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的前半生
我知道,祖父平时爱偷偷做些事,怕父亲知道训他,总爱找我和次兄遮掩。那天因为次兄和表兄寻雕儿,差点儿让我丢了xing命,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以父亲疼爱我的程度,肯定要打次兄一顿,而且姨母也要受累。
姨父看着我不吭声。我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行,有些忐忑,毕竟把次兄和表兄的战利品据有己有,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可想想要是有这么个威风的雕儿盘旋在身边,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我想了想,低下头慢慢道:“姨母……身体不好,要是她因为我而加重病qíng,我……过意不去。”
半晌,就在我想放弃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好。”
我高兴得跳起来,又听那声音淡淡道:“公主可能忍受数晚不睡?”
“能,能……”我不迭应道,“姨父,你别让次兄知道。”哼,这只雕儿只当他给我赔罪,抵了父亲对他的一顿打。
“好。”姨父应道。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好像蕴藏了某种东西,可我太高兴了,没想那么多,高兴得跑回寝殿,对次兄说姨父答应不杀那只雕儿了。
“那姨父怎么说处理那只雕儿了?”次兄焦急地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我故意道,“不过,我看那只雕儿饿得可怜,求姨父让我每天去喂它。”
次兄也没养过雕儿,听说雕儿没xing命危险,便对我谢了又谢。
虽然那晚吃了些苦,差点儿命都没了,但换了一匹千里马还有一只雕儿,也不错。还能让次兄求着我,我觉得高兴极了。
于是,每天晚上,我都悄悄去偏厅去看那只雕儿。姨父也践行诺言,总会来到我身边,指点一二。
过了四晚,雕儿终于熬不住了,开始不再抵触我的接触,我开始喂它少许水和食物。又过了五六日,雕儿开始亲近我,并接受我的命令。我高兴极了,姨父说再过两日就可带到野外驯炼它捕捉猎物了。
我高兴极了,终于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连熬了十多天夜,我都快受不住了。想想再过几日就可有个威风的宠物,心qíng不由得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多月来,儿子断断续续的感冒咳嗽,这两日更是高烧不退,坚持不去医院,熬了两夜,温度终于降下来了。我也累得头晕脑胀。
本要开新文的,得等几天了。感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
☆、平阳番外(三)
这日我起了个大早,骑上快马,侍从抱着雕儿,来到了城外。姨父说他会晚些过去,让我先在外面玩。
我正拿了只野jī引雕儿去捉,姨父来了。他骑着他平日里骑的那匹通黑色的大马,穿了件玄色的骑装,像个年轻的骑士。
见到他,我高兴地叫了起来。在姨父的指引下,雕儿朝天空飞去,去远处捉一只野兔去了。
正当我兴高采烈地拿着雕儿捉的野兔,高兴地抚摸雕儿时,次兄来了。
我这些日子夜里忙着养雕儿,白天没什么jīng神,好久没见过次兄了。见他来,我高兴地朝他挥挥手,向他展城最近我的辛苦劳动成果。
不成想,次兄冷冷地看了不远处立着的姨父一眼,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养雕儿?”
“是啊,”我点点头,“次兄,你看我厉害不?以后,长兄的神犬只怕看见我的雕儿就会吓跑。对了,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大鹏好不?”
次兄依旧冷着脸。我以为他是生气我把他的雕儿养成了自己的,便大方道:“以后大鹏算我们两个的,妹妹我不会独吞的。诺,你现在也可以训它。”
“瓜子(傻瓜),”次兄道,“我问你,你跟谁学的养雕儿?”
“姨父啊。”我不知道次兄为什么生气,笑嘻嘻道,“你以为我像你,总会做错事挨骂,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公主,到哪儿都受欢迎的。”
“养雕儿时姨父都在?晚上也在?”次兄道。
“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养,我只好问姨父了。”我觉得次兄今日有些不对劲儿,“当初不是你让我养大鹏的吗?现在你板着脸给谁看啊,要不承qíng,我就把大鹏归我一人所有。”
本以为说了这番话,次兄会与我争夺,他以前就经常这样。我看上的东西他总要与我争一番。可他却不说话,狠狠瞪了我两眼,抓住我的手:“跟我回去!”
我正玩得开心,才不愿意,甩开他的手:“你不喜欢你就回去吧。我要再玩会儿,这两天大鹏就会完全听我的话了。”
次兄奈我不得,冲到姨父面前,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跺了跺脚,飞马而去。
回到城里,次兄在收拾回去的行装,要我一起去向姨母辞行。
结果我们又吵了一架。我好讨厌次兄,要是他有长兄的一半风度就好了。
不过,我还是去看望了姨母,来到这里后我每天都会陪姨母一阵子。姨母是个温柔的人,她跟母亲不同,什么都是淡淡的,我看她比来时又瘦了几分,脸色苍白,想起母亲说的话,恐怕不久就会逝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姨母拉住我的手,帮我擦掉泪水,笑着问:“这里好不好?玩得可开心?”
我点头。姨母大概病糊涂了,每天都这么问。
姨母又问:“表兄待你好不好?”
我又点头。
“你喜欢表兄吗?”
我想起那个长我一岁见我有些局促的少年,虽然比不上长兄,但比次兄好多了,便点了点头。
“最近你和两位兄长都去哪儿玩了?”姨母又问。
我正想把最近熬鹰的事告诉姨母,前些日子一直没说,想成功了给她个惊喜,姨父端着一碗药过来了:“先把药喝了吧。”
姨母温柔地看着姨父,接过了药。
爹爹和娘亲每到这时候,就会忘了身旁的我,爹爹有时还会亲娘亲,我觉得姨母的眼神和娘亲看爹爹时差不多,便退了出去。
次兄对我说:“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可没等我们商量好,姨母的病qíng加重了,没过几天就去了。
次兄也只好留了下来。
看着姨母逝去的容颜,想起远在长安的父母、长兄,不知为何我悲从心起,哭了起来。
次兄也很伤心,与表兄在一边一起垂泪。
当天晚上,我坚持为姨母守灵。来九原时,母亲说,如果姨母不在了,要我替她好好守一夜灵。我是娘亲的乖宝贝,再加上这段日子来,也喜欢柔弱的姨母,便不顾姨父的劝阻,坚持跪在灵前的蒲团上。表兄和次兄也在。
但吊唁的人太多,男女相杂,表兄、次兄和姨父守在前面迎接来宾,我便在呆后面的小厅里。
最初的伤心过后,我想家了。想分别了两个多月的爹娘、长兄还有小弟。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熬夜,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感觉有个温暖的怀抱把我抱起放到了榻上,我想肯定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