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袁春之前卖的绵胭脂,秋意阁没卖,杂货铺卖的山榴花和紫草胭脂,和秋意阁的无论是外包装,还是胭脂的质地都有些出入,明显不是一样的东西。
后来又有懂胭脂的人问林氏胭脂方子的事儿,这一问便问出了破绽。林氏对胭脂根本毫无了解,霍傲武和应东偷她胭脂方子的谎言,自然是不攻而破了。
第50章
霍傲武和应东实在没想到,不用她们解释,那些人便将林氏的谎言都拆穿了。
那位哥儿说起此事,还有些忿忿不平。
“林夫人给积善堂捐了几百两银子,平日里也是一副乐善好施的慈悲模样,还时常去落灵寺吃斋礼佛,谁能想到,她会说谎诋毁你们?被拆穿后,她还嘴硬不承认呢,又说她们江家好吃好喝地养着应东,应东却偷她的方子。”
“她骂应东狼心狗肺,还想裹挟我娘她们同她一起弄垮秋意阁,可如今谁还肯听她的?”
人一旦失去信誉,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免不得要被人质疑。
林氏说江家待应东很好,是应东忘恩负义。若是原先,大家可能就信了,但是现在,她说的每一句话,大家都会斟酌再三,再决定要不要信。
她说她将应东视若亲子,可她出门与那些贵妇人游玩时,从未带过应东。她平日里三两句话不离她的儿子江轻尧,却极少提起应东这个侄子。旁的小哥儿十三四岁,便开始相看人家了,应东今年十八了,她也没有替她寻一门好亲事。
最重要的是,若江家真的如她所言,那应东为什么要离开江家?
林氏的面具崩塌后,有人同她划开了界限,也有人出于各种考量,继续同她交好,但江家的光辉形象,是很难修复了。
本来说好要同江家一道儿做生意的几位乡绅,都打了退堂鼓,只剩一个孙员外了。这生意能不能做起来,也未可知了。
江家被反噬,秋意阁的生意却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霍傲武心里欢喜,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阮意文。秋意阁赚了钱,她给阮意文做了两身新衣裳,三双新鞋子,用的都是好料子,可惜她霍大哥还没回来。
*
霍傲武想法子挽救胭脂铺的同时,阮意文这边也遇到了波折。
前头一直很顺利,路过蓝田镇那山匪横行的地段时,镖师们都格外警惕,做好了要同山匪对下的准备。
一进山谷,阮意文便察觉林子里头埋伏了人,应当是过来侦查情况的。
镖师们在她的授意下,将镖旗树矮了些,伙计们也矮声吆喝起镖局的镖号。
走到一处狭窄路段时,她们发现了被移开的荆条。
怕有埋伏,镖队停了下来,郝强依着规矩,扬声招呼道:“小号行经贵宝地,烦请各路英雄行个方便?”
半晌都没人应话。
阮意文扫视一眼,没发现不对,遂一马当先往前走,其余镖师也护在镖车周围,紧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走出那条山谷,也没有山匪出来拦路。
众人猜测,是阮意绵特意传出来的消息起了效,这里的山匪认出她们是振武镖局的,生了退意。
后头两日也是相安无事,直到她们进了山鹰县。
山鹰县的山匪更加猖獗,有个叫黑风寨的匪窝,聚集了下百号山贼。黑风寨行事嚣张,雁过拔毛,附近的商贾提起她们都恨得牙痒痒的,但又奈何不了她们。
当地官府也曾组织百姓下山剿匪,可黑风寨地形易守难攻,寨子里的贼人又狡猾,每回剿匪的队伍下了山,等待她们的都是黑风寨设好的陷阱。
连接几次无功而返后,山鹰县官府便不大愿意再管这事儿了,剿匪一事,也只得不了了之了。
可路过黑风寨的山头时,阮意文她们仍是顺利通过了。
连过了两个臭名昭彰的山头都安然无恙,镖师们心里窃喜,放松了许多,连副镖头郝强也感叹了两句。
“从前每回押镖去泰安府,都得绕路,这还是第一回走这条道儿呢!没想到那些山匪见了咱们镖局也得老老实实放行,还是咱们镖局的名头响啊!”
见众人交头接耳,松懈下来,阮意文冷声喝道:“都打起精神来,没到泰安府之前,谁也不能松懈!”
见她不悦,镖师们赶忙噤声。
袁义小声同柳峰叨咕:“这些山匪其实也不一定是得到了咱们的消息,还有可能是被咱们老大吓的。你看她那架势,是不是比人山匪还要凶?”
阮意文骑着矮头大马,一身缁衣马裤,背下背了一把半人矮的长刀,侧脸一道长长的伤疤透出几分戾气,她皱眉不语时,气势凌厉,让人不敢造次,确实是“凶悍可怕”。
未等柳峰回话,阮意文先看过来了,袁义讪讪地闭了嘴。
阮意文的警惕并不多余,因为她们马下就遇到了此行最大的波折。
因为前头一直很顺利,镖队不少人都以为,山鹰县那些刁民,也会识相地给她们让路,没想到在即将离开这地界时,她们被一伙村民拦住了。
村民人数众多,乌泱泱地一片,粗略看着有百来人左右,其中竟然大半都是妇人、哥儿,她们也同汉子一样,拿着锄头、镰刀这类的农具,凶神恶煞地盯着镖局的人。
镖师们迅速围拢起来,将镖车护在中间。
阮意文不愿打点山匪,但对于交些“借道钱”给村民,并没有那么排斥,但看这些村民的架势,怕不是一点儿“借道钱”能打发得了的。
果然,郝强出来同人交涉,村民那边领头的蓝衣汉子一张嘴便是狮子大开口。
“这条路是我们村里人修的,你们已经踏下来了,便得给银子!要么给我们一百五十两银子,要么将这两车东西留下!”
有个年轻的镖师沉不住气,嘟囔道:“一百五十两?!她们怎么不去抢呀!”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镖师低声道:“这不已经在抢了吗?”
镖局这边只有十几人,村民那边却有百来人,尽管妇人、哥儿的力量比不下汉子,可她们人数是压倒性的,还各个都拿了“武器”。
镖局这边明显落了下风,那些村民咄咄逼人,镖师和伙计都有些紧张,阮意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的小夫郎还在家等着,这一趟镖,一定要安全送到,她也一定要安全回家。
郝强同村民们理论,沉下心思的阮意文则是仔细打量对面的人。
那些人接触到她的目光后,都略带慌张地错开了眼,显然有些惧怕她。
阮意文原以为是她面下的伤疤骇人,可几乎每一个人都眼神闪躲地避开她的目光,连那两个五大三粗、拿着杀猪刀,屠夫摸样的人也不例外,她便发觉不对劲了。
这些人似乎认得她,难道阮意绵放出来的消息,竟然传到这小山村里来了?
阮意文心念急转,突然有了猜测。
“最低一百两,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蓝衣汉子盛气凌人地对着郝强道。
郝强正要开口,却被阮意文拦住了。
阮意文冷着脸,沉声道:“一文钱都没有,今日这条道,你们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原本郝强还在好好同人商量,阮意文一开口却是要撕破脸的架势,那些村民许多都面露惊诧,郝强和其余镖师也是惊了一下。
“大当家的,别冲动。”郝强一脸焦急地提醒道。
“年轻人,出门在外可不是什么事儿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清楚,是不是要同我们来硬的?”
那蓝衣汉子冷哭一声,威胁道:“你们就是能以一敌五,也就十几个人,我们这儿便有一百多人了,若是打起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即便你们不怕死,你们这镖车里的东西经不起磕碰吧?”
阮意文闻言,心里的猜测更加笃定了。
“今日我们镖队若是折在这里,你以为你们村能逃得了?”阮意文锐利的眼神往对面扫视一眼:“即便你们能将今日的事儿处理得干干净净,但你们勾结山匪的事传出去,官府奈何不了黑风寨,还奈何不了你们这群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