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大王定是疯了,李裴怎么可能会在漠北?”
旁人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堂堂中原太子,怎么可能会以为一个玩物远赴敌国,让自己身陷险境?
右相:“没有线索?”
李裴之事他昨日进宫时向漠北王提过几句,原本也只是怀疑,却没想到大王会当机立断出兵搜查,想来是从旁人处又拼凑出什么,在福南音那里得到了验证。
那日在国师府上看到的仆人身份的确有问题。
晁於摇了摇头,又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有线索?我看大王要么是癔症了,要么就是被那福南音搅和糊涂了……”
旁边的人还在胆大包天地喋喋不休,右相却忽然敛下了神色,脑中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再理会晁於,转头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他下午入宫,漠北王晚上传召,中间不过短短三四个时辰,在被控制如铁桶般的王城中想要偷天换日放走一个人有多困难不必说,可那么多禁卫出城搜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线索……
究竟是那本该被拔掉了爪牙的福南音在漠北藏匿了什么强大的势力,还是中原太子已经偷偷将手伸向了众人本以为安全的王城之中?
不论是哪一种,对于早已与临淄王达成共识的漠北众人来说,都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
此时正是漠北春来回暖的前夕,夜里刚下了一场夹着雪的冷雨,小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线显然不足以驱散眼前的湿冷。
刘医工和宗谈都没想到漠北王会将国师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王宫中的地牢,除了石壁上造出来的一个半头大的通风口外,几乎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似乎是因为冷,福南音在石榻上蜷着身子,身上盖了两身棉袍,依旧睡得不太·安稳。
相比较于他,其余两个人显然更惨一些,蜷缩在角落里,几乎是一夜未睡。
刘医工没想到自己在太医署任职了几十年都平安顺遂,临到告老前徒生这般多的波折,从中原大明宫中的天牢里被放出来没几日,又陪着国师坐进了漠北的地牢。头顶一束曦光洒下来,宗谈看到他灰白沧桑的脸上透着几分绝望的恍惚。
似乎是注意到了旁边人的目光,刘医工不由转了头过去,两人便默默对视了一眼。
有时候一些情绪的到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刘医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人说点他腹中酝酿了一整晚的苦水。可惜有时候一些情绪的消散,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宗谈是漠北人,语言不通。
下一秒,刘医工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面上的神情更加绝望灰败了。
“我能听懂。”
刘医工一愣,木木地睁开了眼。
“是太子殿下派我来的。”
刘医工忽然回过神来,惊愕地看向宗谈。
“所以您刚才是想说什么?”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那满腹的苦水算是有了归处,刘医工欣慰地握着宗谈的手,但仍是顾忌着福南音,一番话说得极其低声克制。
“……”
“昨夜我在国师头上摸了一把,又发热了,孕期的人身子娇贵,哪能吃这种苦!”
宗谈静静听着,眼神便望着那个唯一亮着的通风口。
“本以为国师在漠北家大业大,无论如何也得比在长安当质子的时候过得舒坦,谁知竟被关到这种地方来了!”
声音不大,絮絮地又说了很久,一夜未眠的宗谈的目光渐渐涣散。
“别说是质子府了,就算是长安的天牢,也没有这般阴冷难忍的!好歹是一朝国师,漠北王怎么能……”
“没什么奇怪的。”
福南音不知道是何时醒的,说话时声音带了些哑意。他盘坐在石榻上,将棉袍和狐裘一齐披着,面色在冷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刘医工的话突然止住,以为是自己将睡梦中的福南音吵醒了,正要告罪,便听他有些干涩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漠北对待中原人的态度一向如此,能杀则杀,能辱则辱,绝不留情。”
刘医工有些困惑。虽然他是个中原的医工,宗谈也姑且是中原太子的人,可就算迁怒也不该算到漠北国师的头上。
“可您……”
“更何况我对于漠北王来说不但是个汉人,还有可能是漠北的叛徒……”
四下静了静。
刘医工愣住了,半晌没有找到自己在那段话中迷失的思绪。
“您说自己是……汉人?”
福南音看向他,恍然:“我以为圣人都告诉你了。”话音一顿,他又道:“不过此事除了你们和漠北王知道外,倒也算是个秘密。”
刘医工心中已是惊骇不已。他不知道国师话中这个“你们”都包括了谁,可单是圣人知道便已经叫他有些恍惚了。
宁驸马……
他脑中再次出现了这个名字,可就是一瞬,刘医工浑身忽然一个激灵。
他抬起头,目光中难得透出几分惊疑几分睿智。
“国师可认识一个叫宁胥的人?”
福南音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便将头靠在潮湿的石壁上。他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什么波动,只是低声重复了这两个字。
“宁胥……”
刘医工的心都提了起来。
若真是如他猜测的那般,想来圣人也会欣慰的吧……
“没听过,不过是个好名字。”
刘医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听到福南音的回答,整个人愣了一下,却尤是不信,挣扎问道:
“那国师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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