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君不意用平淡的声音,三年两语叙述自己知道的事。
一些修士在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长久的生命之后,不太看的起凡人。
但是,便是那些轻视凡人的修士见到当年的惊鸿夫人,也会为之侧目。
莲中君是九州天字碑的第一美人,从他面貌上,钟应也能瞧出几分惊鸿夫人的美艳来。
而惊鸿夫人不仅仅容貌过人,她身上有种近乎魔魅的神韵,比钟应见过的魔族魔女还要吸引人的目光。便是钟应第一眼看到惊鸿夫人,也有些惊艳。
钟应猜测,这应该是一种特殊的体质。
惊鸿夫人懂得自己的优势,利用自己的容貌,一向来无往不利。
实际上,她来到开明宫后,成为了唯一一个被重明皇留下来的女人,并且被如珍如宝的捧在了手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无人敢说她一句闲话。
然后,她怀孕了,生下的孩子一出世便被重明皇封为了赤丹太子。
“然后呢?”钟应觉得这故事实在无聊,但是关乎君不意的父母,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你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四个字,钟应说的小心翼翼。
难道又是一段痴心女子负心人的故事?
君不意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自我有意识起,她便是这样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原因?”
君不意睫毛上沾着月华,轻声道:“我知道的,因为我。”
“你?”
钟应回忆起惊鸿夫人的神态言语,忍不住猜想,难道惊鸿夫人生下君不意之后,重明皇就抛弃她了?
而惊鸿夫人则爱极了重明皇,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疯了?
并且惊鸿夫人一直觉得,是君不意的原因,自己才会失宠,把一切怪在了君不意身上,所以才会视亲生儿子如仇人,骂他“怪物”,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孩子?
那么重明皇又是怎么回事?
重明皇无疑是极看重君不意的,这点从他封君不意为赤丹太子,把君不意当自己的继承人就能看出来。
但是君不意却说过,他几乎从未见过重明皇,自他出生起,重明皇便在闭关。
君不意是霄后养大的……
钟应觉得这其中的关系乱七八糟的,他想不通重明皇如此狠心的理由,也想不通惊鸿夫人为什么如此脆弱。
目光落在君不意身上,钟应脑海中转过一个问题。
君不意小时候到底过得什么样子的日子?
钟应自小生活在扶风城齐家,齐家待他不好,他便活成了混世大魔王,以欺负齐家小辈为乐。
他一直知道齐家并无他的亲人,所以无数次的想,他的亲生父母定然非常非常好,只不过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而已。
这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安慰和期盼。
那么君不意呢?
重明皇和惊鸿夫人是他的亲生父母,带来的却只有冷漠和疯狂……
“君不意!”钟应喊了一声,神色间含着几分烦躁。
君不意抬头,唇瓣开合:“我……”
话语横在了喉咙里,君不意被一把拥住。
拥住他的少年有着他喜欢的眉眼,有着他喜欢的坏脾气,在他耳边说:“你很好。”
“真的很好……”
对你不好的,都是——猪!
第125章
钟应不太会安慰人,憋了半天,除了“你很好”几个字外,便说不出别的话了。
望着悠远的夜幕星辰,钟应没有等到君不意的回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安慰词后,便跟他提议:“你要是真难受的话,以后我们找个机会,就联手揍你父皇一顿,好不好?”
“你别不信。”钟应抬了抬下巴,一脸傲然的补充,“我们现在虽然打不过你父皇,但是最多百年,我们两个联手足以扫平九州大能,打你父皇一个不在话下。”
他们一个可是堂堂魔君,一个是仙道第一人,钟应相信,他们联手就没有扫不平的事。
当然,前提是那些散仙、合道天仙不会联手,一大堆群殴两个。
“……”
君不意未语,只是低着头,任由长发倾泄而下。
钟应的角度只能看到鸦色的头发和白玉似的耳郭,根本看不清君不意的神色。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是平淡又空寂的神色,根本猜不出君不意心中的想法。
晚风吹起一缕发丝,钟应面色纠结的嘀咕:“当然,你要是舍不得打你父皇,我们可以下手轻点,或者不打也行。”
“都随你便。”
“到时候,你下了决定,知会我一声就行。”
钟应说了几句后,就有点儿不耐烦了,眉头紧蹙,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他拥住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君不意缓缓伸出了手臂,轻轻搂住了钟应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了钟应怀里。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这般的动作,格外的和谐,身体格外的契合。双方的气息,身体的温度,便融合在了一起。
钟应眨了眨眼,然后听到了君不意的声音。
“你很好。”声音从衣料间传来,原本清而净的音线显得闷闷的。
“你也很好。”
钟应甚至觉得,君不意说这句话时,轻轻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弄的他手心软麻,热气上涌……
君不意又道:“你真的很好……”
热气从胸口涌入四肢百骸,又“轰”的一声涌入脸上,烧的钟应脸颊红红的,头晕乎乎的。
钟应颤抖的想要推开君不意,阻止自己那份心颤,君不意恰好又道:“让我靠一会儿……”
“……”
“就今晚,好不好?”
钟应从这道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软和,手指停在了半空,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娘耶!
死对头在撒娇吗?!!!
钟应心头情绪激荡,就怕拍着胸脯保证了:“你靠着,想靠多久就靠多久,我绝对不动!”
能听莲中君一句示弱,别说一晚上不动,就是十个晚上不动,钟应也觉得值!堂堂魔君难道还怕罚站?
一声轻笑传来。
那道笑声极短,极轻,恍如梦中。
钟应:“你笑了?你笑什么笑?”
君不意:“唔。”
“……”
君不意并没有真的让钟应站一晚上,相拥片刻后,他便主动松开了手,抬头时,脸上神色一如平常,钟应便知道,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两人在霜天月华下,并肩回了寝宫,稍微收拾一下后,便在君不意的床榻上躺下了。
钟应眯了一会儿眼睛,睡不着,便瞧着头顶的纱帐发呆。他觉得自己睡不着,大概是先前睡了一会儿,以及情绪太亢奋的原因。
想着想着,钟应想起一件事来。
“胜遇跑了!”钟应喃喃。
君不意侧过了身子,长发压在身下,望着钟应的被微光勾略出来的脸部轮廓。
“你也没睡着啊?”钟应听到了动静,同样侧过了身子,枕着厚实的枕头,跟君不意解释,“我本来想把胜遇拔毛烤了的,结果让他跑了!”
钟应三言两语便给君不意解释了前因后果。
君不意沉吟:“我明天让御厨给你准备烤鸡,你别吃那只胜遇了,我们养着它吧?”
“你不是有火凤凰了吗?干嘛还要养一只大肥鸡?”
“我养的起。”
“行行行。你想养就养。”
又过了一会儿,钟应兴致勃勃的半撑起身子,望着君不意道:“君不意,我睡不着。”
“……我陪你聊天?”君不意睁开眸子,眸光微漾,荡开一层涟漪,认真提议。
“不用。”钟应摆了摆手,“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
“我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