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用五年布局,在朝中埋下钉子,不知何时才能收网,却依旧耐心蛰伏。他从前从未看出来李裴竟是这样的人。
李裴嘴角轻轻一扯,“好说。”
“可是殿下即便拿到了这份证据也是白费功夫,不
论是借此扳倒臣,或是为许家。圣人根本不会承认您手上的证据,更不可能会为许家翻案。”
李裴注视着柯顺哲那双顷刻间已经归于平静的眼睛,多么笃定自信。
可那夜圣人却的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尽管他手上握着足以翻案的如山铁证。
“孤知道,所以这份证据,孤想送给柯侍郎。”
柯顺哲有些狐疑地望向李裴,问:“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孤还是想听侍郎说说,许国舅与宁胥之间的‘旧恩怨’究竟是什么?”
那封信被重新放回了两人之间的矮桌上。对于柯顺哲来说,李裴的这封密信并没有什么用处;可与此同时,安平侯与宁胥之事与他而言亦不是不可说,只要不提及那一位……
这一刻柯顺哲有预感,他与李裴之间所交换的并非只是一封信和一桩旧事。有些不可控的事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曾经被以为尘封的恩怨似乎并没有因为许家的消失而终结,它已然随着李裴一点点抽丝剥茧挖出的证据一同浮出水面了。
“殿下知道圣人当年亲审‘官妇’案,安平侯最后认了罪。”
许久,柯顺哲终于开了口,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当年圣人用了十年布局,为已故的心爱之人讨回的公道;如今太子又用五年拆局,势要将那分公道再讨回去。
若结局本该如此,多年前他为博龙颜在许家案中出的力,五年来一路平步青云却又战战兢兢为扳倒太子所做的一切,竟显得极为可笑。
“安平侯认下的那位‘官妇’,正是宁胥。”
可结局当真如此吗?
明明自己心中那个猜测已经极为接近事实,可听到这句话时的李裴却仍觉得一股寒意渐渐漫了上来,而方才还在东宫酝酿着让柯顺哲“开口”的那番话却紧紧黏在了喉咙中,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
过了惊蛰,雨水就多了。
只是因为金城郡出了那等骇人听闻之事,当长安淅淅沥沥下起雨的时候,坊间却流出来传言:三月不祥,皇城底下也要见血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仿佛是要给流言底下加一把柴火,福南音回来了。
而福南音回来了,临淄王却仍旧没有踪迹。
自那几驾马车到达京畿后弥漫在长安中的气氛便十分古怪,众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那日金城的文书送入大明宫后,听闻临淄王的生母张贵妃在立政殿哭晕了好几回,定要圣人杀福南音为幼子讨公道。而后受诏议事的六部大臣又在宫中留了大半日,出来后偏对此事缄默不言,半分圣人的态度都不肯吐露。朝野上下就在这种压抑不安的氛围中熬了三日,才终于等到了福南音的马车。
京畿外有三处禁卫大营。
福南音的马车安然走过。
长安城门亦有金吾卫把守。
最前面那辆沉香木制的宽敞马车摇摇晃晃入了城,安静却招摇地走在朱雀大街上,一路畅通无阻。无数道目光时不时朝其望去,只是迎上那位骑马护在一旁之人锐利的目光,却又极其顾忌地远离着。
“……国师,咱们已经入城了。”
刘医工转头看着靠在软垫上阖着眼的福南音,不知其是睡是醒,踌躇了半晌才开的口。只是这声音中却带了明显的不安。
那日在金城外的官道上,刘医工和阿肥一老一弱被留在马车里,外面的声音隐隐传进来,尤其是那一个时辰里遮掩不住的惨叫之声——即便是在漠北王宫那一晚也不曾有这样的惨烈——他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便要丢了命,还是客死异乡。
他不敢看,甚至不敢怕,两手都用来护住小皇孙的耳朵,直到……
直到听到了那
道熟悉的声音在离马车极近的地方响起,他手一抖,阿肥便又开始哭。
是临淄王。
是临淄王设计了国师,用自己的失踪,想置国师于死地。
或许李皎都不知道福南音的马车中竟会坐着一个中原的御医,更将他的计谋听了个一清二楚。刘医工曾经问福南音他是否能为其证清白。后者却道:
“所有人都在做戏给圣人看,满朝的臣工心想的不过是戏够不够真。唯有临淄王与我赌的却是……圣人愿不愿意信。”
如今已经入了长安,大明宫仍旧没有圣意传出,是不是就意味着……
刘医工的话落了一会儿福南音才睁眼,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望着车顶的眼中仍旧带了几分恍惚。
须臾后,他侧过身,望着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
阿肥仍在安静地睡着,似乎不论是在漠北还是中原,富丽宫殿还是舟车劳顿对他都没有半分影响,甚至因为刘医工的尽心尽力,那张原本透着病态虚弱的小脸也日渐红润起来。
“已经到长安了?”
福南音将目光从阿肥身上移开,低声喃喃了句,似乎没想到过程会如此平静。他正起身想要抬手将马车的窗子打开,却又被刘医工慌忙拦住:
“国师!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外面的尧光似乎听到了声响,赶忙问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
去哪?
质子府自然是不合适的,福南音如今已经不是漠北国师,更不是质子;圣人给了他礼部尚书的官职,他手中握着圣旨,却还不曾面圣,也未上任,更没有自己的府邸;大明宫?可他们入城的消息应当早就传入宫了,此时却还没有宣召的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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