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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

作者:太阳菌 时间:2020-10-31 23:30:00 标签: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宫商瞧她有些低落的模样,不禁劝解道:“看得出来子归很珍惜你们,你不知她现在瞧起来同我当年见她时变化有多大,你若是瞧见她当年那一刺猬模样,定然能清楚她多爱护你们了。”
  鱼儿听到宫商这形容,生了兴趣,笑道:“刺猬。”
  宫商摇头笑道:“可不是刺猬,能扎的人满身伤。”
  宫商给鱼儿讲了几件清酒小时候的事,不知不觉间便已回了七弦宫。众人回到院里,分明只离开了一个人,倒是觉得冷清了许多。
  五人在七弦宫又住了三天后,又开始飘雪,这雪越下越大,倒隐隐有暴雪的气势。
  这日正午,鱼儿几人在院子里温酒赏雪,忽然听到前边有闹声,渐渐起了打斗声,好像与人争执了起来,几人好奇,不知是何人来找七弦宫的麻烦。
  他们几人受七弦宫恩惠,在此做客,倘若七弦宫真有什么麻烦,他们也是要帮上一帮的。
  几人循声找到那闹事处,宫商已经在了,打斗已经停了下来,七弦宫的弟子围成一圈,却还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鱼儿五人走过去,发现雪上有几点血迹,一看去,见两名弟子受了轻伤,正在包扎。
  宫商冷声道:“不知唐门轻斥侯擅闯七弦宫,伤我门人,是什么意思!”
  轻斥侯?!
  鱼儿心中一动,目光看向那被围在中央的人。
  那人一身玄黑着装,与唐麟趾服侍有几分相似之处,束起的头发间有一指明显的白发,下巴上的胡渣也多见雪白。这个人姿容英朗,凌厉干练,只不过此刻却抱着臂,眸色懒懒的。
  这人就是唐彪轻斥侯,唐麟趾的师父?
  鱼儿意念方既转到,唐彪已发现这边的人了。他目光瞥到唐麟趾,喝道:“小兔崽子,果然躲在这里,让老子好找!”
  话出如雷鸣,直震得众人耳痛。
  唐麟趾诧异道:“师父?!”


第99章 动如参商(十)
  唐彪一指唐麟趾, 向那受伤的七弦宫弟子道:“你看,我就说我这憨徒儿在宫里头嘛, 你偏不信, 要自己讨苦头吃。”那弟子面上薄怒,正要出言驳斥。
  宫商抬了抬手, 示意他退下,向唐彪道:“来者是客,倘若轻斥侯从大门堂堂正正进入, 七弦宫必然洒少迎接, 以礼相待!可你偏要做这梁上君子, 叫人如何不生疑。”
  唐彪嘿嘿一笑, 不以为意:“我唐门从来不走正门。”
  唐彪说的一派理所当然。唐麟趾知道她这师父无赖性子,让他再与宫商胡搅下去,怕惹怒了宫商。他们还住在这里, 鱼儿又仰仗宫商抚琴疗伤,到时闹僵了, 真不好收场。
  唐麟趾上前向宫商行了一礼, 歉然道:“宫商宫主, 家师礼数不周, 我在此代他向宫主赔罪, 宫主宽宏, 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唐彪像见了什么稀奇事,走到唐麟趾身边,一巴掌拍在她肩上, 那啪的一声响亮,众人听在耳中都觉得肩骨一痛。
  唐彪嗓门依然洪亮震耳:“你这憨娃儿现在说话为啥子文绉绉的。”
  宫商先前听说过清酒一行人在江湖上的名号,对唐麟趾这‘血不沾衣轻斥侯’不以为然,因为他见过唐彪,知道唐麟趾并不是轻斥侯,但也猜到这两人关系匪浅,如今见了,方知晓两人是师徒。
  宫商说道:“既然误会一场,七弦宫便不做追究了,来者是客,轻斥侯请进厅内用茶罢。”
  宫商是个温雅闲逸之人,唐彪最烦跟这种人打交道,臂弯将唐麟趾一箍,拖到身边,说道:“茶你留着自己喝罢,我要跟我这徒儿喝酒去。”
  说着,也不等唐麟趾回答,臂弯夹着唐麟趾脑袋,拖着就走。当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厌离皱眉唤道:“麟趾。”
  唐麟趾踹了唐彪一脚。唐彪向旁边一跳,摆着架势:“哟呵,兔崽子功力见长啊。”
  唐麟趾向厌离几人道:“厌离,我和师父去城南的天地酒楼坐坐。”
  唐彪到底是唐麟趾师父,唐麟趾也还是唐门的人。
  厌离思忖两人谈些门中秘事的话,他们倒不好太过介入,但因唐彪来的突然,心生诧异,因而还是问道:“等会儿要不要人去接你?”
  唐麟趾想了一想,她这师父来去无影,正说话,可能一回头就见不着人了,到时候这人不见得能送她回来,自己摸回来也不知要费多大功夫,因此点了头。
  厌离道:“好。”
  唐麟趾跟着唐彪离去,唐彪回头打量了一眼鱼儿几人。
  唐彪手按在唐麟趾脑袋上,笑道:“这才几年不见,你这兔崽子长了一身膘。”
  唐麟趾才将他手挥了下来。唐彪手一绕,又放了上去,笑道:“兔崽子还长高了。”
  众人看着他们,仿若见到一对父子。这唐彪待徒弟,像个憨顽的父亲养儿子一般,逗弄嬉笑。
  倒很难想像这人是‘十步杀一人,滴血不沾身’冷酷无情的刺客轻斥侯。
  还是正月,街上有些冷清,但这扬州城里天地酒楼很有些名头,一年到头,客源不断,所以即便是大年三十,这酒楼也开张。
  两人上了二楼,选了露台上的位置,此刻风雪虽停,空气依旧凌冽非常。两人常年居住在川蜀之地,身上火气重,也不惧寒冷。
  喝了一杯热酒,唐麟趾问道:“师父,没事不现身,找我有啥子事?”
  唐彪拿着酒杯,冷笑一声道:“兔崽子用老子的名头在江湖上混闹,你说老子找你做啥子。”
  唐麟趾不以为意:“那是别个起的,关我啥
  子事嘛,你说正经地。”
  唐彪倒也不跟她绕弯子,说道:“门中有事,我来带你回去。”
  唐麟趾皱了皱眉,问道:“我大年三十在城内站点取任务,也没听门中有人说起,怎么就有大事了,还劳动你现身来带我回去?”
  唐彪不耐道:“叫你回去,你就回去,话这多,不信老子?”
  唐麟趾更加起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手里还有任务。”
  唐彪道:“屁个任务,袁问柳和美人骨都死了,你又接的个啥子任务嘛。说起来你在外边浪几年,回门里打个招呼也是应该嘛。”
  唐麟趾虎着脸,沉声道:“师父,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唐彪喝了一杯酒,啧了一声,骂道:“瓜娃子,强的很!”
  唐彪站起了身,俯视着唐麟趾,神色一瞬变换,泼皮无赖之气尽敛,如一柄出鞘的锋利刀刃:“有人要你跟着的那伙人中一人的命,门主与雇主有些交情,那个人牵扯的事又大,门里虽然没有接,但还是让门人提供消息。你的身份最是不能掺和在这里头,你这脾气,也不指望你提供啥子有用的消息,你只安安分分的给我在门中待到风头过了,就是省心了!”
  唐麟趾霍然起身,脑筋转得飞快,她问道:“你说的鱼儿?”唐彪没说话。
  唐麟趾又问:“你说的是清酒?”
  几人身世之中,最招人觊觎的便是鱼儿和清酒。鱼儿刚经过无月教这么一遭,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的行动能震慑江湖之中的宵小一阵子,应当不会有人再打她的主意。
  而清酒,唐麟趾虽不聪明,但相处这么久,她也能从清酒的一些言行之中瞧出端倪。她的身份只比鱼儿更麻烦,若是被人盯上,幕后的定不是一般人,不是寻常能应付的。
  她见师父神色一动,料得自己说中了,脸色一白,万没想到竟是如此,当即转身要回去。现在和厌离他们一起赶到杭州,或许还来得及。
  唐彪沉声道:“你要去哪?”
  唐麟趾毅然道:“我要去通知清酒,让她早作防范。”
  唐彪冷着一张脸:“兔崽子,师父怎么教你的。”
  唐麟趾见他自称起师父,知他已冷了下来,此刻所言,没得半分玩笑。
  唐彪道:“早就告诫过你,身为刺客,第一条就是绝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倒好,沉溺其中,是不是早就忘了怎么杀人了?”
  唐麟趾道:“我没有。”
  唐彪道:“一个刺客和别人成天浑在一起,玩玩,换换胃口倒好,动了真情,给自己找这么多软肋,是不是作死。”唐麟趾闭口不言。
  “这件事你没得资格插手,就你这两下功夫,掺和这事,死哪都不晓得!老子费尽心力把你拉扯大,是叫你给别人送死的?等你给老子赚够养老钱,随你死哪去!”唐彪的声音一转,又不似先前那般冷硬了。
  唐麟趾盯着唐彪,毅然决然:“我不回去。”
  她知道自己师父性子,此刻要走,是不能和和气气的了。
  唐麟趾右手暗中伸向背后的赤霓。
  唐彪冷笑一声:“师父怎么教你的,动手之前不要显露意图!”
  唐彪话音未落,桌上两只酒杯跳起,朝唐麟趾两眼射来。
  唐麟趾朝侧旁闪躲,唐彪紧跟攻来,似只黑豹,招式雄浑且灵敏。唐麟趾不敢正面迎击,只能躲避,更显慌乱。
  唐彪一占先机,唐麟趾便连取赤霓的机会都没有了。
  露台上位置不大,几招之间,唐麟趾已经被逼在一角。
  她赤霓没
  能取出来,但唐彪背上兕角刀也没用。两人暗器匕首较量,过了十几招,露台半毁。
  唐麟趾手中益算是神兵改铸,锋利不比寻常。唐彪一眼看了出来,与她交手倒也不在意,手中匕首照旧迎上去,兵刃一交,益算如割油脂,将那匕首两断。
  唐麟趾心神一动,正要乘胜追击。唐彪接住那断刃一弹,右手又持着断刃匕首阻了一阻唐麟趾攻来的益算。
  唐彪这一弹出乎意料,且极为迅疾。
  唐麟趾左手握着的只是普通匕首,迎上去时,甫一接触,惊觉其中蕴含内力沉厚。
  她左手被震得发麻,破绽一露。唐彪一指倏来,点中她的穴道。
  唐麟趾立时动弹不得,额上青筋跳动,便要骂人。唐彪眼疾手快,又点了她哑穴。
  一番较量下来,大气不带喘的。
  唐彪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绳子,将唐麟趾圈圈一绑,说道:“兔崽子,有些长进,但跟老子比还差远了。”
  说罢,哈哈大笑,一抬起头来,见唐麟趾还瞪着他,一巴掌拍向她脑袋瓜子,喝道:“瞪啥子瞪,老子为你操碎了心,莫得良心。”
  唐彪将人绑好,扛在肩上,取出一锭银子往后一丢,从露台飞身而下,到城门取过了马匹,将唐麟趾扔在另一匹马上,自己上了马,拉着唐麟趾的马一齐往城外走了。
  雪停了三日,但因这积雪深,道路不好走,唐彪带着人没走多远,天色一晚,又下起了雪,便宿在小城里的一处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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