释清楚呢!”
徐天纵见江适对蛇发火,乐得不行,在旁边噗噗笑,“这桥段不错,挺逗的,等我看腻了你喝牛奶就换这个。”
江适瞪了他一眼,又去招惹也白,“还睡呢?都一天了,人都嘲笑到头上来了你还能忍?”
徐天纵笑够了,说:“你家蛇真挺乖的,弄得我也想养一条玩玩儿。”
江适觉得憋屈,耍性子一般抓起也白把它扔进徐天纵手里,“给你给你,你拿走吧。”
“我日!”徐天纵也就那么一说,蛇一到手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也白苏醒了,它抬头看了眼徐天纵惊慌的脸,然后从容地从他的手里滑出去,又缠上了江适的手腕,张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
“我靠它咬你了!”徐天纵大喊。
江适“啊”了一声,只觉得有些无伤大雅的刺痛。
也白低哑的声音却在脑海深处响起:
“你把我给他,我就吃掉你。”
第十六章
“快把它扔开啊!”徐天纵在一旁干着急。
江适好歹知道手里是个有智商的生物,脸色虽然变了,但也不至于大惊失色,“没事儿,它不带毒……吧?”他不确定了,蛇妖的牙没那么好对付吧?
也白啃完人,就又就这江适的手腕睡过去了。
“我就说你这么放养早晚得出事儿!”徐天纵人怂声高,见他还和蛇亲密无间就很铁不成钢,“非等到它吃了你你才后悔?”
江适想起刚才只有他能听到的话,犯杵了,小声问也白:“你不会真能吃了我吧?”
也白半寐半醒地颤了颤尾巴尖,没搭理他。
在徐天纵看来他只觉得江适魔怔了。江适也没多纠缠,把这事一翻篇,也白被随手放在床上,他半推半就着徐天纵到客厅吃午饭。
吃饱了人就犯困,徐天纵大了个呵欠,“借你的床睡一下。”
“睡。”江适说。
徐天纵进房间就仰躺下去,见江适坐到书桌前,问:“你不睡啊?”
“复习。”
“你还用得着复习……”徐天纵顿悟了,一脸荡漾的笑:“哦~下午考英语嘛,我懂的。”
“懂你妈。”江适失笑。
徐天纵来了兴致,“兄弟你这思路不对,咱班英语好的多了去了,你考的好俞老师不会注意你,你得考砸了才行。然后她把你叫办公室里,一对一,你就二人世界了。”
“边儿去。”江适才不受他的影响,“我考砸哪科都不能砸英语。闭嘴睡你的。”
“你这样是不行滴。”徐天纵情场高手一般摇头晃脑。
“你行,你怎么没把那谁追到手?”江适回击。
徐天纵哑了,讷讷:“谁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江适故意拖长了音。
“我对她才不是那意思!”徐天纵被戳破了秘密一样赤脖子红脸,“你别瞎说。”
“行行,我瞎说。”江适好心情地给他台阶下。
“好好看你的英语!”
江适边写边背,正认真着,突然听到徐天纵一声凄凉的大喊:“卧槽!”
“又怎么了?”江适头都懒得回。
“你你你你你家大白呢?它是不是还在床上?!”
江适想了想,“似乎是。”
徐天纵命悬一线,“在哪儿呢?我靠我的命差点就没了。”
“至于吗?”江适嗤笑,“我们家大白还不稀得咬你呢。”
“别废话了快把它拎走!”
江适只好过去,掀起薄毯抖了抖,叫唤着:“大白,大白你躲哪去了?你要吓死你徐叔叔了。”
枕头的边沿有了动静,一个洁白的蛇脑袋探了出来,一片雪白衬得那蛇信猩红,它朝江适“嘶嘶”了两声,似乎在抗议他又用那傻傻的发音叫它。
“在那呢。”江适丝毫没觉得一条蛇从枕头下钻出来有什么不对。
徐天纵摇摇欲坠,“我真的差点就死了……”
江适如同一个仁慈的父亲,“你一脑袋压下去,大白才是差点死的那个好不?”
徐天纵撒泼:“你赶紧把它放鱼缸里去!”
江适故意逗它:“凭什么?大白可是我江家的一份子,是你占了它睡觉的地儿了。”
“江适你有完没完了?!”徐天纵崩溃。
江适欣赏够了,大发善心,把也白提溜起来,嘴里念叨着:“你还是回你的房间吧,我和你徐叔叔俩人睡,没你的位置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对也白造成的影响。
妖王的脾气似乎没有底线,连自己的王朝被端了都不动声色不露喜怒,但这一刻,江适说他要和另一个没胆子的怂货要睡一张床,而把它赶走时,它有点生气了。
当江适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凉之气时,他心想坏菜了。
果然,白蛇身上透着莹润的光,蛇身诡异而妖冶拉长扭曲,片刻间便成了人形。
俊美苍白的蛇妖站在江适面前,垂眸安静又有些许不满地看着他。
江适先是惊艳了一把,艹,真他娘好看。
然后转头一副看你不相信我的模样对徐天纵说:“瞧,我说我们家大白是妖怪吧。”
“也白。”也白又一次纠正他。
江适看着徐天纵有些不对劲了,这小子怎么嘴唇泛白两眼无神马上就要归天了似的呢?
“粽子?粽子?”江适过去摇了摇他的胳膊,这么轻轻一动,徐天纵久站就不住了,休克了一般倒了下去。
“我靠?!”江适急了,轻拍徐天纵的脸,“粽子你怎么了?醒醒!粽子”
徐天纵的脸冷得像个死人。
江适急得不像话,也白却像没看到徐天纵似的,扯了扯江适的衣服低声说:“我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