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
“哦……好……殿下放心。”连悠月楞楞地点了点头,好像神思仍旧没有彻底回过来。
闻人越没有多想,只道她被这些没听说的手段一时惊住,听见她的回应后,才又瞥向了那站在一旁的九伶楼侍卫,低哑道,“不许传出西殊!”
不能传出西殊,那自是不许她将这些事情告诉长公主和楼主了!
“是!”那侍卫心中虽是担心,但也只能朗声回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咒术,以血入汤
“太子殿下,卑职林朗求见!”
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朗朗求见声,此人,也正是如今听从闻人越之令的西殊大将军,手握五万兵马。
林朗,其实是他母家之人,按辈分算来,应该是他叔父。
只是当初,他父皇虽对他母妃极度宠爱与喜欢,但林家对他母妃却实在太过苛刻与凉薄,所以,在他母妃去世后,他便也看透了这些皇族权贵,自请离开了这片囚笼之地。
他本只是想离开这桎梏之地,逍遥自在的生活,却没想,会遇到师父,遇到师妹……
当初为了阿靖师妹的事情,他虽然回了皇宫,父皇因着歉意,也对他多有扶持,但林家,他却始终没有承认下来。
闻人越敛了敛一瞬有些飘远的思绪,才低声道,“林将军请进。”
连悠月轻轻咬着唇,面色仍然满是忧色,似乎,还依稀浮着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沉色。
见着有人进来,她便也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将闻人越扶起倚榻坐好,便静静退了出去。
见连悠月离开,九伶楼那侍卫自是也跟着离开了屋内。
她的职责,本就是保护连姑娘。
连悠月离开了正屋,神情低沉,那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里,全全闪烁着担心,可在担心之余,却仿佛依稀染了几分雾气,朦朦胧胧,光泽难探。
却不知为何,莫名地,让人感觉有些心疼。
她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膳房。
膳房的炉上正煲着汤,是她为闻人越做的,这几日以来,她每日都会为他煲汤,调养他的身体。
每日怀着希望,可每日又只见失望。
整整五日,闻人越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可却又始终不肯请大夫,原来,竟然不是生病。
连悠月默默坐在火炉边,等着汤煲好。
她眉眼低垂,纤长的睫羽一阖一阖地,阴影之下,神情看不太真切。
她薄唇轻动,似乎在自言自语低喃着什么,可嗓音低如蚊蝇,依稀简短听到几个字眼……
“……风水……诅咒……”好像仍在震惊闻人越所说的病因。
那侍卫见她如此低沉,不由劝道一句,“连姑娘,您别太担心了,殿下不也说了,他没事的吗?殿下本就精通风水之术,您要相信她才是。”
却见连悠月缓缓抬起头来,瞧了瞧她,可那眉眼里的神色却是怔忪呆愣的,仿若根本没有听清她在所什么。
那侍卫不禁叹了一声,连姑娘心不在焉的,心里只挂念这殿下,完全听不见其他了。
……
而只剩闻人越与林朗的屋内。
闻人越倚着床柱,神色有些疲惫,额上也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微皱着眉,低声问道,“眼下,皇城局势如何?”
林朗关切地瞧着闻人越一眼,说到底,这也是他们林家之人,自从林贵妃去世,林家便日渐衰落,闻人越是他们林家唯一的希望!
闻人越虽是不认林家,但不论如何,也无法抹去他身上留着林家一半血脉的事实。
只要闻人越登上帝位,便是他们林家翻身,再次强盛荣耀之时。
“回太子,皇子晋与皇子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如今仍旧维持在五日前的三方对峙局面,三方僵立制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是他们尚不知太子如今的状况,一旦他们知晓,恐怕会即刻开战。”
说完,林朗才犹疑地又道,“太子您……当真无需请大夫来看看吗?”
闻人越敛了敛眉眼里的疲惫,才透出几丝厉芒,意味深长地道,“无妨,四日后就会好了。这几日,切记一定要封锁住消息,切勿动摇军心。”
四日便会好了?
林朗微微一愣,但还是立即应声道,“是!”
……
膳房,连悠月心不在焉地盯着火炉,直到那侍卫提醒了一声,“连姑娘,汤好了!”
连悠月才惊得回过神来,一阵手忙脚乱才终于将汤盛好。
可在要端去正屋之前,连悠月却是站在汤前良久,忽然说道一句,“侍卫姐姐,您先出去一会儿好吗?”
那侍卫微有诧异,可见着连悠月那副神情,却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离开了膳房。
连悠月默默地看着她离开,才咬了咬唇,坚定地拿起一旁的菜刀,轻轻在掌心上划了一道。
伤痕不深但也不算太浅,可流出的鲜血却仅有一滴,情况颇有几分诡异。
连悠月忍痛地皱着眉,将掌心的那一滴血珠滴落到了汤碗之中。
若有旁人在场,就会惊讶的发现,她的血,似乎与旁人不太相同,鲜红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浅浅的金色。
依稀,若仔细闻,还能闻到空气中残余的清香。
连悠月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此刻,倒不知是因为担心闻人越,还是伤口痛楚,亦或是失血的缘故了……
连悠月端着汤碗出来时,血已经彻底融在了汤中,空气中残余的浅香也已经彻底散净。
那侍卫不知连悠月为何要让她先离开膳房,但此刻,她仔细瞧了瞧连悠月,也并未发现什么不一样,便也没再多想。
连悠月端着汤碗到达正屋时,林朗已经离开了。
闻人越正自己费力地似乎想要躺下去。
连悠月忙得加快几步,将汤碗放到一旁,才扶着闻人越躺了下去。
看着闻人越额上又冒出来的细密的虚汗,连悠月眉眼里全全颤抖着心疼与担心。
她扶着闻人越躺好后,便立即端起了一旁的汤碗,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虚,她眉眼低垂地不敢看闻人越,嗫嗫地道,“殿下,汤煲好了。”
这几日,她每日都会煲汤,闻人越虽知这汤并不会有效,但也每日照常喝下。
而连悠月寻常本就怯懦羞涩,此际这番神情,闻人越并非多做他想,和往常一样,一口一口的喝完了。
起初还不觉得,可等喝完后,残余在口中的味道却让他不禁愣了愣,似乎,和前几日有些不一样?
有些苦涩?
但同时,似乎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沿着唇齿蔓延开来。
“这味道……”闻人越有些迟疑地道。
却见连悠月浑身一颤,满是小心翼翼又担忧不安地道,“不好喝吗?是不是没有煲好……我……”
见她反应如此敏感又不安,闻人越顿了顿,浅浅摇了摇头,“没有,和往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