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你的确不必和我说,可你的这一番苦心筹谋若无人知,未免太过寂寞。画家的作画得有人看,琴师的乐曲要有听众。你的知音在何处?”
“商镜白”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似乎很惊异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俗人也有雅话,小人物偶尔也能迸发出灿烂的光芒,他喜欢这一点。
“准确来说我不是要你的命,我要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我能给你的?”
“你的魂魄。”
一句话如噼啪作响的碳,炸得张澜澜猛一跳。
“我的魂魄?你说的是什么神神鬼鬼的道道?”
说完他眼皮子猛地搐了三搐,把眼前这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倒像是初次见面。半明半暗之间,他忽的心口一凉,像被插了一剑似的,顿悟、震惊,倒吸一口凉气,把真相从角落里捡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商镜白!他绝对不可能是商镜白!
“商镜白”道:“楚慎的魂魄强大,你的魂魄新奇,楚恪的魂魄有趣,都很好吃,都能滋润。”
说完他笑了一笑:“你的好奇心已经喂饱了,现在……我饿了。”
说完他看了张澜澜一眼。
只这么一眼,就叫张澜澜动不了了。
一股莫名的惊惧软了他的双脚,凉飕飕的风裹住了他的下身,头上却被热气熏得晕眩,烛光一摇一摆,在他眼前急颤急晃。
“商镜白”越走越近了,还有他的笑,那该死该杀的笑,阴魂不散、越近越邪,好像是直接映在他的视网膜上,放大成了一种危险而诡异的弧度。
然后他伸出了手,眼看着就要放在张澜澜的额头上。像一把刀即将切入奶油蛋糕,顺滑地一刀到底、一切两半。
就这么完了么?
眼看着那根手指要触到额头,张澜澜的右手小拇指忽的搐了一下。
下一瞬,他的整只手都自己动了起来,闪电一般直飞而上,打掉了“商镜白”的那只迫近的手指。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动了起来。
像一瞬间解了冻,死去的肌肉活了过来。
他忽的往后一退,双手往桌上一拍,两脚一上一下切了过去。
一只蹴向“商镜白”的左肩,一只踢向他的右胸,如匕首一般准而有力、猛而迅速,仿佛为了这一刻准备了足足一辈子。
“商镜白”躲得也很快,他的两只手交叉而行,一只拨走踢向他左肩的脚,一只要按住踢向他右胸的脚,可这时右脚忽急向下斜沉,一路蹴向他缠着绷带的腰。
“商镜白”忽的向后急退。
他退的姿势还很优美,像仙鹤展了翅,凌水顾湖而飞。
这人落地的时候,张澜澜也已站稳了脚。
不过如今再叫他张澜澜,那就有些不太精准了。
楚恪伸了个懒腰,这腿脚和脊背他用得不痛快,得舒展舒展。
舒展完了他抬眼看向眼前人,才想起来他得问张澜澜一句话。
“喂,冒牌货,现在什么情况?”
张澜澜在心底掀了个不存在的桌,“大哥,你都开始干架了还问我什么情况?他刚刚差点就要把你哥的肉体给人道毁灭了!”
楚恪狐疑地看了看眼前人:“他身上带伤,你面对一个伤患都这么狼狈?”
“……你能不能过会儿再鄙视我?”
“放心,我从未停止过鄙视你。”
仿佛是为了表达鄙视,他一冲向前,头向前,手向背,仿佛一头林中蹿起的猎豹,要把这伤患一举拿下。
他早就看这小白脸不顺眼,那天宴上这人赏他的背后一掌,可得好好还回去,一点儿都不剩。
张澜澜连忙在心底大喊:“别看他的眼睛!注意了,别看他的眼睛!”
楚恪气息一滞,无名火烧了一身凉。
“烦死了!干架的时候你就闭嘴!”
“商镜白”一出手就是掌风徐来。楚恪闪身一让,双掌从背后推出来,一掌化刀劈对方肋下,一掌成剑刺对方腰部。
那该死的一弯细腰,在他眼中成了甜美的诱惑。
只要一掌下去,管他商镜白商镜黑,统统都变商镜红,血的红,胜利的红,甜美可人的红,马上就要在他眼前抖落。
倒要叫楚慎那厮看看,谁才是他身边得力的人,谁才是拖后腿的那个。
可“商镜白”这人好像根本不在意腰间的伤,他拧了身那么一滑,丝缎似的展开来,好像整个人的骨头都化成了水。
然后他向前一蹿,笑声从嘴里溜出来,一双眼明晃晃地如灯烛,晃着晃着晃进了楚恪眼里。
楚恪这时才发现,这双眼好像不是商镜白的眼。
商镜白的眼是一双细腻的眼,它能让人想到绵绵的秋水,初冬枝上的新雪,可那终究是一双凡眼。
这双眼却不一样,你一看到它,就好像不用再看别的东西了。
它包含了万物,它凝聚了天地,宇宙的光芒聚在一双小小的瞳里,一点漆黑放大成了无限幽暗,却又集了珠晖星芒,九天日月皆在其中。
张澜澜在心底急得上蹿下跳:“赶紧闭眼!我都叫你别看他的眼了!”
一声声恨铁不成钢,可惜说得太迟。
楚恪似乎听不到,听到了也当笑话,他的杀气没了,战意退了,整个人看起来乐呵呵。
闭眼?闭什么眼?打斗?要去打谁?小爷我看着就好了。
他什么都听不到,张澜澜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虾,顷刻间就要红透了。
眼看着“商镜白”越走越近,他咬了咬不存在的牙,怂成一团的灵魂冲了出去,迅速地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出手就是一掌,带起了属于“万象神功”的热风热潮。
“商镜白”却变得极灵活,他的腰在流血,他却毫不在意地弯腰低头,躲过一掌又一掌,陀螺一般华丽地旋曲,那袖子跟着风翻云卷,居然翻出了一截锐器。
张澜澜看得分明,那分明是一截断掉的法剑。
不管不管,继续奋斗,他催动了体内全部内息,只觉一股热火在他的胸腔和腹部烧,腿脚像踩了轮一样滑起来,他集中全部注意力拍出了一掌。
奇了怪了,这一掌拍得还挺慢、挺平,可推出去时像带走了他体内所有热流。
这招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先发后至”?
他还没想完,站在远处的“商镜白”忽的面色大变,脸上青了又紫,一张口竟吐了黑血。
中了!居然中了!我居然中了这五百万大奖!
张澜澜眼见得手,也不知为何得手,他就是喜得不可自胜,气息一松,内息一软。可那“商镜白”忽一扬袖,一道炙烈白光闪天遁地,在空气中逼出一种刺耳的嘶声。
嘶声过后万籁俱寂,张澜澜忽觉得身上渗出了点腻腻的凉。
凉在何处?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截断掉的法剑插在了胸上。
下一瞬,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遍了道观。
————
楚慎背着商镜白一路急行,忽听得这惨叫,身上忽的又冷又麻,脚下的泥路像活了过来,一下子裹住了他的脚。
他背上的商镜白也睁开了眼,“这是你的声音。”
楚慎嘴角猛地一搐,冷声硬气道:“我知道。”
他从未听到过一个人能发出那样凄厉、高昂,仿佛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被人打断的那种惨叫。
当这个惨叫声其实是你自己的惨叫声,当惨叫的人可能是你仅剩的两个亲人之一,那就更加让人如坐针毡了。
商镜白还想再说一句话,可楚慎连这一句话的功夫都不肯等了。
他催动内力,将轻功发挥到了极限,明明是背着一个伤患,却像是负着一个小包袱,一丁点重量都感受不到。
商镜白忍不住道:“其实你可以先把我放下来。”
楚慎冷冷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
商镜白不必再问,这话已经不能再明白了。
他和李璇川之间发生的事儿没那么简单,若张澜澜或楚恪中的任何一个出了事,楚慎都不可能放过他。若是楚慎自己都活不下去,那他就更不可能放过商镜白,死之前都会拉着他下水,这样才能保证秦门未来的发展。
若事情真坏到这一步,笑到最后的就是李璇川了。
商镜白贴近楚慎的后脑壳,在寒风中吹了口热气。
“当你看见他时,不要看他的眼。”
“我知道。”
“但有一点你不知道。”商镜白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若是不幸看到,有一个法子能帮你挣脱。”
“什么法子?”
“这个法子就是我。”商镜白目光里飘出了一缕杀意,“我是第一个看了他的眼睛后,还能伤到他的人。”
第131章 大佬的轮回开启
惨叫声是谁?伤的何人?留下的人又是哪个迷了路的魂灵?
天高路远风急, 楚慎的心思越蔓越沉,身上反倒轻盈,他背着商镜白一路飞驰,脚下踩了云朵似的越飞越轻,本想一鼓作气踩着屋顶跳在两栋楼间,却不得不停下, 站定。
商镜白在他背上疑惑地问:“怎么不走了?”
楚慎没回答, 只抬头一看。
他瞅见了一脉惨红惨红的火光, 从远及近, 连天遮地,好似下一瞬就烧到他眼里了。
“走水啦——走水啦——”
人声响声不断,提水声、挤攘声、逃命声一道道在耳边晃, 偌大的道观仿佛成了一潭困水, 火势逼近,水池子越困越浅,最后连水滴子成了朦胧水气儿, 啥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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