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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作者:菠萝炖蛋 时间:2020-12-11 01:30:40 标签:宫廷侯爵 强强 甜文 生子

  圣人慢慢合起眼。

  没有选择。

  他与宁胥,从来都没有选择。

  要保命,不得不夺储;要夺储,不得不倚仗许家;而倚仗许家,却又不想放弃宁胥,他藏啊藏,终究是被许氏瞧出了端倪,捅到了安平侯那里。

  宁家虽是世家门第,却世代清流,不会攀附权贵,更护不住宁胥。他当初想,只有做了皇帝,只有将无上权柄握在手中,才能保住宁胥,有选择的权力。

  可后来,宁胥怀孕了,怀的却是安平侯的孩子……

  圣人睁开眼,目中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旧事在脑中想了千万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刻在心中的痕迹明明越发深刻,却再也无法透过这具身躯的任何一寸透露出对此的丝毫波澜。

  “朕与他二人,没有你们的命这般好。”

  坐在权力之巅的帝王,受万民臣服的圣人,天命所归,皇天眷顾……说他没有眼前之人的命好。

  多荒唐!

  可偏偏圣人语气如常,言罢忽然抬眼看了看依旧在思忖的福南音,转锋一转,问:

  “知道了多少?李裴给你讲的?”

  “原本只是皮毛,圣人来之前臣心中还有很多疑窦,但现在似乎又知道了不少。”

  圣人深深地看了福南音一眼,欣赏,宽慰,惋惜……他没有掩藏这些情绪,只可惜福南音也不曾抬头看。

  一卷带着岁月的画轴被递到福南音身前。

  “原本想着若是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个故事便由朕来给你讲。罢了……”

  不讲也好。

  讲了伤心。

  “看看吧,你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装裱的白玉轴被摸得透亮滑润,那画像已经泛黄了,墨迹也老久了很多,却仍能看出来被保存得极好。福南音打开得很慢,很小心。他知道画卷上这个男子在漠北陪伴自己的那活生生的十余年,圣人便是捧着这样一卷死物,看着虚妄的丹青画像睹物思人。

  画轴一展到底,黛青褪了色,那青衣衫亦由此泛了黄白,这该是十六七岁时的宁胥,比此时的福南音还要小一些。目光由下往上缓缓移着,最后落到那张脸上时,福南音却一愣。

  “他……”

  是宁胥吗?

  “像吗?”圣人问。

  福南音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蹙眉紧盯着这张熟悉却又极度陌生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与宁胥的长相的确相似,从眉眼,到脸型,甚至身形也像。小时候不曾发现,也没有人同他说过,那个他一直当做师父的人竟与他有那般相似的模样。怪不得漠北王会知道,即便是宁胥不肯说,旁人也能看得出来。

  可这画上的人,一双杏圆的雀眼那么亮,嘴角含笑,面上带着少年该有的自信神采,意气风发,与他记忆中那个在漠北寡言少笑的人,半分都不像。

  这真的是宁胥吗?

  原来十六岁的宁胥……竟是这样的吗?

  福南音握着卷轴的手一颤,头一回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见圣人的目光也在这幅画上,并不年轻的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仿佛回到了当年。

  “在弘文馆的时候他的文采是拔尖的,策论也很好。那时他常常跟我说等到年岁到了便去科举,若我封储君,他便做东宫属官,若我登基,他便做辅佐之臣。”

  圣人没有用“朕”,当真沉浸在那段岁月之中。

  可惜最后宁胥都没有等到那一日。

  福南音没有再去看手中的画,他将卷轴一寸寸重新卷起,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逝去的人和记忆都一同重新锁入了画中。

  “方才圣人给的选择,臣想好了。”

  将卷轴放在桌案上,福南音在圣人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恕臣贪心。学识不厚,愿辅储君;得一人心,亦不敢负。”

  “两者,臣都选,请圣人成全。”

  成全的不仅是福南音与李裴,也是二十年前的宁胥和圣人自己。"

第77章 

  圣人静静望着脚边额首贴地诚心叩拜的福南音, 那锁在心中繁繁杂杂不可说不敢想的情绪便像是裂了一个缝隙,一点点渗了出来。

  他笑了一声,短促而压抑。

  “都选。”

  好一个都选。

  而后是渐渐放声的笑, 抒怀吗?释意吗?那明明是他登基以来日日夜夜想要说出来的两个字, 如今兜兜转转,却借了福南音之口说了出来。

  第二次了。

  圣人与福南音仅仅的两面之缘里,福南音的选择从未叫他失望过。他设局,福南音破局, 寻一条生路, 得到的却非对一人的成全。

  “这件事并非一日之功,也不是朕下一道旨意那么简单,你可想明白了?”

  福南音将头抬起, 这张与宁胥十分相似的面上带着令人羡慕的坚定和自信, 即便是在所有灾难未发生时、在那段最无忧的少年岁月里,圣人也从未在宁胥眼中见到过这样的锋芒。

  “臣明白。”

  至少漠北十余年,福南音已经被打磨成一把不畏艰险的利刃,足以伐去前路荆棘。

  “与太子比肩那条路,若圣人不阻,臣愿自己铺就。”

  好在他不是宁胥, 不是养在长安一朵易摧折的娇花, 李裴也不是自己, 朝中更再不复外戚许家。

  “……五年前许家之事,臣还有话说。”

  圣人似乎没听清,目光仍虚落在那副旧画卷的玉轴之上。

  许家?

  思绪回笼, 他慢慢抬起眼,那双原本还带着和煦神色的眼中重新带上了一丝打量。

  “李裴说动了你,让你来做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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