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生
唔……袁朗有些满意的微笑了,这,还像点样子。
终于把所有的衣服都甩开了,沾了水的衣料变得坚涩,特别的难脱,所以不得不承认他们老A的作训服质量上乘,居然在吴哲如此凶猛的撕扯中顺利的生还了。
吴哲已经被点着了,顾不上再跑出去穿越两个房间,翻找润滑剂之类的工具,只是用浴液搓了点泡沫出来做润滑便匆匆进入。
袁朗有些难耐的皱起了眉,习惯xing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却不由得看着吴哲通红的眼睛苦笑,这小子往常最关心这种事,疼不疼的问题可以问到人发烦,看来今天真的是把他激过头了。
自作自受啊……
袁朗小心的调整着姿势,顺应那种猛烈的冲击,寻找比较适应的位置。被侵入的感觉并不太好,他一直都没有办法完全适应,但快感仍然可以源源不绝的被激发。应该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袁朗心想。是的,身体对他没有抵抗力,只是单单被抱着脖子亲吻,感觉那火热的呼吸扑撒到自己皮肤上就会觉得兴奋异常,所以,才会放开手,心甘qíng愿的任他为所yù为。
这一生,袁朗从未主动放弃过对自己的控制,无论是jīng神还是ròu体,吴哲是第一个,令他愿意把控制权放到他手里,因为某些难以言明的渴望,因为信任,因为那个孩子清澈而专注的双眼。
猛烈的水流从头顶上大力的砸下来,犹如一场bào雨,隔绝了时间空间与人间,眼前是白茫茫的水汽,而耳边,只有水声的轰鸣。
袁朗偏过头,到看bào雨下的地面,大滴的水珠砸下来,溅出一小朵一小朵的花,边缘上镀着莹huáng色的灯光,隐隐的有彩虹的底色。
这世界变得茫远了起来,眼中只有一片璀灿晶光,令他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在这极致喧嚣与动dàng的时刻觉得平静。
安宁而黑暗!
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大脑变得凝滞起来,慢慢的不再转动,所有的思绪与谋划都被清空,那一刻他放弃了对一切的控制,随着另一个人的节奏而动,犹如一个疲倦到极点的人,放松着,渐渐沉溺。 @水流从鼻腔里倒灌进去,从肺部传来的刺痛感,令他在瞬间屏住了呼吸。
很黑,眼前的一切都很黑,呼吸器已经被人扯落,他看见一连串银灰色的水泡缓缓上升,头顶是波光jiāo错的水面,浮上去,便可生还!
他奋力的要往上游,可身边纠缠的人体像是有一吨重,在水流中撕打,动作缓慢到优雅,却连再多撑一秒钟都是生与死的极限,肺里已经再没有氧气,拼命挣扎的结果是肺部疼得像要炸裂开,而最后一下肘击,重重的打在胃部,袁朗终于张开嘴,呛一大口水进去,开始猛烈的咳嗽,天昏地暗。
在神志渺茫中,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下颚被人用力掰开,炽热的空气直扑进来,袁朗猛得弓起身体在半空中抱住吴哲的脖子,用力吮吸,呼吸他肺里的空气。
“怎么了?怎么了……你到底什么了?”吴哲惊慌失措的捧着他的头。
“没什么!”袁朗摇摇头,大脑因为缺氧而炫晕,绷紧的肌ròu变得柔软,他慢慢倒下去,仰面躺在地上,声音沙哑而模糊:“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你……”吴哲的声音忽然尖锐的变了调,眼中腾起一片火光。
袁朗有些诧异,然而在迟钝的大脑做出更多的反应之前,吴哲已经低下头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姿态在亲吻他。
他的吻法激烈而粗野,带着某种愤怒与压抑的qiáng大无比的yù望和热qíng,象是无边的海水cháo涨cháo落,让袁朗蓦然觉得像是跌入了cháo汐里,灵魂从身体里飘出,席卷翻腾在唇齿之间,翻滚起伏片刻不得安生。
袁朗有一瞬间的慌乱,而记忆的碎片却在此刻倾巢而出,将他吞没。
在丛林里被蒙头毒打,失了火的皮鞭在背上咬出撕裂的痛感,身体已经蜷成一个球,然而刁钻的皮靴仍可以找到最薄弱的部位,狠狠给予重击。胃部在炽热的疼痛中抽搐,咳出的胃液里带着粘稠的血沫。
……
M16A2的枪口喷吐着实弹的火焰,机枪的子弹把空气划得支离破碎,眼前是电网、高墙、壕沟所组成的无数障碍。
前进,唯有前进,一路突击、爆破、歼敌,否则身后追随的子弹将直接结束生命。
翻过高墙的瞬间,流弹从左臂中穿过,有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停滞,令他看清了那颗子弹带着血珠滑过他眼前,然而下一秒,他扑倒在地,用被贯穿的手臂爬过泥泞的铁丝网。
……
审训室里,口腔、鼻孔、眼睛里灌满了瓦斯毒气,泪流满面、呼吸窒息,只是本能地挥舞双手驱赶毒气,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爬行,手指在地面上抓出淋漓的鲜血。
……的
黑暗,最极致而纯粹的黑暗,耳边是肆nüè枪pào声与人类濒死时的惨叫,不知时间,漫长无止尽。
……
第17章
那些记忆,令他为之深深骄傲却痛苦的,让他有时觉得不如索xing都忘掉,却也明白今天的袁朗,却正是成长于那些可怕的记忆里。
他还记得很多东西:烈日下极限gān渴时浇在他面前沙地上的水;实弹越障之后马上要数清的数百粒碎豆,要用16公里武装越野才能换到的不足100克的食物;记得他每天早上升起的殷红如血的旗帜;记得他在饥渴中挣扎,在疼痛中抽搐,在恐惧中压抑的几乎要发疯。
当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极限,ròu体变得麻木,唯有意志在坚守。
不能放弃,没有理由,只是不能!
放弃了,第二天早上就没有人再去升旗,那面血染的战旗将被折叠齐整与他一起被送走,所以!不能!
他可以死,但不能输,为了一个军人尊严,作为一个中国军人的尊严。
忽然间,水声好像消失了,空气弥漫浓重的白色雾气,温柔的包裹着。
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剧烈的喘息,焦躁而压抑的嘶喊着:别不吭声,叫我的名字,快,叫我的名字,求你……叫我的名字……“吴哲?”
袁朗茫然失神,好像仍然停留在狙击训练的黑屋里,在三天三夜的压抑中平静的崩溃着;仍然置身于野外生存的海岛上,将一颗泥螺连壳的咬碎,海水的咸涩刺痛了gān裂渗血的嘴唇……“吴哲。”
这名字从喉咙的深处发出来,像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有某种安抚灵魂的力量,在绝境中给予支撑,在黑暗中闪烁希望的光芒。
吴哲……吴哲……
袁朗反复的念诵这个名字,犹如某种呻吟。
曾经他在绝境中坚守,咬牙硬挺,一声不吭,意志在非人的磨砺中变得坚硬如钢铁,而此刻,坚硬的裹着恶质铁壳的心似乎破开了一角,有一个名字在柔软的涌动。
挺好的,袁朗忽然觉得,至少,下一个生死关头,他除了纯粹的坚持,还有一个人可以想念,那会让苍白的绝望染上色彩。
空气中的白雾慢慢消散开,袁朗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吴哲已经从之前狂躁的高cháo释放中清醒过来,动作变得像往常那样轻柔而细腻,伏下身体,亲吻每一寸令自己心动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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