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
助理说:“肯定不是真的啊。mi小姐身份那么尊贵,怎么可能在这些地方做这个!”
童言说:“你帮我查查,哪个网站, 联系方式找出来。”
助理应声操作。童言来到迷轻的个人账号,许久不曾前来,账号并无最新资讯, 置顶着一张图片,并无文字。内容是那张生月记的织毯。时间正是婚礼那日。除此以外别无其他,童言刻意看了一番评论,似乎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
助理说:“找着了。”
童言接过号码, 照着拨过去,不是错的, 就是空号。
急得没办法,躲在办公室套间里给许茹打了电话。
“是不是你!”
许茹闲闲地说:“什么是不是我。”
“你恨我,根本不关迷轻什么事!”
对面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言说:“你别引火烧身,迷轻背后的人你惹不起的。”
许茹说:“你套我话吗?我做什么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难, 那是风水轮流转。和我有什么关系?”
童言忍无可忍叫道:“除了你,还有谁?你在佛罗伦萨里做的事!我稿件的流出!许茹你够了!你不该挑战我的底线!”
许茹说:“你稿件的流出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把它给任何一个外人看过。不过,你可以问问辛博文!况且,我给你赔了一千万。”
童言怔住, 问:“一千万?”
“是的,一千万!不是我的责任,我做到这个份儿上仁至义尽了!就在你给我那张卡上,你不知道吗?”
童言确实不知道。她根本没把许茹说给她网店分成的事放在心上。适逢后期又有广告费等打入,她根本没算过收入。
童言问:“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许茹笑:“童言,你太看不起人了。辛博文是不要我了,但谈恋爱前也是千万百万的把我捧着的。你以为只要是男人,见了你走不动道,背着你也走不动道吗?你不知道祁仲北在床上和我……”
童言挂了电话。
外打了一通电话,吩咐律师起诉许茹以及向网络的监管部门投诉,就在办公室等回音。
到晚上,童言回到家。律师电话打来,告知网站已经被删除了。显然并非律师的所为,童言觉得不可思议,上网查看,果真如此。律师问她是否还需要起诉许茹。童言表示必须索回或令其销毁全部所持照片,在这个基础上,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合法手段,其余的不必考虑。
童言考虑许茹所言,辛博文若和她的稿件泄露有干系,其动机何在?思来想去,总没有头绪。此案官司结束,公司索赔3亿6000多万,童言个人获赔4000多万,吉儿也被芬妮公司解雇。又兼许茹赔的一千万,也大约算在辛博文帐下。寻理辛博文得不到一丝好处。
此事成了悬案。
童言驾车去米勒.张伯伦(Miller.Chamberlain)处问情况。私家侦探,半年前交了案子给他,除了半年后查出莉莉斯心心念念的富豪就是迷崇远,她不过是被辛博文指使来接近自己的棋子之外,再无下文。
童言不恨莉莉斯,但这事抵消了童言对她的愧疚。因为不爱,所以能站在客观的面上看待。莉莉斯爱她情真意切,童言不在乎初始原因,愿意装作不知道。不像迷轻。
侦探所的名字叫做“张伯伦”。含义是“贵族的管家”。童言觉得贴切的很。只是管家住的地方不像样。地方逼仄,过道狭窄,乌烟瘴气中响着接连不断的电话,业务很繁忙。客厅也是办公室,放满了长短规格不一的工作台。童言算不得大客人。等了约有半小时,被引到办公室。
张伯伦都快把她忘了。
助理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人很寡言,穿着英式墨绿的格子西装马甲套裤,棕色皮靴,童言猜不准两人什么关系,但估摸女孩是福尔摩斯的忠实拥趸。
经过她一番提醒,张伯伦迟迟地想起来。说:“我正要去找你。”从后方的分类文件柜里找出一份资料。
“在祁先生还是您的未婚夫期间,就是您和他的情侣身份还未对外宣告结束之际。祁先生和照片上这位先生时常见面,并且介绍了这个人给他。”
照片上的“这位先生”,是辛博文。
张伯伦手上指着的“这个人”,是一个穿着吴服的男人。
“他是谁?”童言问。
“这个人,是一支日本服饰品牌的创始人,叫做葵明,将近四十。这个品牌叫做‘20年吴服’。”
童言思如轮转,想起迷轻在巴黎和她提及这个20年吴服的老板,说他想追她。
“通过这个葵明,祁仲北认识了您同母异父的哥哥,洼冢海风。洼冢高中校友的哥哥就是葵明。”
张伯伦没有推测下去。
童言说:“我这次来,是想你帮我查一下照片上这位辛先生。我旧年在佛罗伦萨时因为被朋友拍走了一些私隐,导致泄露了商业稿件。我怀疑,稿件的泄露和这个人有关。以及……这个人和mi的具体联系。辛先生的家族很特殊,可能具备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我希望能尽快得到圆满的答复。这里是两千七百万的头款,如果有额外需要,你再通知我。”
……
童言谁也不能不肯相信了。一个人走在茫茫的人海。
辛博文还是照旧给她发信息,以各种渠道,防不胜防。偶尔出现好像很关心她似的。这个人没有心,像个看见人就扑的冤魂。谁看在他眼里谁遭殃。不是许茹那样,就是迷轻那样。终于都会过期。原本可以什么都有,却因为什么都想有而变得过犹不及。
约了海皇在伊甸园吃饭,露台衔着人间,是衣衫上华丽的衬饰。天空是黑蓝的丝绒,圣彼得大教堂点缀在永恒之城里,像暗闪着芒彩的钻。
海皇劝童言快些振作,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他看好莉莉斯.坎贝尔。认为是童言成为大师的绝佳舞台。
童言有意捡起往日在公司的旧作,《情丨欲》之《你》。本意基调是热情的橙红,海皇建议她表现痛苦,满足欲望不如压抑欲望。童言被一言警醒,深感更为切题了。打算捡起雕塑技能结合希腊化时期的复古特色,融合中西方文化表达主题。
正聊的兴起,收到一条短讯。童言打开来开,却是许茹发来的两张图片。图片较大,缓冲了片刻,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宫内彩超和一张终止妊娠的单据。童言脊背一寒,许茹说:“你满意了吗?”
童言想问,却不知说什么,辗转犹豫终于发道:“为什么?”
提示发送失败,请先添加对方好友。
童言将电话拨过去,对面拒接。童言反复打了两遍,对面接起来问:“你还想怎么样?”
童言说:“我只是想拿回迷轻的照片,我并没有逼你拿掉孩子……”
对面说:“你没有逼我,你没有逼我所以只是找人砸了我家?你没有逼我所以去威胁我家人又给我递律师信?我说过了童言!不是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去了迷轻?你还不吸取教训?你不信她!你从来都不信别人说的话!你只相信你自己!”童言愣着说不出话,许茹冷冷道:“我恨你童言!永远不会原谅你!”
童言将电话拨给祁仲北,祁仲北似乎正在和人吃饭。
走到僻静一处,问:“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你在哪里,我稍后来接你。”
童言说:“许茹把孩子拿了。”
祁仲北觉得她语气很冷,说:“这是她的选择。你不必……”
“是不是你?”
祁仲北顿了顿问:“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逼她的?”
祁仲北说:“如果说我和她说的那番话算是逼的话,我承认,我不爱她,不可能给她婚姻。我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
“是不是你找人砸了她的屋子?威胁她的家人?是不是你!祁仲北!是不是你!”
祁仲北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我!我是不想她生下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说的,我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童言觉得难过,泪汪在眼里。她虽然不信天主教,因为性取向的缘故。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和一条人命扯上关系。她从前没这么脆弱。现在一阵风都能让她受伤。
“祁仲北,最好不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朋友也别做了。”
……
童言回到屋子,莉莉斯已回来了。
为她带了可爱的小礼物,童言和她对坐着聊天。告知了许茹的事,莉莉斯轻轻笑着说:“如果你把死亡当做是恶劣的东西,自然难以释怀。但是有时候,它只是回去了。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童言觉得和中国的“轮回”“九尽还一”之类的思想近似。诚然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痛苦。
若是那个孩子活下来,将会面对的痛苦才最可怕。貌合神离的父母,支离破碎的家庭。
童言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祁仲北找她找的很勤。童言都尽量躲着。他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一些事,一言一行都让童言觉得虚伪。
莉莉斯坎贝尔的运营,消耗了童言大部分的精力。团队还欠缺完善,磕磕绊绊零零碎碎,像出门了的美人慌手乱脚回去取左耳环,走在外面才又发现没带心爱的唇膏。童言每日忙碌,稍有闲时,就在工作室里做雕塑。忘了时间一天一餐是常有的事。
下午阳光很好,童言饿地醒悟过来自己饿,握着钱包去附近餐馆吃饭。
牛肚包,浓缩咖啡,又要了一份提拉米苏。童言很少吃甜食,偶尔尝试,滋味出乎意料。不是饭点,人很少。童言独坐一只小桌,看着对街橱窗的电视节目,一首曲后开始播放杜威.威特的音乐录影,迷轻穿着火辣的热裤小背心和杜威贴身热舞。
鲜艳的跑车,彩色的气球,牵着戴墨镜和大金链的皱皮狗,迷轻娇艳的红唇,金钱S形眼镜下飞着的媚眼。
童言忘了嘴里的味道,怔愣愣地看着……直至美人抱着独角兽一笑结束了歌曲。
旁边有人说:“这女孩儿叫什么,总看见她……”
另一个道:“Nazo.mi,模特。她男人是富豪。”
那个笑道:“有钱真好啊,我要能上她一次,此生无憾……”
男人们的笑声在身边响起来。
童言不愿听,结了账往工作室走。
电话响起来,是童卫。童言犹豫半晌,接了问:“怎么了?”
童卫说:“你在不在罗马?”
“……你要干嘛?”
“我听说,轻轻受伤了……在圣约翰……你去看看她。”
童言滞了一滞,淡淡说:“我没时间。”
童卫说:“她社交账号上公布大百货的见面会取消,说是工作受伤了……”
童言不耐烦问:“你不知道她和我分手了?你不知道也看见她结婚的录像了……”
童卫普通话不流利,索性用英文说:“分手了,连面也不能见了?她受伤了!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冷酷又迂腐的人……”
童言无端被指责,不忿回敬:“你想去看,你就飞过来,自己去看。在你指责我冷酷又迂腐前,麻烦你了解了解事实!我现在要挂断,你要是再敢打来和我缠这种狗屎问题,我就把你拉到黑名单!”
童卫迟疑了片刻,“对不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