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相思
“是啊,”后来他果然没有化成龙,所以才有和温玉章的以后种种。辟芷突然弯腰抱起温玉章,“这下不吃醋了吧?”
“呀——谁吃醋了。”温玉章慌张地抱住辟芷的脖子,辟芷的衣袖扫过,灯灭了,接着温玉章被大蛇压在床上。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温玉章带着哭腔的求饶声越来越小,哼哼唧唧地说不要了,过了一会,又哑着声音喊要给老妖怪生小蛇。
第二日传来消息说陛下和太子殿下要在护国寺多住几日,传召了亲近的大臣,准许携家眷一起过来。
温玉章自然也在名单上。
郑国舅是带着郑初妍一起来的,说是为了昨日温大人的搭救亲自道谢。郑妃已死,如今东宫掌权,郑国舅话里话外都是和解的意思,温玉章不置可否,并不肯轻易应承下来。
他不明其中因果,有意要把郑初妍送进宫,但是温玉章心中明白,这事已经惹恼了太子,他往前因为郑妃的跋扈心中本就不痛快,如今为了些说不清的缘由,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怕是无法善了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的热闹,郑初妍并不十分听得懂,无趣的很,趁着自己爹爹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找辟芷。
小姑娘许是平日在家被管束的太严,见了辟芷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也难为大蛇撑着困意陪他聊了许久。
等到下午,郑小姐支开贴身伺候的丫鬟,偷偷溜出去找辟芷。
夏天的日头正毒,她绕到寺庙后院的松子路走,护国寺虽是寺庙,因占着皇家的名,一向热闹,可午后这里却难得的寂静。
她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地走,贪这里阴凉,边走边玩。小路尽头有几间禅房,布置的幽静雅致。她听见那里有响动,因着好奇,沿着树荫走到禅房前。
“那郑初妍不是要进宫了吗?”
她摇摇头,正要离开,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便悄悄沿着墙角溜到窗棂前。
“我看过段时日京城也该有荔枝送来了,陛下还找儿臣做什么。”
“你不喜欢宫里什么时候见过荔枝?这有什么置气的……乖,屁股抬高些。”
“呸!这会舒服了又来哄我……啊!太深了……呜慢点……”
郑初妍探着头看,禅房里阳光正盛,她看见里面两个男人正在交欢,少年高高撅着的屁股里深深插着一根紫红的阳具正在出入,细软的臀肉已经被打红了,却还是扭着凑上去。小姑娘的脸腾地红了,暗想着什么人这般放肆,目光移到少年的脸上,看见太子已然一惊,再看另外一个男人,赫然就是大翎的皇帝陛下。
郑初妍吓得面如土色,掩着唇正要偷偷回去,可越慌腿越软,不留神踩碎了一根枯枝。
窗外的响动引来太子的注意,他微一偏头,正看见郑初妍惊慌失措的脸,这张脸和已故郑妃有三四分相似。
太子眯着眼睛盯着她,缓缓一笑,并不怕此时雌伏在亲父身下的淫浪媚态被她看见,反而仰头用手臂圈着皇帝的脖子迎合起来,紧缩穴肉等身上的男人快出来的时候,咬着他的耳朵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皇帝挺着腰狠狠肏着太子,随着他的话瞥了窗外一眼,宽大的手掌大力揉着太子的臀肉,抬高声音叫了暗卫一声。
外面有人应了一句,禅房里乱伦的父子就不再关注那边。
过了好一会,太子披着一件紫色的长衫走出来,胸口大开露出一片光滑的肌肤,宫人正跟在身后为他穿衣。
“本宫还当刚才看错了,原来真是你。”太子勾唇一笑:“真是比不上你那个姑姑有福气——一骑红尘妃子笑——当年何等风光。”
郑初妍正被侍卫拉着往外走,听见太子的声音哭着想要求饶,却听见太子说:“带远一点,别脏了拂门清净地。”
“太子殿下,”辟芷忽然从转角出来,微微朝太子点头道:“温大人让我给殿下带一句话。”
“是你啊。”
太子上次见过他,留心一查便知道温大人身侧常年有个黑衣男子,非主非仆,却和温玉章的关系不同寻常。太子倒是不曾疑他,挥手让侍卫抓紧把郑初妍带走,一边道:“什么事?说吧。”
郑初妍看见辟芷后眼睛一亮,哭着喊道:“——辟芷哥哥救我!”
“殿下,温大人说郑姑娘还有用,还请殿下能网开一面……”辟芷抬眼瞥了瞥郑初妍:“今日的事,郑姑娘什么都没看见吧?”
“没有!”郑初妍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来过这里!”
温玉章虽心机深沉,所作所为倒是全为他打算,太子一向信任他,闻言皱了皱眉,想了想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风浪,没必要坏了温玉章的计划,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随意道:“既如此,人就给你带走吧。”
说罢转身进了禅房。皇帝正歪在榻上小寐,闭着眼将太子拉进怀里:“怎么去那么久。”
太子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第十一章 像极了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小夫妻
辟芷扶着郑初妍走远了,小姑娘才敢哭出来。毕竟生在官宦人家,又哪里不明白刚才生死一线。
“好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去。”辟芷从袖子里翻出来一方温玉章的丝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在他这里的,这老妖怪也不懂避嫌,说着就要递给郑初妍。
小姑娘哭的抽抽噎噎的,扫了一眼,没去接他的丝帕,摇头道:“我没事了,今日多谢你。”她是真的被吓坏了,眼睛都哭肿了,却还在担心辟芷,拉着辟芷的袖子问:“会不会连累你啊?还有温大人……温大人不会怪你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郑初妍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唯恐被辟芷问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偏偏辟芷就问了,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闹出这么大的事,又哪里敢说是去找他的,垂着头小声道:“我父亲让我找小温大人传句话。”
“你说是玉章让你来的?”
小姑娘对辟芷有些小心思,不想让辟芷知道自己特意去找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辟芷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扶着郑初妍道:“我先送你回去。”
这句谎言蹩脚到让人听不下去,郑国舅再怎么样不靠谱也不会让自己女儿独自去其他男人的住处,可大蛇有心偏袒郑初妍,又加上温玉章确实不太喜欢她,言语间连提及都不愿。借刀杀人是温大人惯用的手段,辟芷不仅没有听出小姑娘漏洞百出的谎言,反而已经将她今日之事算在了温玉章身上。
还没等辟芷回来,温玉章就知道了禅房发生的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郑初妍留不得了,她的性格明显不适应在宫里生活,郑家却还拼命让她入宫,为的是郑妃养育的皇子。他先前还犹豫是否劝太子不要阻拦郑初妍入宫,如今看来,郑姑娘留在宫外,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太子和皇帝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多半是宫里伺候多年的老人,护国寺的人也要查一遍,皇帝身边护卫森严,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堂而皇之地闯到禅房……温玉章踱步思虑今日之事,一边招来东宫的人做了安排,亲自给太子修书一封,承认留下郑初妍是他的意思。
温玉章捏着额头想怎么说服太子同意郑初妍入宫,辟芷回来了。
“回来了?”温玉章心中虽有些恼辟芷私自做主救下郑初妍,可也明白这老妖怪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多半是顾忌前世的情分。他也不想真和辟芷闹一场,此时看见大蛇,温声道:“在郑家用过膳了吗?可还要吃些什么?”
辟芷挥手关上房门,外间的侍婢知趣地退下了。温玉章回头扫了一眼,边写边说:“我这就好了,你先等我一会,今天天热,让人准备热水先沐浴……”
“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温玉章的话被辟芷打断,他有些发愣,抬头去看辟芷,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事?”大蛇日夜跟在他身边,温玉章那些算计从不避开他,许多事辟芷知道的很清楚。片刻后他几乎是从辟芷的神态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一瞬间有些茫然,“你说是我要杀郑初妍?”
“难道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杀她……”温玉章搁笔站起来,扶着桌子去看大蛇,他再怎么心思深沉工于算计,依然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读书人,在吵架这事上实在说不出更难听的话,忍着翻腾的怒火试图和辟芷讲道理:“是,我是不喜欢她……只为了和她一个约定你就愿意在人间白耗上这么久的光阴,她甚至差点嫁给你,我怎么会喜欢她,可我虽意难平,也用不着因为意难平就去害她性命。”
温玉章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悲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夜行宫里死的人可不是一两个。”辟芷并不信他,甚至口不择言,明知道温玉章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行宫里被他的算计无辜牵连的人,偏要戳着他心逼问。
温玉章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他狠狠咬着牙才能不让胸腔里的悲鸣泄漏一星半点,诛心之言言之凿凿,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你也不该借着我的名字救她,你活了千年呼风唤雨都是寻常,不是本事很大吗,俯仰天地间,救个人算什么。”
辟芷虽是妖,修的却是正道:“凡间有凡间的规矩,我插手不得。”
温玉章紧攥着桌角俯身望着他:“那你这又算什么!”
辟芷垂目:“我也在因果之中。”
他心中温玉章和别人自然不同,但温玉章口口声声一丝一毫都要和他算清的姿态让辟芷恼怒起来,只是他越生气声音就越冷,听着十分的冷漠无情,“你若觉得我不该借你的名字,那这事就算抵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要你生小蛇了。”
温玉章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们两不相欠,你以后不要再为难小妍。”
“哈!我为难她?”温玉章的手指紧紧扣着桌沿,几乎要将那木头戳出一个洞来,才险险抑制住心上的凌迟之痛,及至此时,温玉章才明白辟芷真的一点都不懂他,而他也从来没有懂过辟芷。
他问:“若你今日所作所为会害死我呢,你也不后悔?”
辟芷扯着面皮冷笑一声。温玉章平日在他面前虽温柔,骨子里却极狠,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他被人害死的一天,辟芷因而并不拿他的话当真,只当温玉章赌气。
温玉章攥着拳头缓缓退后两步靠在墙上,“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大蛇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