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这人眼皮受了刺激,下意识就得合上眼,这是最自然最本能的反应。
可闭眼能有多久?一个呼吸或半个呼吸的时间?
多久都可以,燕择等的就是这一瞬。
对方想退,他却急蹴一脚,这一脚专锁足跟,使对方不退,自己反近身一尺。
近一分就险十分,面具人双掌急出,一掌堪堪掠过他鼻峰,另一掌擦过燕择左腰。
大好局势下落了空,对方心生急,燕择只轻拈慢拂一动指尖,匕首便如一条入水金鲤鱼,自掌下扭摆而出,狠扎敌人胸膛!
拿性命为饵,以血为屏障,在一连串近乎疯狂的举动后,他终于现出这最后的杀招!
当然了,对这种积极勇敢的找死行为,人们通常也称之为自杀。
燕择长话短说完了,楚慎的怒也涌上来了。
“什么叫他杀了你?你明知拔出匕首会失血过多,这是彻头彻尾的自杀!”
“想伤人先伤己,不是为了他,老子怎会使出这一招?归根究底这是他杀,你别冤了老子。”
楚慎被气明白了,这人一开始就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他在秦门时也爱捣乱,但没这般不惜命,怎么跟了商镜白,命就不是命了,可以随意挥霍不当回事了。
他明明没失去一切,他只是没了楚慎,不能看见秦门那帮兄弟。有什么大不了?起码人活着,心智健全四肢无碍,而有人已经半疯,还有人的骨头都在海水里泡烂了!
他凭什么不惜命?凭什么让那些人白白送了命!
感情上无法接受,理智上他知道燕择没错,就是忽略了一点。
失血过多就会气力减半,匕首没能扎入胸膛,只能刺中肩膀。
倒下的一瞬身体就进入了濒死状态,燕择灵魂出窍飘在半空,看着地上的身体发了愣。
二十多年他都坚信世上没鬼没神,如今认知轰轰烈烈碎一地,捡不起来了。
严格来说他是死了一小会儿,毕竟血哗啦啦流了一地,肉身没了呼吸,魂魄亦在发蓝发青。
楚慎听到这里便一口血梗喉头——原来燕择第一次见到的死魂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
但面具人作为阴谋家可谓兢兢业业,自己伤口不管,先给燕择止血与包扎,还灌了枚不知名的红丹,一番手忙脚乱救治下,濒死的肉身居然有了呼吸,燕择在空中气得想哇哇叫。
后来发生了什么燕择没说,但有一点楚慎很奇怪。面具人应该是把燕择的身体给带出去治伤了,燕择为何不跟着去?反留在这青天观?
虽说他是生魂,但生魂也有可能变死鬼,一不小心就得和那些孤魂野鬼一样,失了自我,被迫跳井,落个身处炉鼎的下场。他留这儿能干啥?难不成是……
燕择淡淡道:“别瞎琢磨,老子是在等你。”
楚慎听得有三分愣,“你从一开始就在等我?”
“那面具人自言自语时,曾提到你的名字,我便知他是连你一块儿算计。”
若是楚慎平安无事,他在这儿等不到人,过个几天也就走了。反之,若楚慎真遭不测,无论被夺舍还是被杀,魂魄都会飘到这青天观来。他总能等到。
燕择看向楚慎道:“你要真出了事,我必须等到你,告诉你,把欠你的恩情一次还清。”
楚慎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爱和恨在心内两方作战,谁也占不了上风。
“既然你本就想告诉我一切,为何一开始不说?”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问错了,因为燕择瞪了他一眼:“我等你几天几夜,等来你骂了我句什么?”
楚慎回想了一下,他好像骂了对方叛徒?
燕择冷冷道:“既然你嘴快,那我不如叛到底。”
老子就不说,老子就憋着,就看你在这儿急!
这么重要的事儿现在才说,这人任性妄为也得有个度吧?
楚慎正在火头上,回头一想,若非这人任性惯了,也不会坚持在这儿等着他,算了,不说了。
“你确定纪玄通就是那个面具人?”
“十有九成是,声音能改,但口气动作一模一样,错不了。”
楚慎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刚刚纪玄通说完那话,苏逢真就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不怪他,赞完别人下一句就说“想把眼睛拿出来”,再亲的人也得胆寒。
接着这两人沉默地对望了好一会儿,气氛尴尬得像旧情人在婚礼上相遇,苏逢真不安地攥了攥拳,纪玄通瞥了他袖子一眼。
他觉得这拳头里握着什么东西,可能是一张符,最好是发黑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当真要我抢出来一看?”
对方的眼神如狼看羊,苏逢真只乖乖一摊右手,燕择看得心狂跳,却见那手心平滑干净,什么都没有。
楚慎笑了,他知道对方抬手的瞬间,符已被夹在手肘与袖褶之间。真得感谢这宽大的道袍,藏得住一切污秽与洁白。
纪玄通却不信,“师弟今日披的玉壶山道袍,可还记得你是在青天观长大?记得我这做师兄是如何照顾你?”
他打的感情牌,苏逢真倒也配合。
“我当年不过青天观内一小小道童,若非师兄照拂,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更别说投入玉壶山门下。”
纪玄通幽幽一问:“既然明白又何必瞒我?你每次撒谎耳朵都泛红,我又不是瞎子。”
苏逢真听得心内一颤,对方却上前一步,像猫掂着爪下的一块儿肉,“你刚刚是不是在鬼魂说话?”
他眼里的审视把苏逢真罩得无所遁形。楚慎怕这人撑不住,想提一句,却听对方正色道:“师兄请我来时,说只对付楚慎一人,可这平安城几百只幽魂孤鬼都去哪儿了?你拉下水的何止是他!”
纪玄通道:“人,我只对付楚慎一个。但鬼,我可没说要对付多少。你听得很少,想得太多。”
苏逢真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你要楚慎的魂魄,又要燕择的肉身,还要这几百只孤魂野鬼入鼎作祭,你想做什么?”
“道观下有什么你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苏逢真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真要开那‘四阳九阴登仙阵’?你还在想着复活李璇川?”
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人,尸体都已成灰。纪玄通怎会觉得一团灰能化成一个人?那是神仙才做得到的事儿。
纪玄通笑了:“都能听见鬼说话了,怎还迂腐不化?李璇川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借别人的肉身复活又有何稀奇?”
苏逢真冷森森道:“分明是在夺舍!与偷抢何异!”
“偷抢?”纪玄通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初青天观出事,不是我偷了观内藏书给你,你能拜入玉壶山?你的今天都是我偷来的,有何颜面骂我!”
苏逢真被这话卡了喉咙,瞪着对方说不出半个字。
对方说的不假,青天观的长辈待他那样好,他却把师门藏书当做投入别派的礼物,这污点一沾就沾一辈子,他能指责谁?
纪玄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口气温柔又残忍,“你都已经喜欢我十多年了,为何不一直喜欢下去?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忤逆我?你看我伤心,难道自己就能快活?”
苏逢真不说话,目光落在纪玄通拍过的肩膀上。他从前觉得这道袍光鲜,如今却认为自己粘了块儿烂肉,恶心、恶臭,得立刻脱,不脱就得含羞带辱,一辈子这么臭下去。
纪玄通又是一叹:“老观主死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连你也要和我生分?”
老观主?老观主!
楚慎心中灵光一现,断的碎的线索全浮上来,完完整整拼成一块图。
一切都明了了。他笑了笑,觉得纪玄通什么都能说,就是不该提这三个字。
“我一直奇怪,当年青天观一案是否有冤?”
楚慎忽提高声音,故意叫苏逢真听到。
“若是冤案,谁有能耐去陷害老观主?他死了又对谁有好处?”
燕择笑道,“肯定是内鬼陷害。至于谁有好处,谁觊觎着李璇川墓,谁自然得利最大。”
冤案一出,道观必倒,这人气儿没了,想什么时候下墓就什么时候下墓,墓里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被放出来了。
一问一答似冰刀,扎得苏逢真身子凉了透。
“当年是你陷害了老观主?你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屈死在牢里?”
纪玄通皱了皱眉,摇头无奈道:“你从哪儿得来这荒谬的想法?我怎会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去死?”
苏逢真稍稍松了口气,他绝不信对方能这样丧心病狂,然后纪玄通顿了一顿,抬头露出一分毛骨悚然的笑。
“他只是我养父,没血缘关系的,死在我手上也没关系啊。”
第14章 14、大佬的五色小战队
苏逢真如遭雷劈,一时呆得彻底。
他木愣愣看纪玄通,觉得眼前人好像不是人,就是一层会说会笑的皮。五官是假的,不过面皮上的凹凸起伏,呼出来的亦非人气,就是一些断断续续的风。
风怎会有颜色?黑不是黑白不是白,一切善恶阴阳都已颠覆。
纪玄通看他脸上惨色,嘴角带了冷意,“本想继续哄哄你,可你忽问起老观主,分明是你身边有鬼魂私语。我一想到你处处骗我,便不想哄了。”
“那老不死的总坏我大事,有他一日,李璇川墓便永不启封,我只能让他消失,叫青天观的门徒走个精光。”
苏逢真颤抖道:“那在夷光殿上吊的四位道长呢?”
“老家伙走得太寂寞,我让他们去陪他。”
燕择又惊又疑:“这人当时不过十八,怎能做到同时陷害老观主,杀死四位道长?”
楚慎飘到苏逢真身边道:“此局布置精密,他一定有帮手,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去通知秦灵冲!”
上一篇:我穿回来后,成了不死之身
下一篇:穿越之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