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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作者:九皇叔 时间:2020-11-04 08:17:23 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陛下处?”元莞敏锐,她看向落霞:“我睡了几日?”
  落霞道:“三四日。”
  元莞明白过来,新帝已然择立,她急问周暨:“新帝是谁?”
  周暨抿了抿唇,方才落霞就不让她说,想必是陛下交代的,她为难道:“新帝就是新帝,我们怎能随意说起名讳。”
  “元乔吗?”元莞猜测道,想起方才周暨所说的蒙蔽一事,约莫是元乔自立了。


第48章 求娶
  新帝登位, 朝堂内外都需清理,废帝自那日离开后,就一直未曾出现, 居于福宁殿内。两府宰执猜测着新帝的心思, 都不敢再提废帝, 就这般将元莞抛弃脑后。
  宫城内三司分布管辖, 多年后兵权收归一处, 元乔也未曾更换殿前司的统领,让人不解, 废帝的人用着心中也不安, 新帝一意孤行,也无人敢置喙。
  待朝堂上安静下来,已近年底,废帝一事过去两三月,而众人回过头来也想起元莞在福宁殿内住了这么久。
  福宁殿历来是皇帝所居住,元莞既非皇帝,就该挪出福宁殿才是,两府宰执未曾言语, 御史台紧抓着不放, 奏疏一本接着一本。
  元乔自立后, 许多人故意不去想元莞是否真的非先帝血脉, 亦或者那不过是元乔野心膨胀的障眼法,废弃元莞的一条路子罢了。
  寻常朝臣不管,自诩刚正不阿的御史台开始闹了, 元乔听后, 不为所动,御史揪着不放, 争执几日后,有人跪于殿外呈请。
  周暨闻讯后,求见元乔,想要带走元莞。
  周暨的心思,昭然若揭,元乔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周暨的胆量也变大了,她笑了笑,不与她计较,周暨却不肯罢休。
  “陛下既已登位,元莞于您而言,不过是一无用之人,臣真心喜爱她,定会珍惜她。”周暨咽了咽口水,怕得不行,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也不敢去看元乔。
  “无用之人……”元乔听到这句话后,浅淡的笑意也跟着散去,她望向周暨,冷声道:“你见了几次元莞,她同你说什么?”
  几月来,见过元莞最多的就是周暨,隔三差五就提着食盒,从殿门处大摇大摆地进去。元乔没有令人阻拦,久而久之,周暨的胆子就变大了。
  “她并未同我说什么,都是些小事,有时说说点心,说说……”后面的话周暨就不敢再说了,元莞还说陛下以色蒙蔽她的事,想了想立即道:“还说说外间的风景,没有说过朝政。”
  福宁殿内外除去落霞,都已是元乔的人,周暨不知,元莞却是知晓的,也不会问周暨朝堂的事,大多时候吃到可口的点心,会多问一句做法,以此打发时间。
  元乔沉吟须臾,扬手看向一侧的孤鹜,吩咐道:“去将周大人请来。”
  周暨闻言,脸色倏而就红了,忙道:“臣已开府,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不需问过父亲,再者御史所言她不该留在福宁殿内,臣此举也是为陛下解惑。”
  孤鹜是元莞的人,依旧留在垂拱殿,就连孤鹜自己都不明白元乔为何不杀他。但自那日后,他曾去过福宁殿求见元莞,元莞始终不肯见他,落霞言语间晦深莫测,想来元莞不是不见,而是不愿给他招来麻烦。
  “婚姻是大事,若周大人同意,我便可以让元莞随你走,他不同意,永安侯也彻底死心。”元乔语气平淡,并无以权压迫,而是心平气和。
  如此一来,周暨知晓自己毫无机会了,呆呆地跪坐在殿内,不由心存怨恨,陛下此举实在可恨。她早就开府自居,是一府主人,竟还将她当作一孩子。
  永安侯气得脸色发红,周大人匆匆赶来,就见‘儿子’跪着不说话,揖礼后拿不准元乔的心思,恭敬道:“陛下召臣有何事?”
  “永安侯想娶元莞,二人重修旧好,故而朕问问卿家的意思。”元乔道。
  周暨轻哼一声,就瞧见父亲的脸色变了,她更加不屑,元莞如今身份尴尬,个个心思诡异,若在以前,谁敢不敬。
  “陛下容禀,小儿重情,但婚姻乃是大事,不可儿戏,臣带回去好生管教,定不叫她再生妄想。”
  周暨怨恨地看了父亲一眼,气得捏紧了袖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看御座的元乔,不由心生反感。只怕元莞说的都是真的,元乔就是以色蒙蔽她。
  君臣说过几句后,周大人领着垂头丧气的永安侯回府去了,孤鹜在侧看得清楚,永安侯一直忍着,只怕出殿就要哭起来。
  时至今日,永安侯对元莞依旧还是有情,他回首看了一眼元乔,将那份叹息又按回肚子里。这位新帝的心思,叫人实在看不懂,废帝又不动元莞,将人禁在福宁殿,置御史谏议而不顾,真不知如何想的。
  周暨回府后,数日不出,直到除夕都未曾入宫。
  今年除夕宴皇帝免了,赏赐年礼后,各府自己过。
  除夕这日魏国长公主入宫了,元乔亲自去迎,出殿就见老人家踏寒蹒跚而来,她将人请入殿,吩咐人去办茶。
  魏国长公主在废帝之后就病了一场,元乔令太医去看,赏了许多珍贵补品,再见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垂拱殿内的摆设照旧,与元莞在时并无区别,魏国长公主触景生情,直言道:“今日除夕,臣想求陛下一事。”
  元乔微怔,心中略有些不安,勉强一笑:“您说。”
  魏国长公主无甚好脸色,道:“不知陛下可同意臣带走福宁殿那位,仅今夜,明日就好生送她回来,臣以魏国公主府保证,不会令她跑了。”
  今日没有宫宴,皇帝怎么自处,无人敢问,魏国长公主心疼侄女,大胆来问一问。
  元乔神色微变,低声道:“只怕她不愿意跟您走。”
  “陛下不问问,如何知晓呢。”魏国长公主捧起热茶,不去看元乔的神色,与她也是极为生疏。魏国公主府本就不参与政事,她与这位新帝本有些情分,如今经过废帝一事后,也不想有什么瓜葛。
  元乔唤来孤鹜,令他去问。魏国长公主拒绝道:“那是陛下的人,问与不问,臣也不在,不如苏英跟着去问问,如何?”
  元乔颔首同意,孤鹜领着苏英离开,殿内
  静默无声。元乔并非健谈之人,魏国长公主也无意说话,两人静静坐着,直到两盏茶后,魏国长公主才道:“再过不久就是先帝的忌日了。”
  不久二字是概言,实在还有几月之久,元乔心明,也不去解释,垂眸不言,热茶几乎就要凉了,才见孤鹜与苏英回来。
  苏英面色不好,孤鹜则道:“问过了,那位不肯。”
  魏国长公主重重一叹,扶着苏英的手站起身,行礼就离开,也不多言。
  待人消失后,元乔才问孤鹜:“她如何说的?”
  孤鹜道:“臣未曾见到她,落霞传话,道是不去的。”
  元乔不再问了,坐回案后,翻开奏疏,久久不语。坐了片刻以后,心中繁杂,起身去殿外走动,不知不觉走到福宁殿。
  她站着不动,孤鹜就跟着停了下来,不久后落霞出来了,见是元乔,俯身行礼,退至一旁。
  方下过一场雪,重檐上的雪积得厚了,远远看去,冰天雪地。
  既被发现,元乔也不端着,抬脚进殿,殿内的人在桌上剪窗花,眉眼低垂,长发披散着,身上只一件单衣,看不清神色。
  待她走近后,元莞抬首,眸色漾过一阵阴沉,唇角弯了弯:“如今,我该唤你什么?”
  元乔不敢看她,视线落在她莹白如玉的双手上,手中的窗花是红色的,红白相间,就像白雪红梅,妖而不艳。
  她看,元莞就不给她看,将手缩到袖口中,扬首望她:“你放心,我不会同外人有联系,不必来试探。”
  声音不大不小,廊下能听得清楚,落霞习以为常,对面的孤鹜皱眉,朝她开口:“她怎地还是这样,不晓得低头?陛下为她住在福宁殿一事焦头烂额。”
  眼下仅二人,落霞瞪着他,吐他一口水,不屑道:“与我们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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