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件小事
“那叶小姐的心思很明白了,您可是楚宁王府的王妃啊,就算是将来这叶小姐要进门,您也得先让她知道这府里的后院儿到底是谁在做主,奴婢听说过太多有些受宠的妾室欺负到正妻头上的事情。”听荷急切道,何止是听说过,在宫里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没了丈夫的宠爱如果再没了手中的权势,那就太可怜了。
她也不知道王妃为什么突然就失宠了,虽然王爷对王妃依旧时常询问,偶尔见面也说上两句话,一点儿都不像怨偶,但她感觉的出来,他们不像以前那样了!
叶疏桐是王爷的青梅竹马,曾经搁在过心尖儿上头的人,如今这白月光又将清辉洒到了王爷身上,王爷肯定拒绝不了的。
听荷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敲到了她的天灵盖儿上,钝痛,却清明。
叶疏桐想要进楚宁王府,而景煜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是要拒绝,相反更像是鼓励。
因为一直以来这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她早已将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事情忘了。
丞相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可能再王府里屈居人下么,显然不能,她似乎已经看清了眼前的路。
“明天把这个死胖子的餐食减半,都胖成球了,该减减肥了。”沈知非抓起玩儿线团玩儿的正起劲儿的春卷,丢到听荷怀里。
春卷似听见了餐食减半的话,凄厉的叫了两声,当真是见者流泪闻着沉默,沈知非回头看那琥珀色的眸子一眼:“罢了,小鱼干儿还是都给它吧!”
说完便进里间休息去了。
“王妃。”听荷急的跺脚,这主子是当真已经放弃了啊!
这个时节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沈知非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身上一沉,一股热气儿喷在了脖颈间,然后便是脸颊上、耳根处轻轻浅浅的柔软触感。
沈知非咕哝一声,伸手朝那东西推了推:“滚蛋。”
那东西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似生气了一般比方才更重地搔动着她。沈知非把头往被子里钻了钻,在里面瓮声瓮气地喊:“听荷,快把春卷弄出去。”
听荷站在小院儿里没动,看了看怀里‘背’了一口黑锅的春卷,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这会儿就算是主子叫破喉咙她也不会进去的,她只要站好岗就行了。
身上的力道越来越紧,险些让人不能呼吸,她这才清醒过来,春卷现原形了?
一把扯开被子,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是谁在干坏事。
四目相对,沈知非还半眯着眼,眼中有些震惊和迷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景煜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先是轻轻皱了眉而后才慢慢松开:“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喝酒了?”沈知非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上回醉酒后无理取闹的无奈样儿还历历在目。
“喝了一点。”男人实话实说。
景煜对酒似乎没有特别喜欢,如他所说确实每回都喝的不多,但却易醉,属于那种缠着你耍会儿无赖,然后要不了两个时辰,自己就慢慢清醒了的那种。醉酒也醉的很克制。
“你先起来。”沈知非现在更加瘦了,醉酒的人又能给人一种似乎一下重了五十斤的错觉,这样压在她身上,让人有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
沈知非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嘶”景煜立刻抖了一下。
她这才想起他的伤还没好:“你这伤没好不能碰酒的吧!”
说完又想起听荷的话,叶疏桐日日来府里帮他换药,这般一想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瞎操心,管他去死!
“不喝酒,我怕我会杀人。”男人双臂撑在女人上方,减少自己给她带来的压力。说话时额上的青筋毕现,眼中全是克制的杀意。
“发生什么事了?”沈知非直觉他今天不太对劲。
男人捱下头,两人距离极近,鼻尖相碰,那双薄情唇便压了下来。
顾着他肩上的伤,不敢伸手推他,沈知非轻轻浅浅地回应着,双手捧着男人的脸,似在安抚。
“是景轩的事么?”她问。
景煜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体塌在了沈知非身上,将脸埋在她颈窝处。双臂将人箍的紧紧的,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两人之间隔着锦被,沈知非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伸出手绕过男人的颈间回抱他,轻轻拍着男人宽厚的脊背,她猜的没错了。
第八十六章表忠心
她想问,可知道这个时候说起有关景轩的事情便是在男人身上凌迟。
景煜的表现,景轩看来是早已不在了,或许离开的方式还十分的痛苦,她想起那块在狮笼找见的鸡血石……
第二天一早,景煜先醒来,沈知非半夜被闹得晚了,这会儿睡得很沉。
睁开眼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昨晚身体不听脑子的使唤,一路来到了洗砚楼。
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脸颊酡红,呼吸间粉唇微张。
景煜盯着看了许久,眼神有些贪恋有些肆无忌惮,若是能回到当初,该多好。
晋王府。
顾蝉很难得的没有什么胃口,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鱼肉身上的刺,对面的景牧寒看她那样,将自己挑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顾蝉抬眼看他,勉强把鱼肉吃掉,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真的要娶叶小姐?”
景牧寒点头:“操那么多心,吃你的饭。”
“那……苏淮会怎样?”顾蝉问。
“你是问明照会把她怎样,还是叶疏桐会把她怎样,抑或是她自己准备要怎样?”景牧寒放下筷子。
顾蝉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做什么,就是觉得苏淮挺可怜的。
“她真的偷画了布防图?”
“明照亲自抓的现形,还能有假?”景牧寒叹道,“若不是景轩的事,明照应该也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吧!”
毕竟他看得出来,这小子像是真的对那女人动了情。若不是景轩的事,他应该不会下定决心要娶叶疏桐。
离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沈知非差点儿没认出他。离影这回见她没有易容,却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脸上白皙的皮肤下渗着细密的红色血丝,眼神黯淡,表情有些陌然。
“你的脸怎么了?”沈知非凑到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事。”离影顺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打量,扔下一只红釉瓷瓶在桌上:“找机会做了楚宁王。”
“什么?”沈知非瞠目,这样的任务来的太突然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楚宁王一死,太子就会被拉下马,承德帝病重,再也没有人能来给黎国主持大局。”离影看着她,“黎国风光这么多年,也该让他尝尝风雨飘摇的滋味儿了。”
沈知非心一沉,说得如此轻巧,让一个国家尝尝风雨飘摇的滋味儿,是谁在偿,高高在上的君王?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这些人大多恐怕在国破时便殉国了,留下的不过是一直努力想要活下去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