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
八。九岁就送过来养着,不让她们晒太阳,用牦牛奶每日泡一个时辰,到了接客的年纪,跟汉人女子一样白嫩,身段儿却强上两倍不止。那两根玉葱儿似的长腿哟,啧啧,保管你沾上就离不了。汤知州最是喜欢到我佳悦阁来,最爱点腿长的胡姬,他还留下诗一首:两根玉管缠腰间,洒尽甘露纵交欢;红粉锦帐恋不休,狂魂疑似入仙舟。美哉,美哉。”
“好诗好诗!”尹子禾也跟着拍了一下大腿。
邦罗土司赶紧说道:“大人貌比潘安,那些个小贱货见了大人还不趋之若鹜,身子自个儿先就软了?哈哈哈哈……”
“邦罗说笑了。”曾县令佯作为难:“听了三位的描述,本官怕是更不敢去也。”
“嗯?这是为何?”
“沾了就丢不开手,囊中羞涩,还不如不去,免得吃不着难受。”曾县令极认真地说道:“本宫算了算每月拿到的俸禄,再算了算冰炭孝敬,最后把铜银火耗都算上,也不够去一趟的。从京里也就带了三万两银子来,上等胡姬百两黄金春宵一刻,哪里够使。莫说还要购十车药材送回京里,毛皮也要十车,仅这就得除脱万把两。而我夫妻二人又惯来抛洒,每日用度够平常百姓嚼用一年,囊中羞涩啊。”一边说,一边无奈摇头。
听到三万两银子,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纨绔,也不知先皇赏了他多少,想教人不人眼红都难。
别看先前三人都是一脸的酒色财气,认真琢磨事情的这一瞬间,俨然是换了一个人。都不是简单人物,逢场作戏的能力,怎会比年轻的县令差。
邦罗土司在这三人里最年轻,也长得最像个正常人,他道:“大人莫要太过谦。”
“嚓嘶——”
突然,曾县令突然把手中的茶碗一捏,再摊开来时,已然碎成细渣,他道:“尔等有所不知,本官自小异于常人,若是兴起,寻常三两个女伎都不够尽兴,须得三至五人轮翻受宠方可一解雅兴。”
看了看三个神色先是异常尔后故作了然的土司,继续道:“本官无别的嗜好,只在这房事上探研甚至深。三位不会轻看本官吧?常言道人无嗜,不可与之相交。本宫这嗜好虽是奇特了些,可也总是嗜。”
“怎会怎会,都是同道中人。”库桑土司又眯了眯眼哈哈大笑。
“所以,本官尚有自知之名,这美味暂时就不去消受了,待来日有幸再来琼花……”
“别介呀,银子乃是再小不过的事,我的佳悦阁随时欢迎大人光临。”班满土司拍胸口保证。
“不可不可,官不取民财,班满老哥的胡姬价值不菲,怎可白占你便宜。好歹本宫是恩客,从无穿衣走人前不赏女伎银钱的规矩。”
三人飞快互视一眼,邦罗和库桑都道:“嗐,这算什么便宜。大人银子照给,由我们两家孝敬您,权作今日未增迎接,怠慢了大人的赔礼。”
班满也道:“大人的话有道理,不给那些小贱货见点红白之物,她们下回就敢不尽心。也算上我一份,大人不可推辞。”
班满人长得肥,也最是阔气,当即吩咐趸从回府取银票。
曾县令先还强硬拒绝,后来盛情难趣,只好应了他们。
离开县衙后,三位土司交流了一翻,唯一让他们的谨慎地方仅在曾县令会功夫这一项上。这趟没白来,打好了关系是其一,探通了他的底子是其二,甚好,日子仍是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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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沐淳数着桌上的银票。
“六千两,一人两千,够我去六次妓馆。”尹子禾笑道。
他说得坦然,沐淳当然知道他没这心思,笑着打他,被他抓住手捏着不放了。
一旁的碧云和碧雪却是大惊失色,少奶奶允许少爷上妓馆,却不允许他沾房里的人身子,也太过份了吧!
“怎么用?”沐淳问。
尹子禾招手将两个婢女唤进来:“去请县尉县丞。”
“当税赋使?”婢女出去后,沐淳又问。
尹子禾点头:“把窟窿堵上一部份,税赋是当政者最为重要的一项考核,把该做的事先做了。”
“琼花县总共欠朝廷多少?”
“好几万呢,头疼。”尹子禾揉脑道。
“那你怎么跟土司们交待?”
“哈。”尹子禾嘴一抿,“自然是本宫耳根子软,见属下连饭都吃不饱,就被他们骗了去。”
好处自己拿了,锅让别人背,干得漂亮嘛。沐淳道:“你打算用这种手段再骗几回?”
“最多还能骗一回,多了人家就醒了,没有哪个土司是蠢的。你先用膳,我处理完这事就过来。这回若不是想着要给你解释,我本不打算讲。你明日睡到自然醒,戴上帷帽由十一陪着去县里随便逛逛。发现有喜欢的玩意便买回来,届时带回京,记住戴帷帽。”
说罢,就撵沐淳进内屋,他要办正事。
沐淳独自在后屋用膳,心不在焉,听到前面两个老油子满嘴感恩戴德的话都不带重样,精神头儿可比上午饱满多了。仅几个时辰,他们所求就得到了回应,难不感动吗?想来尹子禾能很快收服这帮人。
“碧雪,把圆贵唤进来,我想让他去问问十一,琼花都有什么好去处。”
接下来的几天,沐淳无所事事,这里逛那里玩。察觉县城里的铺子生意都很好的,毕竟小小个地方住满了各色人,光是一天粮食的消耗都很惊人。幅员面积是碧水三分之一,人口却只多不少,鱼龙混杂拥挤不堪,每条街都像是菜市场。
随意打听了几家,得知他们的商税比碧水还高,只是大部份并非交给县衙,而是上交掌管这一片的土司。县衙的可以欠,土司的不能。差不多就是后世黑帮收的保护费,朝廷明面上会讲理,黑帮是不会跟他们讲的。
衙门穷,哪有钱养多的兵,没有兵,谁怕?最初官衙是有不少乡兵,后来回腹地去的多了,腹地又鲜有人愿意过来,慢慢的让土司壮大起来,就到了今天这样敢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地步。
沐淳替尹子禾犯难,他俨然不是准备来混日子的,不知怎么破除这僵局。
规矩养成难,破除更是难上加难,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地百姓对大康毫无归属感,土司一号令,估计全民皆反。民反,官必震压,一旦震压就是战争。法不责众,杀光一整县人,最后损失的还是大康朝廷,连几十年下来经营的两族友好势态都会一并丢失。硕鼠想打,又怕承担不起后果,所以,才会呈现时下这种荒诞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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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六月,白天上街走几步,回来就能湿透衣裳,晚上又极冷,棉被薄了还不行。尹子禾这一月来都没睡个完整的好觉,偶尔在睡梦里想起什么重要事,翻身而起奔往案几愤笔疾书……
沐淳已经不大愿意上街了,就算出门,也是坐马车。她前日被人故意掀落了纬帽,当着龙禁尉丁十一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