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他又看着江适,眼里带着考究,“这也是结缘者的力量吗?真不错啊。”
江适被看得发毛,正要发作,凤与又转头扑向容释,“兔兔,我们也结缘吧,结夫妻之缘,如何?”
容释红着脸推开他。
白蛇也恢复了知觉,它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伤害,委屈地钻进江适的怀里求安慰。
那个半男半女的变态摸我,想咬死他。
暂华拿出一个细长的白色瓷瓶递给江适,“这枚润脉丹能修复王上受损的经脉,吃了之后修炼的速度也会快些。”
“谢谢。”江适收下了,他看着暂华淡然的神色,忍不住问:“暂华,你以后就一直呆在天界了吗?”
“上阳仙君待我很好,教了我许多制药的方法。”暂华说,“能在天界任事,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是吗?
他说话时不悲不喜的语气让江适怀疑。
“妖界有渊且。”暂华低声说,“他在我就回不去。”
果然。江适为他叹了口气。
这晚江适买回来了一大堆菜,他还记得他带着这三个刚进城的乡巴佬逛超市造成的轰动,他们仨惊为天人的长相先不说,就等凤与那什么都要拆一拆的作风就让他头疼,一向淡定的暂华第一次看到人界的繁荣,脸上的表情也变多了。
江适很久没过那么热闹的小年夜,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甚至还耐心地教凤与怎么自拍,凤与上瘾了,咔嚓咔嚓全家拍个遍,拍得最多的是容释。
做饭的时候容释非常贴心地来帮江适打下手,这乖宝宝的模样在和外面抽风的凤与对比,江适不禁替他惋惜,多好的少年,被一个怪叔叔糟蹋了。
他们这次是没有经过正规流程私自下凡,所以不能久留,吃完饭就要离开了,走之前凤与还顺走了江适的旧手机,可宝贝的捧在手中。
江适见他这样,就没告诉他天界没有插座充不了电。
夜深,家里又只剩一人一蛇了。
“吃药,睡觉。”江适拿出瓷瓶对白蛇说。
白蛇顺畅的张嘴,吞下药后又黏在他身上。
关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睡前,江适长长地叹了口气,“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他没注意到,蜷缩在他小腹上的白蛇绷紧了全身,激烈无声的反应在它的体内进行着,血脉中像烫过岩浆,它痛苦想打扭,可竟因为不想惊动江适的睡眠,它生生忍住了。
江适的丹田中一股如温泉般舒缓的力量浸尽它的体内,与那蛮横的疼痛中和。
渐渐地,它缓了过来,经脉重塑了一般畅通无阻,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白蛇身上亮起淡淡的莹光,蛇身拉长扭曲,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顷刻间,白蛇变成了一个容貌俊美无俦,身材白`皙修长的白发男人。
他累极了,本能地把沉睡的人搂进怀中,贴着他的发顶睡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
江适做了个梦,梦里白蛇抽条变大,大到他的床都盛不下,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蛇头探到他的面前,忽然张开了血喷大口,把他吞了下去。
然后他就惊醒了。
诡异的是,他醒来后并没有心有余悸的悚然,反倒还十分安心。
难道我很向往被它吃掉?
江适迷迷糊糊地想,他感觉到腰部被什么东西缠紧,就好像梦中白蛇冰冷的蛇身缠绕着他一样。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而这个动作让他腰部的桎梏更紧了些。
他看到是谁了。
棉白色的长发,美到有距离感的容颜,除了也白他还没遇到第二个。
江适甚至屏住了呼吸,他怕自己稍稍用力,就碰碎这难得的好梦。
他不知道自己怔怔地看了多久,才终于伸出手拥抱着这个男人,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浑身近乎颤抖。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也白也醒了,睁眼就看到胸口长了颗脑袋,他感到奇怪,便推开了这颗脑袋,但他看到脑袋抬起来,露出了杂糅着喜与悲的脸,朦胧的眼睛和嫣红的眼尾,又莫名让他怜惜,他伸出一指,划过江适的眼底,得到了一粒晶莹,他放到嘴里吮`吸了一下。
唔,不好吃。
他低垂着眼看着江适,可为什么在他脸上看起来那么美味呢?
江适反身压在他身上,被子被掀翻在地他也不在意,他的手撑在也白耳朵两侧,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跌落,滴在也白的脸颊上。
也白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江适低头,将干燥温热的嘴唇印在他的上面。
也白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这样的意义,但嘴巴上柔软的触感给他非常熟悉的感觉,还让他很舒服,舒服到毛孔张开,血液流动加快,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在他沉溺之际,记忆的阀门轰然打开,倾泄出洪流般的画面。
画面上没有别人,只有在他身上的这个人,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泪,还有……他的吻。
这次的激荡是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就要冲破脑子里那坚实的封印,但最后,封印颤动了几下,还是没有破碎。
江适没有把这个吻深入,只是这样就足够让他幸福。
他缓缓撑起身子,结束了这个注入了他的思念的吻,他对上了也白的眼睛,从中看到了茫然与思索。
那颗狂烈跳动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低声说:“你还没想起来,对吗?”
也白眨了眨眼,然后实现落在了江适的喉结上,一上一下的动着,让他想咬一口,于是他就咬了。
“嘶——”江适抽了口气,这家伙下嘴没轻没重,本来亲昵的触碰江适只感觉到疼。
“疼!”江适捏着他的腮帮子迫使他送嘴,摸了把被咬的地方,还好没被咬破。
大美人的嘴巴被挤成小鸡嘴,可偏偏他的目光非常平静,这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萌,于是江适决定不和他计较。
“没想起来也没事。”江适在那小鸡嘴上啵了一口。“慢慢来就好。”
他起身,没有被子也没有热源的也白冷得一哆嗦,也起身去抱江适。
江适这才意识到,他连衣服也没穿!
“真是不知羞耻!”江适一边斥责,一边来回在他光滑的背上揩油,他把被子拉上来给也白裹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加厚的保暖内衣裤。
也白好奇地看着他。
江适也没指望他还记得怎么穿衣服,又劳心劳力得给他套上,当近距离接触他腿间那与外表天差地别的大物件时,江适还轻轻弹了弹顶端的软头,戏谑道:“好久不见。”
也白的呼吸忽然沉了下来,现在是冬眠期,他不可能发情,可他却想用他的器官,狠狠地和这个人交配。
蛇和人可以交配吗?
他疑惑之中,裤子已经套进去。把也白打理好后,江适要走出房间准备早餐,也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想跟上去,可他对人形的身体很陌生,甚至不知道怎么走路,站起来后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
他无助地看着江适的背影,嘴巴一张一合,却只会发出“啊啊”的声音。
江适回头,就看见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笨拙地迈开一条腿,然后不平稳的乱晃,要不是江适眼疾手快地回身扶住他,他就毫无形象地摔倒了。
“不会吧?”江适震惊了,“连路也不会走了?”
也白的胸膛贴着江适的胸膛,下巴搁在江适的肩上,无意义的“啊啊”叫着。
“……话也不会说了。”江适汗颜,他以为从头开始是重新和也白建立感情,没想到是从叫他怎么做人开始!怎么不给他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
不过也白是最聪明的蛇了,就从床铺到门口的距离,他就把走路学得差不多了,不过就算他学会了,也没有离开江适的身体。
总算离开了房间,来到客厅江适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流动着华贵暗纹的黑衣,面容俊逸,神情冷峻,一看就不是来自人界。
他抬眼,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
也白皱眉,他站直了身子把江适揽到身后,冷冷地直视黑衣男人,他不知道是谁,但潜意识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人。
“你果然没死。”黑衣男人不带任何情绪开口道,“虽然我隐藏了气息,但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在这,你却还是没有察觉,没有死却废了。”
也白绷紧了身体,喉咙深处发出了威胁地嘶嘶声。
“你没敲门就进别人家有理了?”江适从也白身后出来,这人长得人模狗样,但竟敢说他男人,他不客气道:“滚出去!”
黑衣男人的目光落在江适身上,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可在注视时颜色会慢慢加深,压迫呼吸的气势也会一寸一寸侵袭过去,如实质般。
江适感受到了,脸色苍白了下去,却丝毫不退缩,强忍着恐惧但还是咬着一字一句道:“滚,出,去。”
黑衣男人对他护着幼崽一样绝不退缩的姿态略讶异地挑了挑眉,收回了压迫,“我来找暂华。”
不适的感觉消散,江适也没打算对他小心翼翼,“没有!”
黑衣男人皱眉,“他来过这,我闻到他留下的气味了。”
江适上下来回的打量着他 ,据他所知这应该是只豹子,但怎么觉得像狗似的?
“看什么?”黑衣男人不悦道。
“你都说了是来过,还来这干嘛?”江适翻了个白眼后收回了目光,回头捏了捏也白冷硬的脸,示意他别里那个人,然后牵着也白到餐桌前坐好,走到厨房。
黑衣男人没想到区区一个凡人感对他如此无礼,不由寒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适从冰箱里拿出肉酱,嗤笑说:“你叫渊且是吧?收起你那套,战神来我这都得听话。”
也白很给面子地点头,虽然还不会说话,但那高挺的鼻子里发出的“哼”非常轻蔑挑衅,渊且被他们一唱一和微微激怒,拳头在宽大的袖子中握紧。
可突然,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进厨房,也白猛地站起来,江适也吓了一跳,可只见渊且抄起洗手池里没来得及清洗的碗,恍神了一般,“他用过的……”
江适的表情极其复杂,“你是变态吗?!”
渊且不和他计较,认真地对他说:“还有什么是他用过的,拿出来。”
“你先出去!”江适瞪着他。
渊且就双手捧着那个小碗走出厨房,他离开后也白立刻堵在门口,警惕地盯着他。
“咱们离他远点。”江适小声说。
江适做了两份肉酱拌面,巨婴也白自然是需要江适亲手喂食,江适一面喂他一面告诉他怎么使用筷子,他学得倒是挺快,可让他自己吃他就无赖地放下筷子,张开嘴嗷嗷待哺。
客厅的渊且看见他们那样亲密的互动,又是艳羡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堪入目,曾经他和暂华也……
他又黯然了,难道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吃完早餐,江适踱到渊且面前,他对这家伙没好感,所以一针见血道:“暂华不想见你。”
渊且脸上划过一丝低落,但很快消失。
江适接着道:“昨天他说了,他在天上过得很好,不想回妖界,不想回有你在的妖界。”
渊且一身煞气抑制不住的溢出,那可怜的瓷碗在他手中出现裂痕,江适也顶不住后退,背部贴上熟悉的胸膛让他心安。
渊且强忍着情绪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求过他原谅,可他不愿意见我,我……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江适冷眼旁观,对于他和暂华之间的纠缠他并不清楚,就他现在的样子,绝对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渊且的哀伤不像作伪,他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瓷碗的姿态看起来确实……挺可怜的。江适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昨晚卢的视频给他看,“你看,你不在暂华他可开心了,所以你要是真的……喂!”
渊且疯了般抢过江适的手机,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暂华。
“江、江适大人这个怎么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