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且的目光在邕泽身上久久停留，当邕泽耐不住性子要抬头时，便听到了一声似冷非冷，似嘲非嘲的哼笑。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领罚。”渊且收回目光淡淡道。
邕泽拳头握紧，微微躬身道：“臣告退。”
出了饮源阁，他的脚步一顿，低声隐怒道：“你狂不了多久，哼！”

江适发现，也白除了看狗血脑残剧外，也开始留意起了天气预报，他猜到了原因，界门打开时如果没有容释手上的芥珠，就一定会引发诡异的天象，为此，他安慰道：“别担心，地球那么大，中国就占了那么一小块，我们这就更小了，他们找不到的。”
也白想了想，还是说：“不能大意。”
江适也随他去了，只是当他叫也白隔空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时，却看到也白站了起来，亲自走过去拿。
“你……你不是一勾手指头就能拿到了吗？”江适不可思议道。
“用妖法会泄露我的妖气。”也白还是那句话，“不可大意。”
“行吧……”江适心里说，起码更像人了。
但不使用妖力，带给也白的麻烦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特别是关于他上班。
首先，他得步行了。
从家里到动物园距离还挺远，走着要半个多小时，坐公交只要十五分钟。可公交到痛苦对他这不可解释的晕车体质而言又是另一种痛苦，于是禁法的第一天，他不仅恶心难受，还迟到了。
但也因为形象加持，他的迟到并没有遭到批评，甚至派给他的任务都比日常轻松，只要清扫面积最小的园区就可以休息了。
可对于现在的也白而言是个巨大的难题。像普通人一样拿着扫把，弯腰扫地，也白却做得无比艰难。他的动作笨拙得像刚学会拿扫把的两岁小孩，而且扫得非常没规律，看到这有垃圾就在这扫，又看到远处有就有走到那边，一圈下来，跟没扫一样。
他的工作效率低到不可思议，超哥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便亲自帮助他，结果看到了他各种毛病，连怜香惜玉都顾不上了。
“你扫了一堆要用簸箕铲起来啊！”
“你把垃圾筐放近一点可以吗？！”
“这个要沾水的啊！”
“消毒液呢？你没拿？！”
于是乎，也白退到一旁观摩超哥专业的清扫操作，非常厚颜无耻地偷起懒来。
结束后，超哥发自内心地问：“之前你干什么都是最快完成，是不是你亲自做的？”
也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留了句“谢谢”，一下让超哥没有怨言了，而他欢天喜地地回到休息室，窝在角落里观摩小黄片去了。
虽然大家都愿意帮助他，可动物饲养员作为一个劳动工作，或多或少都要身体力行做点事，只是对于向来养尊处优五体不勤的也白而言，这已经足够让他对这个职业产生退却之心。

江适下午放学后，还没有收拾东西，他之前落下的作业还没补完，虽然老师也不检查了，但这也是一种复习，他打算再留一个小时。
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也白发来的短线，他才意识到今天也白好像上班之后就没给他发过短信。
也白：来接我。
江适迅速回复：乖，今天自己回家，我在学校在复习一会儿，回去给你炸鱼块。
很快，也白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江适接起来，说辞早已准备好，却被也白带着几丝委屈的“来接我”打得措手不及，百炼钢立刻成了绕指柔，“怎么了？”
“你来接我，我好累。”也白声音闷沉，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你不来我就不回家了。”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江适倒戈得十分不拖泥带水，复习什么的都一边去，他只想狠狠亲几口撒娇蛇。

江适到的时候，动物园的大门已经关了，也白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低垂的脑袋透着颓然的气质。江适走到他身后，想吓一吓他，可没等他作出惊吓的举动，也白就往后靠，靠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江适摸了摸也白的脸，“如果是别人你不就白给他占了便宜吗？”
“我不会认错你。”也白叹出了一口疲累的气，“好累。”
“今天怎么了？”江适问，他很快想起了也白不再使用妖术了，就了然，“我知道了，今天要亲自动手干活，所以很累，对吧？”
“嗯。”也白点头，抬手搂住了江适的腰。
“知道赚钱真正的不容易了吧？”江适笑着捏了下他的耳朵，“行了，回家吧，给你好好补充能量。”
也白还是抱着他，还舒坦地闭上眼，“先充电。”

回到家，江适先给明敏打电话，问候了她的身体情况，听到她频繁的咳嗽声不禁揪起了心，明敏宽慰他说这是正常现象，吃了药后就会缓解。
“下个月就到你的生日了吧？”明敏的声音有些干哑，但江适听得出其中的笑意，“我必须得坚持到那天，给你过完十八岁生日呀。”
“不止十八岁，还有十九岁，二十岁，三十岁。”江适说，“你快让李阿姨给你倒水喝。”
“在喝了。”明敏温柔的说。
又说了几分钟，他担心明敏累，就让她早些休息，然后挂了。
吃完饭洗完澡后，江适就坐在书桌前复习，但他总是想起明敏苍白虚弱的容颜和有气无力的声音，看书都无法平静。
他做完一套英语试卷后，就不再勉强自己用心神不宁的状态去复习，反正也没什么效果。他上了床，把也白拽起来，“今天不是累了吗？来吧，给你力气。”
也白眼睛一亮，以为是什么新福利，就见江适盘腿坐好，打算把灵气渡给他。
“不要。”也白一下蔫了。
“为什么？”江适瞪眼。
“这样做妖气泄露得最严重了，千里之外都能闻到。”也白闷声说。
“那怎么办？你不恢复了？”
“这样也行。”也白把他拉过来抱住，这是最开始的接触治疗法。
“可这样不是很慢吗？”
也白挑眉，把江适压在了身下，目光炯炯，“阿适，你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恢复得很快。”
江适眨了眨眼，还没答上来，也白的吻就压下来了。
亲吻间，也白蠢蠢欲动道：“我们双修吧。”
第六十七章
“……”
这不是江适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但无论多少次，都能让他心脏狂跳然后紧张又害怕。
也白看出了江适内心的情绪，愈加温柔地吮`吸他的下唇，声音低缓，每一个发音都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双修是最普通不过，却也最有成效的修炼方式，对我体内的毒而言，也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阿适，你不要害怕，我已经掌握了人界的床第之事的要领，一定不会再让你疼了。我们试一试，就试一这次，好不好？”
江适被他又亲又摸，迷得五迷三道，差点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但他咬住了舌尖，把持住了。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江适说了句非常弱气的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丢脸，拿过枕头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用不着准备，全交给我就好。”也白还在循循善诱，手在江适的腰际徘徊，装似无意地摩擦江适的下／体。
“你！你把手拿出来，这是犯规！”江适扭动着身体不让他再点火，滚到一边去坐起来，抱着枕头挡住上身，十足的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女样。
也白没有强行靠近了，只是无声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失落。
“说那么多，不过就是你想上我罢了！”江适粗声粗气地拆穿他的本性。
也白依旧安静着，他咬着内唇，杀伤力一下乘上了百倍，江适差点又心软了，但他握紧了拳头，用指甲刺疼了自己，又喊道：“双修行啊！我上你就没问题！”
也白的眼睛像是阳光照耀下的湖水，闪着粼粼的光，墨黑的眼睛就像一块沁润地黑曜石，和这样的眼睛对视，没人能厉声厉色。
正当江适要认输时，也白默默地背过身，结实柔韧的腰伏压下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来吧。”
江适目瞪口呆。
他是认真的吗？！
有必要那么拼吗？！
江适久久都没有，也白忍不住回头，哀伤地看着他，分明在说，你说想上，怎么还不来？
江适内心复杂又好笑，他把也白拉起来，故意流氓地捏了他的屁股一下，“脸上都写着不愿意了，还在逞强。”
“我想和你结合。”也白有些委屈，拥抱着他闷闷地说，“现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结合之后你就彻底属于我的了。”
“歪理！老子才不会因为上了次床就把自己给出去。”江适说。
也白更委屈了，甚至开始生气起来，咬住江适的脖子，力道在疼与很疼之间，江适嗷嗷叫着。
“你要上天了是不是？居然敢家暴？！”江适就出了自己的脖子，气冲冲的表情在看到也白少有的夹杂这隐怒不甘可怜兮兮等多种情绪的神情后，他又败下阵来，捧着也白的脸揉｀捏了一下，“生气了？好吧好吧，我错了，我把阿适送给你可以了吧？”江适笑嘻嘻地说。
也白的心顿时抽动了一下，某种又酸又甜的东西流淌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江适，他想把这个人融进身体里，灵魂里。
“等我生日那天，我就……和你做。”江适给出了承诺，“那时候我就十八岁了，估计就能迈过那道坎。”
那道要被人捅屁股的坎……
“嗯。”也白被哄乖了，靠近江适的怀里，听他的心跳声。

日子平和的向前走着，眼看江适生日那天就在眼前了，不过是在下周四，没对着周末。
这周末照常去去B市陪伴明敏。
他们是早上九点到的，来开门的是护工李阿姨，她穿着围裙，围裙上和手上都沾着面粉，看见是江适和也白便喜笑颜开，侧身让他们进来，“你们来了呀，还没吃早餐吧？这正好出了一锅面。”
“那正好。”江适笑着说，“我妈呢？”
“这儿呢。”明敏从厨房里探头出来，她也和李阿姨一样的装备，只是看起来更狼狈些。
“妈，你怎么起那么早？”江适惊讶，“还在厨房忙活？赶紧过来坐下。”
“我还没出师呢。”明敏说，“娟姐，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样可以了吗。”
李阿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说她身体要紧，可她非得要跟我学做长寿面，说是要在你生日那天做给你吃。”她走去厨房，“来了！”
江适的心像是被泡到温泉里，温软温软的，他对也白说：“你先坐着，我过去看看。”
厨房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有面粉的痕迹，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沸水，升腾起一片暖意。明敏有些笨拙得捞起面条，李阿姨在一旁笑，“你这都糊成疙瘩了。”
“比上次好点了吧？”明敏问。
“好点了，你这才第三次做，可以了。”李阿姨说，“放着我来吧，你去陪你儿子。”
“我还是想做一次成功的。”明敏说。
“妈，你有了面条不要儿子了？”江适在厨房门口佯作哀怨地说。
“瞎说。”明敏放下碗，驱使着过去抬手糊了，勾了勾手指，江适顺从地弯下腰，让她用沾满面粉的手糊了他一脸，“饿了吗？”
“你做好的面条给我吃吧。”江适说。
“不行，我做的不好吃，吃你李阿姨的。”明敏说，“小白呢？他又累得站不起来来？”
“嗯呐。”
“来，阿适，到外面来。”李阿姨端着一个小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