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何处失了火?烧的是秦门还是八煌教的人?烧没烧到燕择、张澜澜还有楚恪?
楚慎再跳了几个梁顶,站定一看,发现那火光的朝向似乎与张澜澜所在的房间相近。
心像绑了石头子似的往下沉, 他的血几乎凝在了一块儿,不能再想别的了,楚慎向前一个猛冲,横了心往火光里闯,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背了个大活人。
如果这不是楚慎而是别人, 商镜白几乎要怀疑他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所幸楚慎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远远地就看见了燕择,两人在黑暗中一个眼神交流,似乎把什么都问过了。
你还好么?
老子死不了,你呢?
你看看我背上的人,就知道我好不好了。
他背着个能喘带跳的活人,燕择是扶着个人,这人胸上缠了绷带,低垂着头不说话,髻发凌乱,脸色黑灰如碳,似是被熏着了。
楚慎靠近一看,发现他扶着的人竟是楚恪。
这人看到楚慎的时候,还咬咬牙念道:“怎么现在才来?带累小爷受这等苦!”
典型的楚恪,独有的语气。
楚慎松了口气,这是他头一次被人骂的舒舒服服。
然后这人身上一卸,立马就把商镜白给扔到草地上去了。
若非燕择眼疾手快往前接住,他的壳子就得摔个手脚朝天,而且是后脑着地式。
接完了他可不管这是不是自己壳子,拎了拳头就要打,还是商镜白反应快,当场认亲道:“是我,燕择!”
燕择一愣,二疑,三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人,问了几句商镜白才能答的话,听了答案,还不够,回头看看楚慎,发现这人点了点头,这才震惊难解,捶胸顿足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他!?”
商镜白一时说不出话,前些日子他还笑楚慎这场混乱的互换闹剧,如今自己也上套了,打的脸都成了自己的,有什么面目说别的?
“我还想问问你们这儿发生了什么呢,火是谁放的?老何、小殷,还有李璇川呢?”
燕择一摆手:“逃了。”
楚慎原本还在检查楚恪的身体,此刻忽然问道:“怎么就逃了?”
燕择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李老贼和四少爷两个人都身负重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可李老贼冒充了镜白,口口声声说四少爷偷袭。老何信了,带了李老贼就走,小殷负责断后,和我打了一架,打架的时候踢翻了烛火,就这么烧起来了。”
一声“镜白”好像让楚慎的后脑勺着了火,燕择也觉得哪儿不对,正想说什么来弥补,商镜白忽道:“你就这么留下来看场子,让孟云绝去追人?”
燕择挠着脑袋:“老子以为他们救走的人是你,我就没上去追……”
这是明目张胆的袒护,楚慎面色不太好,商镜白一时说不出话,想站起身,却被燕择一下子按了回去。
“不能走了李老贼这厮,老子这就去追人。”
楚慎急叱道:“你自己伤还没好,追什么追!?”
商镜白这才发现,燕择的脸色在黑夜下白得像一张晒化了的纸,血色一丁点见不着。
他再把目光往下一探,发现这人的左脚不稳,分明有一处砍劈的刀伤。
他是怎么受的伤?谁让他受的伤?
商镜白更纳闷的是,为什么楚慎一眼就能看出燕择受了伤,而他要多看两眼才能看出来?
楚恪解释道:“殷小衫那刀本瞄着老六,可半途变招砍向了我,老六情急之下相护,自己就受了伤。”
说完他就瞪了商镜白一眼,那面上的表情如一只暴怒的猫,眼神分明在说——你带的人真有本事,不砍带武器的,专砍无防备的伤患。
商镜白苦笑道:“他以为楚慎背约毁诺,设局伤我,暴怒之下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这人如今祸害到了你,你还不知悔?”
“若他祸害的是别人,我倒要懊悔带他。他既害了我,那就是我自作自受,也不必悔了。”
这话倒大气坦荡,楚恪一时愣住,支支吾吾地憋不出个骂声儿来,楚慎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想摸摸楚恪的脑袋,可手伸一半,立马收了回来,摸自己的脑袋总有些怪异,于是他只扶着人问了句话。
“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楚恪一听这话,讨伐商镜白的气焰熄了一大半。
心虚的人楚慎见过不少,但心虚得像他这么明显,眼神闪闪躲躲,呼吸忽急忽慢,就根本是不打自招了。
只听那声惨叫,楚慎还道出了什么天大的变故,他已做好了看到一具尸体的准备,可如今看楚恪活生生站在这儿,心里的窒息感倒没了,整个人轻快、放松,仿佛没有什么比亲人的安全更令人欣慰的了。
这胸口是中了一剑,但刺偏了,只看着严重,养一阵就好。
那楚恪在这边心虚什么?有什么可以躲的?
会不会他面对了李璇川那一刀,本可躲过,却大意之下受了伤,因此含愧惹羞,不肯与他详说究竟?
楚慎试探道:“先醒来的人是你?张澜澜如今醒了没?”
楚恪低下了头,倒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醒是醒了。”
楚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呢?”
楚恪把头低得越来越深,仿佛下边有个洞,盛了一筐羞与愧,紫紫红红的惹人眼,想遮也无法。
“他……他替我挡了一下。”
“挡了什么?”
楚恪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胸口开始发疼,那道伤好像活过来了。
“李璇川在他身上扎了一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到他的声响了……”
仿佛一道炽热的白光刺了楚慎的眼,他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小点。
————
道观的火花了两个时辰才扑灭,等一切尘埃落定,楚慎也找到了苏逢真。
这人所住的小院已烧成了一地烂木,他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受了伤,此刻缩在被子里不说话,呼出的气成了白雾,一张小脸倒像冻坏了的苹果,等看到楚慎时,那眼光才算活泛了起来。
燕择和楚恪两个伤患肩挨肩地走过来,楚慎也从袖里拿出了一杆断剑,递到了苏逢真面前。
“打扰小苏道长,我有急事要问。”
苏逢真点点头,听了一炷香的前因后果,眼皮子像出了笼子的兔似的不停地跳。
这不像好兆头,可心在胸腔难安,楚慎还是殷殷切切地问:“道长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指望听到一星半点的好消息,可苏逢真看了看楚恪,又把目光慢慢地收回来,一动不动地钉在这把染血的断剑上,张了张嘴,先出来的却是一声咳嗽。
这一咳清清脆脆、有腔有调,倒不像受惊。
楚慎心领神会,立刻请苏逢真进一步说话。
苏逢真一开口,就要去楚恪的房间看看,那是张澜澜和李璇川都曾待过的地方。
燕择表面留在原地,实际偷偷跟着,这人猫行燕步十分谨慎,可惜还是半途露了行踪,叫楚慎投了一块儿小石在脚边。
“你跟着我做什么?回去看好楚恪和商镜白。”
燕择从墙角冒出了头,凶神恶煞地骂:“老子又不是他们的奶娘!老子想跟谁跟谁!”
楚慎无奈地笑了笑,两指一磋磨,又疾疾飞去三块儿小石,惊起一树麻雀,总算赶跑了这只鸟。
没想到燕择转了一圈又偷偷绕回,依旧跟在后头。
他看清了楚慎表面上的笑,也看清了对方心里的极度不安。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和张澜澜相关的一切都能让楚慎发狂。
万一出了事,他不会又吐血吧?
燕择摇了摇头,把坏念头都甩开。
不会不会,这人身子骨比以前强多了,打起人来也带劲,不至于这么脆。
————
在房间的废墟旁转了一圈,苏逢真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楚慎:“你方才说的可是亲眼所见?”
楚慎道:“虽无亲眼所见,可字字属实,绝无虚词。”
不安如野火一样肆无忌惮地蔓,他希望苏逢真下一句能定心。
可苏逢真却沉默了下来,那眼神难得地带了悲含了伤。
悯人之悲,哀逝之伤,这是楚慎最不愿在他身上看到的东西。
果不其然,苏逢真下一句便道:“张澜澜怕是已经不在了。”
苍白爬了楚慎的脸,这人只有一颗心不死,仍旧火烫烫地在沸。
“如何不在?怎样让他回来?”
“他回不来,一把断掉的也是法剑,灭鬼缉灵、绞魂杀魄,如今我在楚门主的原身上看不见张澜澜的魂,在这周围也没觉出任何气息。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他当场魂散,二,他被驱出肉身,叫鬼差带往冥界了……”
楚慎脚下一个踉跄,苏逢真赶忙扶起他,却见他直愣愣地瞪着自己,像被一块儿砖拍懵了、撞晕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痛,于是嘴颤唇白,却不知为谁而怒,为谁而悲。最后溢了一点惊心的红,却是粘稠而丝絮状的。
“不……不……他不能……”
一个口才绝顶的人,吐不出话,只吐得出血了。
像是天轰轰烈烈地塌了下来,把他最后一点希望都压得粉碎。
有的人因一场大火失了财,没了屋。
有的人自以为是幸运儿,只因一句话,想起了自己昨晚丢掉的一切。
在楚慎倒下去前,燕择飞奔出来接住了他。
————我是画风突变的分割线————
张澜澜睁开眼就觉得不妙,他又一次地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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