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
打不过,但是能耗死你。
高勋虽名为大周心腹之患,实则对大周无法产生太大威胁,那个地方人少,地少,土地虽然肥沃,但在高勋的东南,还有两个小国,一直对高勋虎视眈眈,高勋无法安心繁衍生息。
大周是带了全回血铭文的满级号,而高勋是带了全防御铭文的小号,大周打一仗,回血速度是高勋的十倍不止。
大周能打,高勋打不起。
经过大周好几轮皇帝的打压,如今的高勋,早没了一战之力。
但高勋实在太难攻了,他们无法反击,但大周也打不进去,防御太高。
孟寒星一直以为,现在的皇帝是个性格平和的皇帝,懦弱又疑心重,除了对内内斗外,并无太大的对外扩张野心。
但皇帝今日提起高勋,直接刷新了孟寒星对他的印象。
“你们将进入朝堂,或许其中还会有人进入兵司。高勋是一定要打的,如今百罗与新济摩擦不断,高勋王张显年幼,大权落在高勋定国王苏允头上,此人难以对付,善于民事,日后恐成心腹之患。”
百罗与新济,就是高勋东边的两个小国。
那两个小国,面积加起来都没有大周的一个府大。
说实话,若是有份世界地图,孟寒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是菜鸡互啄。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大周纵然强,也不可能举全国之力去攻打别的国家。
高勋东边有百济新罗,南边临海,西边是大周,北边是无数不成气候的小国,看着像四面楚歌,实则不然,能给它造成真正威胁的,唯有大周,他们只需要全身心的对付大周就行。
大周却不一样,除了东边有高勋外,大周的西北还有封成与夏庆两个国家,其他几面虽是临海,可海对面还有个小跳蚤呢。
想打,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了。
孟寒星上辈子的经验,并没有帮到她,因为上辈子,大周一直和平的很,并未爆发过全面战争。
所以,想要答这一题,需要凭孟寒星自己的本事。
“要如何打,才能将高勋收入我大周版图。”皇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头蕴含着浓浓的血腥气,版图上每多一寸,进一尺,都要靠将士们的血去铺。
皇帝没打算在一堆学子的答卷上看到答案,他拿出这个考题,只是想看看学子们的态度。
战,亦或者和。
孟寒星猜,皇帝是想看看,合适的时候,他能用什么人。
在皇帝眼中,所有臣子都是棋子,他想打的时候,他会去拿主战的棋子,想和的时候,他会重用温和派,这一份答卷,是日后站队的开始。
总说为臣者,万不可结党营私,不可随意站队,事实上呢?有时候不是臣子想站队,而是上位者,逼着臣子,不得不站。
孟寒星第一次接触到,官场上的身不由己。
想要置身事外?太难了。
那皇帝究竟想要什么答案呢?
孟寒星下意识的看向姜平月,此时姜平月正给皇帝递茶,似是心有灵犀般,低头与孟寒星对视一眼。
随后,姜平月将那杯茶,转手放在了太子手里,示意太子递给皇帝。
太子一愣,别扭的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皇帝手边。
皇帝看了眼他,面无表情的撇过头去,不过为了维护太子的颜面,到底是将那杯茶喝下。
而皇后,从始至终,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
太子,是个主和派。
姜平月为何知道这件事呢?因为太子自小受孔儒之道熏陶,性格温和,爱民如子,却毫无君王进取之心,遂一直不得当今皇帝的喜爱。
而且,后来上位的那个皇子,与太子走的完全相反的路线,那个皇子一直嚷嚷着要打仗,当然,不过是嚷嚷罢了。
皇帝的那几个儿子,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嘴上嚷嚷的再好听也没用,没胆的怂货,连皇帝那两下子都没有,也就玩玩阴私手段,害他人性命很有一手。
平月是在提醒我,皇帝和太子闹矛盾了?
孟寒星微微皱眉,低下头,心中已有了草稿。
皇帝之前虽不喜太子,却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对太子的不满,今天直接给太子甩脸,可见他们之间矛盾之深。
能产生这样大的矛盾,绝不是小事。
政治理念的相悖,治国方针上的背道而驰,就是矛盾的所在。
交上去的考卷,是给皇帝看的,自然要皇帝喜欢什么,就交上去什么。
孟寒星笔走龙蛇,迅速在草稿纸上写了底稿,然后一笔一划的抄写在试卷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孟寒星想到她不能提前交卷,特意放慢了写字速度,即使如此,她还是成了第一个停笔的。
放下毛笔的瞬间,坐在孟寒星身旁的柏恒手指握紧。
柏家,是主和派。
这么多年,柏家一直信奉着和而不同的君子理念,若是两家打起来,他们一定是劝架那个。
因为这个理念,如今的贤妃 ——柏家嫡女柏灵,没有子嗣依然低调的在宫中度日,不争不抢。
但柏恒,他很想打仗。
高勋那个国家,于柏家而言,是有国仇家恨的地方,柏家祖上出过许多大将军,最有名的那位将军,一生征战无数,未尝败绩,却于晚年在高勋栽了跟头。无人责怪老将军,老将军心有郁结,郁郁而终。
抛出国仇家恨外,柏恒的理智告诉他,此时开战,是个好机会,高勋王幼,王权旁落,稍用计谋,利用大周内高勋的质子,就能将高勋彻底搞垮。
心中全是报国之念,最后柏恒却写下了“不赞同开战”五字。
世家,是一个整体,任何受过庇佑及恩惠的子弟,均不能违背家族意志。
孟寒星揉了揉手腕,意志悬空写字,手腕有些麻了。
大家都没停笔,没抬头,她也不敢抬头,本来她就坐在首位,皇帝若是注意到她,于她而言并非好事。
孟寒星闲的没事,开始胡思乱想。
递茶时的情景,一遍遍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在递茶时,姜平月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十分冰冷的神色。明明嘴角是上扬,眼神却毫无波动。
孟寒星知道,那样的冰冷,并非无情,反倒是悲伤的表现。
人善伪装,面对警惕的敌人时,会如刺猬般,竖起身上的尖刺。
姜平月嘴角上扬,眼部毫无动作,那是一个典型的假笑,她的眉梢和眼神微垂,眉头皱紧,是哭泣的表情。
嘴在笑,眼在哭,那一瞬间的场景,令姜平月非常悲哀。
不过是递杯茶,她在伤心什么?
“咚!咚!咚!”
随着太监敲锣,太阳高升,这场考试终于结束了。
皇帝在考试进行到末尾时,咳嗽的太厉害,皇后将皇帝搀扶到后殿休息,只留下太子和六公主。
太子不时向后张望,似是十分担心皇帝。
孟寒星将试卷交上去,刚起身,就与姜平月对视了一眼。
孟寒星看见,姜平月对她笑了笑,那是个十分自然的舒缓的笑容。
“放下笔,莫要再写,谁若再添上一笔,试卷作废。”收考卷的是中书省的翰林官员,他严肃的神情,令好几个没写完的考生白了脸。
交上一份没有完成的试卷,和交上去一张白纸,肯定不一样。
那些考生知道自己考砸了,却也不敢再写,老老实实的交卷了。
“皇兄,你去后头陪陪父皇吧,我安排各位考生到偏殿用膳。”姜平月两三句话,将太子劝走了。
随后,她唤来许多太监,让他们带着考生一一离开此处,其他人都被引到西偏殿,唯有孟寒星,被引到了东偏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周的官职之类的,全是作者瞎鸡儿乱写的,大家看个意思就行
这个局势,借了一下大唐的地图
高勋=高句丽,封成=突厥,夏庆=吐蕃,隔海的小跳蚤,大家都知道是谁
看了中日韩女皇大战的我
哈哈哈,么么哒,晚安
☆、状元之位(五)
孟寒星低头快速跟着太监进了东偏殿,殿中无人,倒是茶几上早放了些许糕点,旁边还有茶水。
比不上正餐,但足以果腹。
孟寒星捏一块桂花糕进了嘴,甜而不腻的味道,还有点儿说不出的苦,就是太干了点,她当即灌下去一杯茶。
果然,吃多少次,都觉得糕点特难吃。
“吃不惯宫里的糕点?”
自外头走进来的,是孟寒星无比熟悉的佳人,她见孟寒星被糕点噎的快翻白眼了,捂嘴偷笑。
“莫要笑我,宫里的糕点,又甜又干不说,还胡乱往里头加东西,好好的糕点,搞得甜不甜苦不苦的,哪位大厨如此别具匠心?平月可要替我好好谢谢他!”孟寒星连饮三杯,才觉得嗓子里没有那干干的糕点了。
看孟寒星恨不得打人的模样,完美诠释了何为表里不一。
“你是让我帮忙谢谢他,还是帮忙打他啊?”姜平月笑着摇摇头,走到孟寒星跟前,拿了一块桂花糕,小口的咬了一口,“宫里的糕点要小口的吃,你一口全塞进嘴中,噎住很正常。”
现代矿泉水瓶盖都比你这糕点大了,宫里都这么讲究的吗?
孟寒星表示,她俗人一个,穷人一个,惹不起。
吃两块糕点,喝两杯茶,往空荡荡的肚子里放点儿吃的,安慰快要鸣叫的胃,孟寒星不喜欢吃糕点,但她喜欢吃别的。
最喜欢吃的,就是蜜饯了。
见孟寒星一口一口的吃蜜饯,姜平月有些腻得慌。
宫中为姜平月准备的糕点有苦味,并不是御厨做的黑暗料理,而是因为姜平月不喜甜食,太甜她会觉得腻,于是糕点中才掺了些果仁,略微苦涩。
“平月,你有话想对我说?”孟寒星等了半天,吃了半盘子蜜饯,姜平月也没开口。知道姜平月还在纠结,孟寒星索性主动出击。
姜平月微垂眼眸,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两日,莲香一直被关在吴家,你一直被关在宫中,他们为何不让你们出来?”
一开始姜平月说要给皇帝侍疾,孟寒星并未怀疑,直到看到今晨皇家四口的互动。
联想到吴莲香自她回京后,从未联系过自己,孟寒星惊觉事情不妙,肯定另有隐情。
姜平月不自觉的深吸口气,嘴角微动。
孟寒星发现,姜平月自进来后,一直在躲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心虚,又像是不安。
“究竟怎么了?你不要瞒着我,如果你把我当成知己,那你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与我有关的事,我不想从别人嘴中听来。”
孟寒星一直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隐瞒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