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一言如醍醐灌顶,苏逢真立刻醒来,“师兄真要将此事做到彻底?”
纪玄通斩钉截铁:“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走吧。”
苏逢真半信半疑:“你让我走?”
“你毕竟是我师弟,我又能对你怎样?只要你不碍我的事儿,就此走吧,此生都不必再见。”
这是想各退一步,两各相安了。
苏逢真一时不信,却又心存侥幸。这人歹毒异常,连养父都害,可的确待他极好,恩情难忘,走是不走?走了就看他继续作恶?
燕择正欲上前,忽被楚慎一眼看住,“别急,我对他有信心。”
燕择忽问:“为何你发现面具人是纪玄通后,一点也不惊讶?”
楚慎嗔怪道:“我哪儿不惊讶?我惊讶了好一会儿呢。”
“他在你背后搞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一点也没察觉?”
“我猜到他可能是魏长老的人,但我不知他藏了邪教的心思。”
“魏长老那老混蛋叛乱了?”
“有我在,他不敢。”楚慎说着半真半假的谎,“魏长老在我和秦灵冲身边埋了三十五个细作,被我拔了三十四个。这最后一个我一直未找到,如今看来是纪玄通。”
“你找不到?这不应该。”
别人找到三十四个就是大获全胜,楚慎漏掉一个就是一败涂地。
因为他是楚慎,楚慎就不该犯这种错误。
楚慎道:“连纪玄通在内我怀疑了七人,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确认。”
魏长老叛乱的那一夜,这七人分别被他放到不同位置,给了不同的任务。
既然纪玄通那一夜在李璇川墓里,必完不成那任务。他回秦门便会被人收拾,无需楚慎担心。
“还是不对。你不该花这么久才确认他的身份。”
燕择像想起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儿,灵魂里的热火熄了一大半。
他仰起头,像变成薄薄一张纸,眼里心里一片空白,基本的情绪不在了。
“你是不是快毒发了?”
楚慎默默转过头,不是快毒发,是已经毒发。这话怎么说?说个屁。
他们两都一样,即便有恨,也不能接受对方被夺舍前就死了,半死不活也不成,得健健康康活着,活着才能继续当仇人。一辈子如此敌视下去,才值得燕择当年那轻轻一叛,与楚慎那重重一放。
楚慎瞟了对方一眼,见燕择面无表情,但拳头攥紧,牙关死咬。这人看来是什么都明白了。如此才能强忍,如此才能不问,一肚子火捂在里头,怕是要捂烂了魂灵,想说的话都被烧得干净。
这时苏逢真的手已摸上了自己的腰。他脱下一身光鲜庄重的玉壶山道袍,倒像脱掉一件天大的累赘。面上虽有悲哀,但眼中更多的是坚定。楚慎看得一片明朗,这人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多谢师兄恩情,从此江湖路远,我们不必见了。”
怎么他还是要走?楚慎竟也失算了?
燕择看向楚慎,这人不说话,苏逢真却一转身,人从楚慎和燕择中间走过,风从两袖出,手底暗握一张符,面上给了他们一个催促的眼神。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在我后面飘,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去见秦灵冲!
以前的错弥补不了,但现在的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楚慎刚想跟上,笑容忽一僵,因为纪玄通手中一道白光暴涨,一把软剑自腰间抽出,振奋抖擞,如蛟龙出白海,一口咬向苏逢真的后背!
————
一炷香前。
秦灵冲本想在青天观搜上一整夜,但纪玄通还是把他劝回去了。
理由很简单——裴瑛等五人或许会提早赶回,他不会想让张澜澜独自面对楚慎这五个手下的。
话如霹雳闪电,打得秦灵冲一个激灵,必须走,赶紧走,万一让那五人提前见到张澜澜,他还没完秦门就先完了。
离开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来来回回都那几句,最后挽着纪玄通的手,和个老母亲似的道:“你好好协助苏道长,务必把三哥找回来。”
纪玄通点了点头道:“少门主放心,苏道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定搜个彻底。”
说完他就去了夷光殿,背影看着格外坚忍可靠,似乎明天就能带回好消息。
秦灵冲出了观门,顶着星风月霜一路奔回秦门,他在马背上瞅见头顶一轮明月高高挂,圆得吓人,亮得妖异。他想起楚慎被夺舍的那个月夜,越想越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到二更天他总算赶到秦门,把张澜澜从被窝里抠了出来。
半夜被吵醒的滋味不太好,张澜澜无奈道:“少门主一面让我背台词,一面又找了位小道长。你老人家究竟想做什么?”
二十岁的老人家秦灵冲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是想把三哥找回来,可在他回来前,你得把该干的活干好。你帮我一把,我自然想办法报答你。”
他想了一想道:“你不是孤魂野鬼么?等事儿一完,我给你建祠堂立墓碑,你想怎么被超度就怎么被超度,哪个法师贵我请哪个,谁家法事搬得漂亮我就要哪家,总归不会亏了你。”
话说得美,张澜澜心内却纠结成五块瓣,一方面他不希望楚慎回来,这人回来了他去哪儿?一方面他又希望楚慎回来,因为在多部穿越小说中有过先例,这原主回来了,异世的灵魂就能回到现代了。
这理论靠不靠谱另说,总归是份希望。
但秦灵冲说的一点没错,万一秦门五杰到了中午全回来了,他们毫无准备,只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得干点事儿,这一夜不能这么荒废掉。
秦灵冲和张澜澜就楚慎的生活习惯讨论了大半宿。就算失忆有些习惯也不能变,变了就不是楚三哥了。
“准备好了么?我要考你几样。”
张澜澜裹着被子点了头:“都背好了,你随便考吧。”
“三哥最讨厌的食物?”
“香菇炒香菜,他觉得吃了会中毒。”
“三哥最喜欢的酒?”
“太禧白,他曾经喝到半夜发酒疯,跑去燕择房间拉着人跳舞。”
“三哥最爱的话本?”
“《怒江大侠平匪记》,他爱这本书爱得深沉,一共收集了三个版本。”
张澜澜觉得有些不够,“他的生活细节我了解,但我对秦门五杰还不认识。”
除了一个裴瑛被反复提及,其余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打酱油的。
原著对这五人描述也不多,他们像是衬托楚慎的五颗星,有点星光已足够,想多点描写简直奢望。
但在这里,这五人便是秦门五大柱,牢牢拱卫着楚慎这大太阳和秦灵冲这小太阳,想无视他们等于做梦。
秦灵冲道:“你现在是失了忆的楚慎,倒不必记得他们是谁。”
话虽如此,他还是简单地和张澜澜讲了一下。
秦门五杰,从末到首分别是——崔乱、温采明、秋想容、顾飞观、裴瑛,个个本领非凡,随便一个拎出来都能让小帮派抖三抖。
老五崔乱,唯恐天下不乱,这人平生最爱两件事,一赌博,二看女人打架,他曾在青州女子相扑【注1】赛上花了五千两赌金,后被楚慎痛打一顿,严令戒赌,最后只能在每月花一笔小钱去赌马。
老四温采明,整日笑哈哈,见朋友笑,见对头笑,开心了笑,忧愁也笑,人送外号“笑倒温”,因为他经常笑着笑着就捧肚子倒了。没人知道他那些笑声怎么来的,只有楚慎善解人意,每次都跟着他一起笑。
老三秋想容,人称“秋三娘”,又叫“想爷爷”,五杰里唯一女性,性格豪气万千,偏身材娇小玲珑,用楚慎的话说就是“一个山东大汉住在小女孩的身体里”,此人曾和崔乱打赌,用半年时间练出八块腹肌、惊煞四方,从此又被楚慎尊称为“秋壮壮”。
老二顾飞观,早年被称“侧首顾郎”,只因侧面无敌英俊,正面就一般英俊。由于很长一段时间掌握秦门后勤,也曾被楚慎戏称为“顾嬷嬷”。但秦灵冲见过他处置下属时雷厉风行的模样,那不是“嬷嬷”是“阎王”。
老大裴瑛,最早跟着楚慎的人,资历老、年纪小,男生女相、美貌动人,用楚慎的话说就是“遮住喉结就成了个小姑娘”,曾被燕择笑称一声“瑛妹”,因此蓄须,后被楚慎劝说剃掉。这人脾性温和、沉稳镇定,行事有大将之风,是楚慎最看好的手下,门中地位仅次于他。
这是简单说一下吗?这是把人设背景全倒出来了吧?
张澜澜正琢磨楚慎与他们的相处模式,忽听外头有人来报——“启禀门主副门主,裴大爷、顾二爷、秋三娘、温四爷和崔五爷都到了。”
张澜澜愣了愣神,随即和秦灵冲对望了一眼。
死马当活马医,不上也得上了。
五杰等在“四方厅”,张澜澜走得脚不停步,硬生生走出烈士赴死的悲壮感,但走着走着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瞄秦灵冲:“若是我露馅了怎么办?”
秦灵冲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你不会连累到我的。”
张澜澜:“……”你这是在安慰人嘛?
话不多说,“四方厅”已在眼前,张澜澜还未推门,先闻一阵笑声朗朗,可等他和秦灵冲一进门,厅内笑声忽止,如沸水冻了一地。
四男一女转过身,其中一个浓眉虎目的汉子死瞪着张澜澜,直瞪得他小心脏三级跳,根本没法观察另外四人,只一个劲瞟秦灵冲。
还没说话就露陷?我难道拿了百分百被看穿剧本吗?
他想退,可身子刚一动,那浓眉汉子竟蹿出来,三步两跨拦了他的去路,张澜澜吓得想躲,这汉子竟抢步一闪,如一只大猫似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一双虎目闪如少女眸,脸还在他身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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