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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

作者:止宁 时间:2021-03-06 02:03:27 标签:生子 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他只有他,他亦只有他。
  夜,很深很深了,可他们谁也舍不得回去。
  猊烈将他揽在怀里,用身体给他挡住深夜的微寒。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置于指间婆娑片刻,放在怀中人的手里。
  李元悯定睛在那片熟悉的白梅上,呼吸一滞,心里头腾起欢喜来。
  “从来就没有别人……”猊烈抵着他的额头,“只有殿下一人。”
  “你……”李元悯睫羽颤动,有些难以置信,“何时拿的?”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东西何时到了他的手上。
  猊烈怎会告诉他,他是怎样阴暗而卑劣地窥他的一切,所以,他又怎能明白今夜自己巨大的狂喜。
  “殿下……”猊烈并不回答,只埋头在他温热纤细的脖颈中,嗅着他熟悉的冷香,轻轻地喟叹,“我的殿下……”
  李元悯心里一酸,轻轻抱住了他。
  幸好,李元悯想,幸好他给他救出来了,他亲了亲他的头发,心里无比的庆幸。
  原来,这孩子一开始便在他心间是不同的。想起两辈子二人不一样的结局,李元悯忍不住眼眶红了。
  这样的阿烈,上辈子究竟遭受了什么,他心尖上隐隐生疼。
  正酸楚不已,埋首脖颈的人抬起头来,摸出他胸口中的那块玉佩。
  婆娑着,眼中幽深,像一片笼着烟雨的湖。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李元悯目色一动:“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都说猊烈乃母虎所生,李元悯自是不信,可猊烈从来不说,他怎好去问,这是还是第一次听闻他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
  但听得猊烈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别人都唤她‘虎女’,但她……并不是,她只不过是个自小被遗弃深山的女婴,被一母虎所救,便跟着那只母虎生活了十多年……后来,我父亲行军途中中了敌军埋伏,拖着伤体误入深山,便被她救了。”
  “再后来……”猊烈摸了摸那块玉,似是回忆起很遥远的东西,“我父亲便将她带回军营,亲自教导诗书礼仪……他们暗中生了情,而后便有了我与阿英。”
  李元悯突然不想继续听了,他知道后面的家破人亡是多么的残忍,他只是摸着他的脸,打断了他的话:
  “这块玉,我定好好戴着。”
  他从他手中拿下了那块玉,珍而重之地收回胸口,瞳仁亮亮的,用他最大的诚挚与温情看着他,柔声道:“阿烈,我好好藏着它。”
  猊烈目中涌动着剧烈的情愫,猛然低头,噙住他早已红肿的唇。
  李元悯只微微一声轻呼便被带入那片只属于二人的亲昵的气息里。
  他柔顺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身体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月色满人间,温情脉脉地照耀着人间。
  ***
  所有人都感受得到猊烈近日的改变。
  尤其广安王府的众府兵,他虽还是一概肃严酷厉,但已不再像往日那般吃人一般的吓人。
  今日,一府兵练阵出了错,正抖瑟着,那冷面阎王居然不发难,还上前指点了几句。
  周大武与张龙惊得满眼不可思议,在一旁抱着剑:“咋啦,这是?这小子怎么回事?吃起素来啦?”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摇头,当下各领一路人马往郊外练场去了。
  见着猊烈心情颇好,留于练武场中的府兵缓了好大一口气,前一段时日,他们简直□□掉了两层皮,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他们永远都不想重温,看着眼前冷着面的阎王,心间皆默默祈祷他永远保持这几日的模样。
  猊烈正持长棍指点,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走来,当下目色一动,冷声道:“来!”
  叫全部人一起上的意思。
  一众打着赤膊的府兵面面相觑,念着这几日他们总掌大人心情颇好,想必不会下狠手,互相使了使眼色,大喝一声围合而上。
  然而顷刻之间,惨叫声连连,七八个汉子像沙袋一样飞了出去,纷纷躺在地上哎唷哎唷直叫——他们怎会相信这位冷面阎王有吃素的一天!
  不由畏怕地抬起头,居然看见阎王脸上浮出几许自得,以为自己看错,正待揉眼细看,却是传来一声清雅的声音:
  “大伙儿辛苦了。”
  原是广安王来了,众府兵龇牙咧嘴齐齐起身,换了表情恭恭敬敬地拜首:“广安王!”
  李元悯作势让他们起身,当下不动声色递给眼前高大的男人一张汗巾:“擦擦。”
  猊烈接过,一颗汗珠划过脸颊,痒痒的,那帕子上一股他身上的幽香,他喉头浮动,擦了擦。
  过几日便是岭南地域特有的祭祀山神的“沐恩节”,对当地百姓的重要性不亚于除夕,李元悯循例训了些话,便交待那些府兵自行去库房领赏银,众兵士一脸喜意去了,他这才瞟了眼眼前的男人。
  他如何看不出来他那些小心思,只低声责备似的:“何必对他们那般,孩子似的。”
  猊烈不解释,只垂眸看他,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李元悯耳根一红,别开眼睛:“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凉汤,去喝吧,这天儿怪热的。”
  猊烈低声道:“好。”
  李元悯又道:“后日便是‘沐恩节’,你午后随我去一趟外面,那些族长须得一一会过,这节日慎重,千万不要出错了。”
  眼前人轻声又应了。
  猊烈办事他一向放心,又何须他交代,可他还是这般杂乱交代着,好像除了说这些话,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李元悯看了他一眼,靠得近了点,将他手中的帕子给收了回来,指尖磨了磨,又抬头看他,“别总是板着一张脸,刚才笑着不是挺好的么。”
  这样近似撒娇的口吻让猊烈周身起了一股酥麻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殿下……”
  他轻轻地唤他。
  午后,广安王府的府帜出现在郊外大片农田之中,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策马在泥泞的小道上行走着。
  队伍前方,李元悯与一年逾古稀的族长并驾齐驱,偶尔伸手指点着,很快,一行人驻马停在一片广阔的平地处,猊烈等府兵及其他族长掣住了缰绳,紧随其后。
  岭南地域辽阔,民风彪悍,明里是官府一力管辖,但落在实处,却是这些宗族势力暗中调度,李元悯一向知道个中关系厉害,自是重视,着力维系,他不端架子,又舍得让利,历经七年的专营,倒让这些人待他死心塌地。
  他已随着族长们视察了一圈历经三年修建而成的水利灌溉工事,水渠龙车已修完备,正源源不断地自各个水库往农田输送灌溉用水,这几年岭南地域历经了陆陆续续的干旱,居然也没有减了收成,自是这一套水利的功劳。
  望着田间的生意盎然,戚族老满面感激地朝李元悯道:“若非当年广安王一力牵头这水利之事,咱们这岭南地域岂有如今气象。”
  李元悯摆摆手,笑着作无谓状:“戚老不必客气,也是各位族长们的功劳,若无你们鼎力配合,本王岂能办成这桩大事。”
  他虽说得简单轻松,然众人皆知其间辛苦。不说这工程浩大,便是这开端就是一场硬战。
  念起当年,身后各位族长不同程度面露羞惭,想当初这年纪轻轻貌若好女的藩王提出这等建策之时,多少人嗤之以鼻——岭南地域气候潮湿,雨水充沛,哪里用得着劳民伤财去兴修这水利,却不想贼老天说变就变,破天荒连着几年大旱,若非这水利工事,少不得一场家园破碎、流民千里的噩梦。
  旁人自是不知李元悯为何当初一力要推动这工程,他自己却是晓得。上一世,岭南地域大旱,庄稼绝收,多少流民造反,朝廷还派了重兵镇压,造了一场血流千里的人间祸事。也是基于此因,他宁愿掏空数年的府银,奔走无数人力,也要咬牙做成这一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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