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福南音依旧没动,手上的书页翻了过去,似乎半分没有受眼前这不速之客的干扰。
“那就更奇了。如今我身上无权无职,大王深夜传召我谈公事是什么意思?”
内侍蹙起了眉。
从前福南音在漠北握着大权,即便行事嚣张也无人敢触他霉头。可如此明明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再摆什么架子拿什么乔就实在不识相了。
“国师是聪明人,既然心中明白大王的意图,又何必在这跟小人装腔拿调?”
内侍又朝着周围瞧了瞧。进府的时候四下寂静空荡,若不是书房处亮着灯,他还以为这是座空宅。
“这府上可有旁人?大王可是有令,宣您和府上一干人等尽数入宫……”
算算时间,此时李裴应该已经到开元赌坊了。
福南音嘴角勾了勾,挂上了一个释然的笑。他将手上的书一合,这才抬头朝那内侍看去——趾高气昂的,倒真有种狐假虎威的模样。
“还有个中原大夫,用惯了的。既然要入宫,就把他带上吧。”
内侍等了一会儿,见福南音没有提到旁人,眼中便带了几分警惕和狐疑。
“上次陪国师入宫那个仆人呢?”
大王派他来时特意提到了那人,想来身份十分不寻常,说要将国师府所有人带上,其实醉翁之意也不过都在那人身上罢了。可若是福南音想要将人藏下……
门外带了一支漠北王的禁卫,就怕以国师的脾性不会乖乖就范。
“出府了,去办点事。”
福南音看着那内监一副怀疑的模样,还有那只隐隐要抬起来朝着门外禁卫打什么手势的右手,不由挑了挑眉。
“我这国师府不是已经被大王搜了个底朝天了吗?这会儿又犹豫什么?”
他抬了抬手,替那内侍给外面的禁卫下了指令。
可外面的人没动。
内侍朝外望了望,也一愣。
随后从那群禁卫的包围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目光警惕地看着屋中的内侍,进来后乖顺地对着福南音道了声:
“主人。”
极为熟悉的语调,福南音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怔了怔。
“回来了。”
福南音声音低低地问了句。
“是,主人。路上耽搁了,主人恕罪。”
流畅自然的蒙兀语,虽然乍一看与李裴的轮廓极为相似,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漠北人。福南音让尧光从暗卫中选出一个与李裴相像的替身来,他以为如何也要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内侍见大王要找的人到了,国师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倒是自己带的禁卫没有派上用场,不知怎么心中便带了几分可惜。
说话间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毫不知情的刘医工已经被带到了门外,内侍朝外看了一眼,冲着福南音躬了躬身。
“既然人都在这了,国师,就请随小人走吧?”
福南音从善如流。
走时他又朝着那个酷似李裴的暗卫投去了目光,后者也适时抬起了头,快步走到福南音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小人叫宗谈,其实是……”
福南音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在人错愕的眼神中道了句:
“不必说出来,我知道了。”
……
王宫之中,漠北王依旧在寝宫中踱着步。
自从几个月前将国师从长安带回漠北后,他的日子就没有一天能安生度过的,不是忧虑要打进来的中原军,便是为朝中的一言堂和他岌岌可危的王权而焦虑难安。
如今中原撤兵,大权也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上,可不知为何,漠北王心中依旧不安。
仿佛如今眼前都是美好虚无的幻象,随着福南音的出现,漠北的一切终将会再此脱轨。
他的榻边上放着几封已经拆开的信,一旁的高几上搁着喝了一半的酒,蜡烛就要燃尽了,便有内侍进来换上新的。
只是在一阵窸窸窣窣后,内侍立在漠北王身边,恭恭敬敬道了句:
“大王,国师已经到了。”
漠北王一愣。
这么快?他还以为今晚之事要费一番波折……
转头看了看榻上那几封从长安送来的密件,漠北王眯了眯眼,压抑着心头某些不知名的躁动,沉声道:
“带他们进来。”
他们。
内侍会意,不一会儿就将福南音以及他身后的刘医工和宗谈都带了进来。
原本安静的寝殿中便传来几道或沉或轻的脚步声。
福南音躬身向漠北王行了礼,跟随的二人照葫芦画瓢,可漠北王的目光却只在福南音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便锁在了宗谈的身上。
——那日他就觉得这个仆从十分可疑,明明是身份低微之人,身上却隐隐带着几分不屈人下的气势和威压。若不是今日右相也提醒了他,那日在城楼上看到的中原太子,似乎便是这副模样的……
“你,抬起头来。”
他走到宗谈跟前,那叫人抬头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若他真的是中原太子……
还需要怕什么中原军?
可惜他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福南音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笑意中尽是嘲弄。
“临淄王心思狡猾,大王最好莫要与之谋皮。”
他也看到了榻上那几封信——看来李皎果然与漠北搭上了线,就是不知道两人已经到了哪一步。
漠北王此时的心思全然不在福南音身上,他的目光始终聚在那张渐渐抬起的脸上。
他等了整整一晚。
连临淄王的心中都说,李裴如今并不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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