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唉,为什么得说“又”呢?
这次穿越不同以往,他手脚使不上力,两眼一抹黑看不清,只模模糊糊感知到自己被裹在一团肉里,周围的水膜还不断地向他挤攘,一种粘稠的温热推着他走。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人声。
“夫人加把劲!四少爷的头就要出来了!”
我勒个去!我这回难道穿成了婴儿,正在被生出来!?
第132章 大佬的童年时光
对于一个婴儿穿而言, 七年是什么概念?
弹指一瞬?白驹过隙?一百多万字的种田文?还是一千多章的流水账?
对张澜澜来说,这更像是弹指一瞬和百万字种田文的结合。
一开始时间过得很慢,两三年像两三百年那么长,他天天想着长大长高,一闭一睁眼,自己还是那个被尿淹没的小豆芽。
可后来时间又过得极快, 三四年的功夫像三四个呼噜, 别人还没被呼噜吵醒, 你自己就先被吓醒了。
与胎穿文不同的是, 他没有成为神童的机会。
想象一下,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进入婴儿体内,一个月学会喊妈, 三个月学会喊哥, 一岁能吟诗,三岁能写文。人人称道,个个羡慕, 恨不得这儿子投胎到他家去。美不美?乐不乐?
别美了,该起床了,又尿出来了。
婴儿的躯壳与成人相比, 不仅是四肢尺寸的差别,还有脑容量的区别。
思考一下吃喝拉撒还好,稍微思考一下复杂的东西就会消耗大量能量,一旦他试着回忆过去,睡意就张牙舞爪扑来了。
不想不想了, 睡觉才是硬道理。
上一次穿越,他至少是穿到了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里,身边有人陪他唠叨,有人让他受惊,这次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口水潺潺而下,全是他自己的。
哦,不能忘了楚慎。
他想过很多种楚慎小时候的样子,无外乎是少年老成,谨慎妥帖,皱个眉像忧国忧民,撇个嘴像心在江湖,可等真正见到他本人……读者们知道他本人只比张澜澜大一岁多么?
如今他是婴儿,楚慎这货就是个穿开裆裤的婴儿。
老成个鬼?谨慎个屁!哭?你还有脸哭?你还敢和我抢奶喝!没人性!懂不懂得谦让啊!
张澜澜完全没法把这家伙和印象中的楚慎联系在一起。
大佬也有童年,曾经英明神武,如今朝夕相处,抬头看鼻子低头看尿布的,哪怕是三千米的滤镜也得破个彻底。
没办法,不能管他叫三哥或楚慎了,就叫他慎慎吧。
慎慎长得极快,性子却一点儿都不带“慎”字,这小崽子,从小跟打了鸡血似的,动起来是一阵小旋风,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生下来整整七年,他每一天都在闹腾。
他路过一棵树,树上的红果子全遭了殃,但他只吃一个,另外的全堆成小红山。
他走过一座桥,桥上的每根柱子都会被他刻上记号,有时是一道横,有时是十字,你永远搞不清他画这些为了什么。
他不走地上了,改爬屋顶了,那瓦片就遭了殃,一片一片地被掀下来,像刮鱼鳞似的抖落一片琉璃瓦,可还没人拦得住他。
他跑得极快,怎么也不肯被抓住捣乱的把柄,真被抓到了,就挺着胸抬着头,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给天气、大人等一系列外因。
你说干天气什么事儿?当然有事儿了,天这么热,所以才得偷果子吃。阳光这么刺眼,所以才得把瓦片都揭下来。桥上的乱涂乱画?那是因为大人不肯陪我玩。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我最大的错就是被你抓了个正着。
他的歪理一套一套,这个被辩下去另一个又浮出来,你永远想不出一个八岁的孩童怎么能皮成这样。
大哥二哥普遍认为,一切都是张澜澜带坏的。
“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张澜澜一脸愤懑地抱怨这话时,慎慎正在一边吃瓜子。
听了这话,他倒闪出一种饶有意味的神情,那两道眉毛上下一翻,月亮似的弯成了恶意的弧度。
“当然要怪你啦,谁叫你整天腻着我。大哥二哥当然会觉得是你带坏了我。”
张澜澜怒道:“明明是你这人整天腻着我,甩都甩不脱!”
慎慎撇了撇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这么嫌我?那晚上还要不要我揉肩了?明天还跟不跟我偷溜去集市了?”
张澜澜立马攥住他的手:“要要要,揉肩捏腿一点都不能少!集市也得去看!我走累了你得背我!”
平心而论,大哥二哥说是张澜澜把慎慎带坏,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
慎慎原是家里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隔壁绣花的小媳妇都没他这般耐心细致,但张澜澜闲不住,总央着慎慎带他出去,求了一回总有下一回。也不为别的,只因这娃娃的鬼主意一套一套,就没有用完的时候。
藏在草车里,钻进菜桶里,躲进箱子里,什么地方他都能和张澜澜藏着,一声不出地被马车运出去,家里有段时间风声鹤唳,每个进出的箱子桶子都得搜查一遍才过,防的就是这两个小坏蛋。
这招不管用了还有别的,比如慎慎喜好收藏工具,适合掘土挖洞的那种。
他拿了小铲子在墙角一挖几个月,某一日成了功,一缩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想追也追不回。
无论看守如何严,大人的面孔怎样黑,他总有法子出去。
出去的时间长了,慎慎就再也不爱在家里呆了,他甚至享受与大人们斗智斗勇的过程。
张澜澜躺在床上享受着慎慎的按摩,一时忍不住,叫出声来:“轻点,唉,太轻了,再重点,哎,又太重了……慎慎你这什么烂手艺,伺候个人还没轻没重的……”
慎慎按得不耐烦,故意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我不按啦,阿恪你来。”
张澜澜倒也乖顺,一言不发就开始了按摩,一边按一边听着慎慎哼小调。
慎慎不常哼小调,哼起来就代表他被按得极舒服,那眉毛一抖一抖,脸蛋一扯开笑,腮帮子就把脸撑成了圆,显得有些胖乎乎,想让人掐一把肉。
“阿恪啊阿恪,你说你每天花这么多时间画画做什么?我时常见到你,你时常在画画,大好时光不偷溜出去玩,尽浪费在这纸上了。”
张澜澜狠狠地捏了一把慎慎的大腿,气道:“你不是喜欢看我画画吗?我每次画你都看上个把时辰,怎么如今嫌起来了?难道以前是哄我的?”
慎慎晃着小脑袋:“我在等啊。”
“你是等我画完?”
“等你画到我。”慎慎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张澜澜,“你总画不存在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轮到画我呢?”
张澜澜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
总以为这是个八岁的孩子,没头没脑,不知天地,看他画画也只是因为无聊,却不料他一日日地等,竟是为了这个。
你总画“百变小樱”,总画“美少女战士”,什么时候能画到我呢,阿恪?
你从小就藏着心事,总想着天边的人,什么时候能看到在你眼前晃悠的人呢?
爹娘都看不出的东西,大哥二哥都没能察觉的心事,这个八岁的娃娃却看得透透的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慎慎撇了撇嘴:“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看来你是不打算画我了,小气鬼。”
张澜澜听得呼吸一窒:“我……”
话说不下去,他只能把脑袋凑到慎慎旁边,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既期待又好奇,一双眸子像拖着焰尾的流星,一瞬下落三千里,就这么掉在他张澜澜的心窝里了。
你画不画我?我这么可爱,这么乖地躺在这儿,你告诉我,到底画不画我?
“我画!”张澜澜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脸蛋,“我画我画还不成吗?我明天就画你!”
虽然慎慎的脸蛋被他扯得七歪八扭,但张澜澜还是在上面看到了浓热热的笑,那笑意好像色彩似的在脸上发散,使得眼更亮,眉更翘,喜色是拦也拦不住的。
第二日张澜澜就拿起了藏在床底下的炭笔和白纸,找了个光线适合的地方,对着慎慎开始描摹。
慎慎是个不安分的慎慎,可他对待画画这件事却极为认真,好像被画进张澜澜的蹩脚画里是件极大的荣幸似的。所以整整半个时辰,这个八岁的孩子克制住耐性,一动不动,动了也很快挪回原位,只一双眸子撒泼似的左右乱蹿。
张澜澜忽生出一星子歉疚来,对方静止了整整半个时辰,也就是一小时时间,他画出的慎慎却跟个暴走漫画表情包似的,太辜负这一番盛情了,最起码也得升级成姚明表情包吧。
他一声“画完了”,慎慎就和脱了笼的兔一般从椅子上蹿下来,蹦蹦跳跳了好几下,把酸胀了的肌肉揉活了才停,他兴冲冲地过来要画,张澜澜却十分忐忑不安,递画时手是僵的,嘴巴里像含了酸水——他不舍得慎慎失望。
慎慎看了以后张大了嘴,十分吃惊地瞄来瞄去,又把目光投向张澜澜。
这一看像判了死刑,张澜澜心里苦得很,好像把攒了一辈子的财宝丢了。
想必这画上的暴漫慎丑的过了分,连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抱歉,我画得……”
“画得太像啦!”慎慎把纸翻过来,指了画,又兴奋无比地指了自己的脸,“简直一模一样!我就没见过这么像我的画!”
不不不不你确定这个暴漫表情包和你长得像吗?
张澜澜一脸懵然地看着慎慎又蹦又跳,直到被他亲了一口,才想起这不是梦,这娃娃的确是爱上了他的表情包。
慎慎拿出了一个红布包裹着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画放了进去,张澜澜偷看了一眼,发现里头不止是这副新收进去的画,大大小小,重重叠叠,一百八十七张,竟全是他以前画了又丢的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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