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退下吧,秦门主。”
秦灵冲身上一震,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连他的名字也不愿叫了。
第112章 大佬与澜澜重逢
楚慎原以为秦灵冲第二天还会再来, 没想到门一开,他看到的却是张澜澜。
这人走路倒稳当,姿态像是刻意维持,但总算维持出了几分楚慎的样子。
唯独他的眉目不比寻常,那眼里多了憔悴,眉间积了风霜, 疲惫堆在那儿无处可逃, 看着比三月前要虚弱不少。
楚慎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 张澜澜正被他看得心里发憷, 这人身上绷着的弦忽的一松,面上迸出一分笑。
“你站那儿干什么?快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他走近了,坐下了, 楚慎的眼光还是和钩子似的黏在他身上,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又一圈, 像一阵风吹过他的脖颈,一滴水钻到他后背,可却不寒凉, 只有暖。
张澜澜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楚慎看到他是真心高兴。
哪怕伤口伏在那儿,哪怕他被困在这地方,只要能看到张澜澜,他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忘了身上的伤是几分几寸。
就算他们会在未来有一番奇遇,但如今他们只见过几次面,这目光未免也太火热,简直能在人身上燃出个洞来。
张澜澜笑了起来,却也深感不安。
他不怕对方爱得深沉,只怕对方爱错了人。
楚慎握了他的手,把了脉,面上的笑稍微淡了一点,眼里的热切却未退,絮絮叨叨问了几句,张澜澜一个一个耐心答,答完了楚慎忽然问道:“他是来单纯派你来看我,还是想让你当说客?”
这急转弯转得张澜澜一个踉跄,谁想到楚慎前一秒温情脉脉,后一秒就直接切入正题,竟连个缓冲都不铺。
楚慎看着他的反应似乎更加想笑,拍了拍肩膀道:“不管是哪一种,你来了我就高兴。”
张澜澜老老实实道:“他昨天发了脾气,回去就生了悔,但拉不下面子来道歉,就让我过来了。我想他的意思,是想你开心点,也让你看开点。”
前半部分很明白,后半部分模棱两可,但楚慎都听明白了。
但这人面上也没露出什么,依旧是和和气气地问:“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澜澜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说,他就像个被教导主任点名的差生,无计可施,窘迫紧张,最后他看着楚慎一脸苦笑,狠下心,硬生生挤出几句话。
“秦灵冲违背你的意愿把你困在这儿,肯定是有不对之处。但这些日子下来……我看他是真心想救你……”
“你是同意他的做法?”
张澜澜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但见楚慎面上平平和和,不像是不高兴,便壮着胆子道:“我也不知他要用什么法子救你,但他这几日请了几个道士进来,在小院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好像在研究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是不是放弃了医术,改研究道术了?”
楚慎道:“连你都能看出来,其他人恐怕看得更清楚。”
张澜澜道:“我看过的书不多,但也知道点门道……他商讨道法时避人耳目,又把你囚在这儿……这救人的法子是不是极损阴德?”
楚慎道:“若是极损阴德,你说该不该做?”
张澜澜有些烦恼地拉了拉衣角,楚慎知道这是他紧张时才会做的动作。
“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为何要问我?”
楚慎笑道:“那你是希望我活,还是希望我死?”
他面上平平淡淡,问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直白,真让张澜澜挠碎了头。
你总是这样看我,这样问我,好像我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可是我要怎么答?我对你的了解大多来源于一本,我甚至都没见过你几次,没和你说过几句话。但你却在这儿问我生和死,希望我给你答案?
你是真心希望我给你一点意见,还是想看我在不在意?
我若不在意,你是不是又要和上次一般伤心失意?我要是表现得十分在意,你会不会就放开点心怀?
劝死和劝活,张澜澜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想开口,楚慎却先说了话,一句就勾起了他的所有心凉。
“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我还是想问一问。”
他微微一笑,好像只是在说一句寻寻常常的话。
“一个人落到我这样的境地,才能知道‘有话就说’也可以成为奢侈。”
张澜澜既惊又忧,看着一个BOSS式的人物自怨自艾到这个地步,他作为旁观者也难免悲凉。
无论楚慎和秦灵冲之间是如何闹翻,无论他说的话如何可恶,做的事何等霸道,他都不该受此对待。
尊严踩在脚下,自由受到限制,与其说是报恩,不如说是报复。
张澜澜咬了咬牙,他不能在楚慎面前说这些火上浇油的话。
“你别太难过,秦灵冲的手段是粗暴了些,但他也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他即便要说,也只能说些劝和劝软的话,即便是无用功,也好过煽风点火。
楚慎摇了摇头:“我当初用种种手段逼迫他长大,不也是打着为了他好的名义?你看他可有怀念那些岁月?”
张澜澜一时无语,楚慎便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希望我活,因为我对你来说是种依靠,你在这世间受到的种种待遇,都只是因为我。若是没了我,你的将来也是如履薄冰。”
张澜澜没想到他这般坦然,咬了唇道:“我只把你当做一种依靠,你是不是很失望?”
楚慎苦笑道:“是有一点点失望,但是不多。”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张澜澜的眉间弹了一下。
弹得那么轻,那么小心,仿佛在梳理一根易碎的弦发。
“你在我眼前,在我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张澜澜呆了一呆,好像那一弹是一颗投入水潭的石,激起的涟漪蔓到了心底的每个角落,一处都不剩下。
他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质疑、不安,甚至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都只会有一种反应。
我会保护你,爱着你,一如既往地成为你的依靠。
不管你记不记得,有没有那份经历,结果都一样。
张澜澜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一路过来的所思所想,竟然都是多余。
楚慎把事业给了秦灵冲,把家业给了楚恪,他理性的一面给了裴瑛,感性的一面给了燕择,可唯独对着张澜澜,霸道和冷酷都被筛过了,理智和任性都不在了,留的唯有温情。
对方都说到这一步了,他还怕什么呢?
再想东想西,那就是丢了穿穿的脸,成了个软蛋怂货了。
张澜澜轻轻一反握,目光竟透出了坚定。
“无论生和死,没人可以替你做决定。就算我想让你做我的依靠,也不会勉强你去做任何事。你做什么,想什么,都无需问我,但若你需要一个人帮忙,我会尽己所能。”
楚慎笑了笑,他的眼睛仿佛跟着亮了起来,像天上的星子降了下来,独独落到他眼里。
“我当然是想活,从前是为了自己,现在不仅是为了自己。”
而且要活得光明正大,要清清白白,污了一点就不算我楚慎的活法。
他目光锐利,仿佛把之前的痛苦都化作了力量,有了力气站起来,人就从床上走下来了。
张澜澜眼看着他站下来,正觉得高兴,忽见对方脚下一个踉跄,连忙上去扶住他。楚慎却趁势与他靠近,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都得听清楚。”
张澜澜心下警铃大作,一种临危受命感油然而生。
楚慎只在他耳边道:“三年前我就派过人去北汗探访,那儿是虎狼之地,他们也一直没传来消息,我本来已经放弃希望,但就在一个月前,我接到了他们的来信。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动用非秦门的人脉,送一些好手去北汗相助。”
张澜澜诧异道:“一个月前,你那时不是还在寇府么?”
楚慎白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在老抠那儿,真的就只是赏花喝茶吧?”
张澜澜不说话了,他的确觉得楚慎在养老,似乎已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谁能想到他在赏花品茶的同时,也能谋算万千,一点儿不落。
楚慎又继续道:“信中说那解药的原料,原在一蛮族部落所居的密林。地势复杂,部落隐秘,他们花了很大力气才送了几个人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倒未定,但若是活着出来,解药就一定能到手。”
笑着笑着他就站了起来,用力地抱了抱张澜澜。
张澜澜正感怀于这拥抱的温暖,楚慎忽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解药到手,这具身体的毒就能去个干净,等到那时,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张澜澜诧异道:“怎么个留法?”
楚慎戳了戳他的胸口,笑道:“当然是和我一起用这个身体了,你还有别的壳子能用么?”
张澜澜几乎被这笑晃花了眼,一时说不出别的话。
可惜了,楚慎的笑,他的话,从来都是如此光明,如此的明白,自己的未来却是模模糊糊的一张画,笔触都是飘摇不定的。
楚慎却在这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问我,我的话也和你一样。”
张澜澜疑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楚慎止了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渺远而悠长起来。
“你想我活,但死活还是由我,我盼你留,但去留也是在你……无论将来如何,你若觉得呆在这儿不自在,不快活,一定要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那么我会帮你,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
即便这意味着,我等来的人要离我而去,我曾经的亲人将一个不剩。
上一篇:我穿回来后,成了不死之身
下一篇:穿越之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