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可看着看着,他忽的笑不出来了。
不但笑不出来,还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不是震惊,不是呆愣,这感觉叫恐惧。
一种前所未有,蔓延到每个毛孔的恐惧。
裴瑛发觉他的手在颤,倒似那纸上的字化作刀,戳了他一脸的窟窿。他走近一步,发现这人唇色已从红变白,后背全是冷汗,竟已湿透了。
这事儿不对,裴瑛赶忙问道:“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
张澜澜的脖子一节一节地转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整个人竟仿佛是麻木的。
“炭笔……你还有吗?”
裴瑛虽觉不安,还是拿出了炭笔,还未递去,张澜澜竟疯了似的抢过来,在日记后找了一个空白页开始写,草草写了几行便撕下来,一手拿着楚慎写的简体字,一手拿着自己写的简体字,求救似的对着裴瑛道:“你看看这两页字,你看看,你看看!”
裴瑛果真看了一眼,这一看半边身子就僵了。
左边是楚慎写的字,右边是这人写的字。
两张纸上的字,笔迹一模一样。
第25章 25、大佬背后的男人
燕择当了身上玉佩,临时租了一户人家的旧宅,把昏迷的楚慎带了进去。
为何楚慎是昏的?得怨霍闲非的病壳子。这人在入观前就一直断断续续发着低烧,日咳夜咳不带停,楚慎附身也撑不住,见了燕择没多久人就倒下,他只能把这家伙扛回来。
租了宅子请个大夫一看,原来霍闲非身上不是病,是内伤。
不知何人出手这般毒,一掌就伤到这人五脏六腑,内伤又添外伤与低烧,是个人都得倒。
一句话,人得好好养,车马劳顿可不行。
有车马他也不愿走,燕择守在昏睡的楚慎旁,他终于能平静下来看对方,但对方居然顶着别人的脸,眉眼都不是楚慎的。事儿是可笑,他却觉得庆幸。
你多昏会儿多好,一醒来又得骂老子,不如乖乖躺着做老子的好宝宝。
可惜这个好宝宝还生着病,他不舍得对方病太久。
浓愁淡哀涌上心,燕择给自己倒了杯酒,烈酒下肠,冷了的手脚才算暖起来,他借着这暖意把心收拾了一下,亮出回忆里的一个角落。
那角落里藏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楚恪。
————
燕择初见楚恪时,觉得他与楚慎有七分相似,性子却是完全反着来。
楚慎不近女色,他爱往青楼去,楚慎不进赌坊,他把赌坊当家,楚慎作风严谨,他和黑白两道都勾勾搭搭。说的话做的事儿都不靠谱,人年纪轻轻的透着一股子油滑气,不舒服,不干净,实在不像是楚三哥的弟弟。
可燕择却觉出不对来,他认为这两人心里藏着事儿。
楚恪一见楚慎,总故意作出一副纨绔样儿,拿这不着调来气他,可真气到三哥,他又不高兴,眼里的悲伤藏不住,吃酒陪姑娘都是心不在焉。
楚慎一见楚恪,光明大气都成了刻板冷硬,说的话人气儿全无,好像只有责任没有爱。弟弟就不是弟弟,只是背上一个包袱,卸下最好,背着就嫌弃。
好一对奇怪的兄弟,好一对熟悉的陌生人。
但燕择知道楚恪不是什么纨绔,恰恰相反,在三哥带过的学生里,他或许是天赋最高的一个。
他学东西特别快,领悟能力像是天生,一招一式看一眼就会,私下练习也用功。给他件事儿做,事儿一开始他可能看着不用心,可一到最后三天,他就和吃了药似的醒转过来,把事儿给完完满满地做了。做好以后还去三哥面前炫耀,可能不是想讨赏,就是想让对方夸一句。
可楚慎偏不让他如意,这人总不冷不热地说一句:“这是你该做的。”
楚恪只是笑笑,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总想来听一听,燕择的正义感却在头顶转,他看不下去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你这棍棒也太厉害,得给他点糖吃。”
哪儿有你这么训人的?你又不是不会教人,干嘛这般刻薄?
楚慎只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娶亲?”
燕择心是“咣当”一跳:“三哥问这个做什么?”
楚慎道:“你自己家事都没搞定,还想插手别人的家事?”
燕择这便不说话了,但他和楚恪私下来往并没断。
当楚慎中毒的时候,他也及时把楚恪叫了过来。
这两兄弟在床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楚慎平时对这兄弟嫌恶得紧,大事来临,还是愿意把副门主的位子让他。
可楚恪不愿,我给你做牛做马就罢了,可你让我当那秦灵冲的牛马?我又不欠他。
你把自己拘在这儿,我却是一个逍遥惯了的废物,可不敢给自己找罪受。
楚恪越说越不着调,楚慎气得脸色剧变,一开口就吐了血,楚恪马上收嘴,再不敢多说一句狂的。
但私底下,他对着燕择却有很多话要说。且每一句话,都会关系到后来无数人的生死。
第二日,他忽把燕择叫到房中,开口便是一句:“楚慎中的毒被黄神医断出来了,是北汗的‘二月放魂香’。”
燕择诧异道:“他怎会中北汗人的毒?”
楚恪眼中的审视像一阵霹雳似的劈在他身上。
“这不得问你燕老六?他常年在这秦门,谁最有机会给他下毒?谁是他最信任的人?”
三哥最信任的人当然是裴瑛,但燕择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可能踩到了脚底。
“绝不可能是裴瑛,是谁都不能是他!”
楚恪不信:“你凭什么这般肯定?”
燕择目光定定道:“我敢说我比崔乱更爱三哥,我敢说我比温老四和秋老三更爱三哥,但我不敢说,我能比裴瑛更爱三哥。”
这人跟着三哥的时日,比楚恪与三哥处的时间还长,他对楚三哥的情谊,绝非旁人所能质疑。如果连这人都能背叛三哥,那他在这天下便无人可信了。
这人说得斩钉截铁,楚恪只能作罢,另说起这毒的解法。
“若无解药,他绝撑不过两个月。我问过黄神医,北海云芝岛上有一种‘丹昆草’,取来捣碎成汁,或能抑住此毒。”
燕择喜道:“好,老子这就告诉另外四个,然后出海取药。”
他前脚刚迈出门,就挺楚恪在背后一声断喝:“你站住!”
燕择转头看了楚恪一眼,面上分明写满了怀疑。
“四少爷如今还不算副门主,这等门中大事,你还想瞒着裴瑛他们几个?”
你想干什么?想趁楚慎行动不便时搞些事儿出来?
楚恪只道:“不是我要瞒,只是那云芝岛附近布满暗礁潜流,寻常船只根本无法到达,你得借一借漕帮的大船。”
燕择面色一沉:“可漕帮与秦门素有嫌隙,要借他们的船,不知要商量到牛年马月,那时三哥早已丢了命。不如我带一帮熟船熟水的兄弟抢了他们的大船。”
楚恪却摇头道:“不可,漕帮的大船一般人操作不来,你必须让他们自愿帮忙。”
燕择道:“四少爷既说出这话,想是有了主意?”
楚恪道:“楚慎刚刚与我说话时,说他接下了廖将军的一单生意。”
说是生意,其实就是任务,他把这任务与燕择细细一说,这人的面色便不大对了。
“你是希望我接下这个任务,骗出漕帮的船?”燕择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寻常任务也就罢了,若我骗出这船,中途改道去云芝岛,那些潜伏北汗的兄弟,还有取情报的兄弟,他们可一个都回不来。”
楚恪居然道:“他们本来就回不来。”
燕择的后背一凉:“你说什么?”
楚恪沉声道:“同光会中出了叛徒,送情报的人一出海,就会遭到北汗人的船队截杀,所以我会亲自前去北汗,说服同光会的志士们改变计划。”
这计划要改也简单,原来是一路人马,如今要兵分两路,一路是大船,但这只是吸引敌人的诱饵,另一路是小船,载着真正的情报,在大船吸引火力之时突破重围。
燕择却察觉这话中有话,“四少爷怎知同光会中有叛徒?这事儿恐怕连三哥都不会知晓。”
楚恪扶了扶额,“我瞒着楚慎,私底下加入了同光会,如今已算是他们一个小头目了。但我怕楚慎再吐一口血,刚刚没敢对他说。”
背着楚慎加入这要命的组织,这人胆子也未免太大,燕择忍不住道:“你要我中途改道,去接应那艘小船?”
楚恪道:“不,你先趁此机会去云芝岛,把楚慎的解药给取了。”
燕择道:“取药我是一定会取,可就算有大船吸引火力,小船也不一定能逃得出来。这计划太过冒险,同光会的人怕是不会同意。”
楚恪淡淡道:“他们会同意的,因为我,秦门未来的副门主,会坐在那条作为诱饵的大船上。”
燕择惊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楚恪笑道:“计划岂是想改就能改?想说服别人就得以身作则。我坐在那条大船上去吸引敌方火力,这才是楚慎说的英雄所为。”
燕择急叱道:“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四少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楚恪却主意已定:“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得听好我在说什么。”
“本来楚慎接这任务的时候,一切还算周密,可如今出了叛徒,想送情报就难上加难。即便有大船做诱饵,小船也不一定能出来,那北汗人的船队精良得很,民间力量要与之抗衡,无异于登楼摘月。”
“如果你取完药来接应我们,第一时间上来不及。第二力量悬殊,你来了也是给北汗人送菜。到时我们一群人都给北汗人灭了,你取来的药送不到,楚慎也得给我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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