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贺池本来站在一旁等云清和她说话,在听到娘子两个字时脑海中瞬间涌出了无数个可能,他一边想着云清不可能背叛他,一边拉扯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大娘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陷入茫然,……风铃?
云清瞥了他一眼,笑着应道:“他很喜欢。”
大娘高高兴兴地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说着她又转向贺池:“这位公子可需要买串手链或是风铃送给娘子?”她热情地展示着篮子里的货品,“公子也听见了,这位神仙公子买的他娘子可喜欢了。”
贺池看着满眼笑意的云清,磨了磨牙,应道:“买,我看看。”
大娘看到又有生意,高兴得很,连忙给贺池介绍起来。
贺池低头看了看,挑了一串海月壳做的手串。
贺池把钱递给大娘,然后便握住云清的手套了上去。
“这……你们……”大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贺池抬手握住云清的手:“这就是我娘子。”
冷白的肌肤配上绚丽的海月壳,很是好看,云清见贺池蠢蠢欲动地瞄着大娘的篮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他让大娘也给他拿了一串最大的,套到了贺池手上。
这是一串紫色的贝壳,大娘做的时候不小心做大了,本想拆了重做,家中女儿却说可以卖给胖一些的姑娘,她便留下了。
谁知胖一些的姑娘没遇到,倒是遇到了一个如此高大的男子。
大娘收了云清的钱,一脸欲言又止地走了,云清看着贺池手上艳丽的紫色贝壳手串,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贺池低头咬了一口他的鼻尖,恶狠狠道:“谁是娘子?”
云清捂住鼻子,露出来的桃花眼笑成了两弯月:“唔……谁收了我的风铃谁就是。”
第88章 回京
池县气候温暖, 风景秀美,实在是一个冬日小住的好地方,贺池和云清却没有多留, 和崔鸿商议好正事后又待了一天, 便踏上归程。
延国传来消息, 挞窟部落近来异动频频,恐怕很快就会动手起事,等骨索占领王庭,随时都有可能向大瑜发起入侵,他们需要时刻做好准备。
回去的路程显得异常短暂,仿佛只是一晃眼, 郭渡县的城门便近在眼前。
一行人在郭渡县停留,过了这一晚,贺池回军营,云清回封宁,又是不知几个月的分别。
云清推了推赖在他身上不起来的人,贺池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云清被他气笑了, 伸手端着他的脑袋往上抬。
掌心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云清觉得有趣,正想松开手看看,便听到房门被敲响,暗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有急报。”
云清低头看去, 贺池已经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 云清道了声“进”,贺池同时坐起身来, 恢复成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
暗卫呈上密报,贺池接过来一扫,然后便紧紧皱起眉。
他将密报递给云清:“宫中下旨,皇帝思念亲子,让本王进京过年。”
贺池嗓音冷冽,带着讥嘲。
自他离京起,四年半的时间里,京中连一句话都未曾捎带来过,如今突然说思念亲子,让他入京,实在让人发笑。
云清扫过密报,对暗卫道:“皇帝只召了王爷一人吗?可有探查到他为何突然召人进京?”
暗卫低头拱手道:“还有一道旨意发往平州,我们的人暂时没有查到原因。”
平州,便是平王的封地。所以这次的诏令并不只针对贺池一个人。
云清点了点头,示意暗卫退下。
门被合上,云清看向贺池:“王爷怎么看?”
皇帝这几年明面上对这两个儿子都不管不问的,如今突然召两人进京,其中定有内情。
这几年来,云清知道的大部分消息基本都已告诉贺池,贺池自然知道,皇帝真正属意的储君人选就是贺泓,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意外,反而只觉得豁然开朗。
皇帝曾经对他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偏爱,模棱两可的赞赏,也终于找到了原因。
他只是个靶子罢了。
这一次召他回京,不知道是否也只是一个为贺泓遮掩的幌子。
云清伸手去揉他的眉心:“别想了,等暗卫的消息吧,明日你去营中安排事务,我们后天动身。”
贺池捏住他的手,表情缓和下来,点头应了。
……
云清刚回到封宁,便得到了青霉素研制成功的好消息,他大喜过望,将苏木和协助他的大夫全都重重奖赏了一遍。
云清出手阔绰,众人全都欢天喜地。
苏木的高兴却十分纯粹,他一开始来到大瑜游历便是想精进医术,如今他制出了能克制毒邪入体的药,对于他来说便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庆功宴上,苏木对来敬酒的大夫来者不拒,乐呵呵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喝的是甜甜的桂花饮,按道理是不怎么醉人的,奈何他之前从没喝过,这次又喝得太多,等宴席结束后,众人发现不对时,已经问不出他的住处了。
即使已经醉了,苏木看上去依然十分正常,只有眼神显得有些滞缓,有人跟他说话他便对着人笑,看上去一骗一个准。
这次庆功宴只有他们这些一起制药的大夫,云清出钱,在望月楼包的宴席,没有其余人在。
他们之前大多数时间都一起歇在庄子里,因此都不知道苏木的住处,正打算放弃送苏木回家,把他带回庄子里,门口却突然有人道:“交给我吧,我带他回去。”
众人看过去,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红衣、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他把手里的酒坛随手放到桌上,便径直走到苏木面前,伸手去扶。
他们不认识程樾,自然不敢随便把人给他,直到程樾出示王府令牌,他们才放下戒心。
程樾拉了一把苏木,苏木一动不动,稳如磐石。
程樾低头和他对视,苏木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程樾叹了口气,蹲到苏木面前,毫不费力地把人背起,离开了望月楼。
深夜的街道十分冷清,不见其他行人。
清风拂过,不知吹起谁家院子里的桂花香,飘飘绕绕地飞进程樾鼻尖。
苏木也像是被风吹得清醒了些,从他肩膀上抬起了脑袋。
程樾嗓音疏懒,似乎也带着一分醉意:“醒了?”
他倒也没有停步放人,身上的人轻飘飘的,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也不想拎着个走不稳路的醉鬼,背回去反而省事。
半晌没听到回话,程樾以为他还晕着,没有听清,便也不和醉鬼计较,继续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只手抚上他的头顶,带着疑惑的声音也从他身后传来:“阿婆,你今天怎么没有戴花?”
程樾身体紧绷,他顿住脚步微微侧过头,语气莫测:“你叫我什么?”
苏木被风吹了吹,脸上的红晕散了许多,只有眼尾还带着淡淡的红,完全看不出喝醉酒的模样,他歪头凑到程樾面前,说话时带着浓浓的桂花酒香:“阿婆,你怎么变样了?”
程樾:“……”
程樾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发酒疯的醉鬼,开始后悔揽了这个麻烦上身。
程樾半晌没有回答,苏木又看向程樾头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阿婆的花掉了,所以才变样了,我马上去给阿婆摘花,阿婆戴上就变漂亮了。”
他咬字黏糊,说话的语气腔调也像小孩一般,程樾看着他清澈的眼底,猜到了这是小苏木和婆婆相处的场景,无声地叹了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