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单司渺抬眼一瞧,倒真是巧了,这女子,莫不就是他刚刚看过的那一个,女子见他也在,面上一红,低头微微行了个礼。
“凌霞姑姑。”声音同人一般温婉。
“梓欣,好久不见,都这么大了。”玉蝉子笑了笑,见她神色之间似有所指,回头瞥了一眼单司渺,又道,“这是我长生门的新门主,单司渺。”
“原来是单门主,我们早些时候便见过了。”那梓欣闻言倒是有些诧异,复又偷偷抬眼,瞄了一瞄,只见对方目光如水,带有笑意,也正盯着自己。
“哦?”玉蝉子闻言眼睛斜得更厉害了。
“梓欣姑娘,有礼。”单司渺却是装作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对人家姑娘拱了拱手。
梓欣赶紧低下了眼,又冲他一人福了福身子。
玉蝉子见她如此,眼色一转,悄悄拉过人去,“为了你凌云师叔的事qíng来的?”
“是……”那梓欣提及这事儿,脸上一派担忧,显然与那凌云仙子瞧来感qíng不浅。单司渺瞧她如此,倒是好奇起来,按理说,自己的师傅与那凌云仙子不合,这当徒弟的怎会胳膊肘往外拐,且瞧她这副模样,分明xing子是向着那不沾世俗的师叔多些。
那梓欣似是感觉到单司渺的目光,微微瞥过头去。
“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袖手旁观。”玉蝉子瞧这二人神色,分明就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面上不动,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多谢姑姑,那梓欣不打扰二位,先行告退了。”梓欣见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了去。
“什么时候见过人家的?”人一走,玉蝉子便出口相讥。
“咳,咱们先谈正事。”单司渺意图岔开话题,“你这个小师侄,倒是对那凌云仙子关心的紧。”
“……梓欣这孩子向来温婉可人,xing子也是向着二师姐多一些,虽自小跟在大师姐身旁,却也没由来的亲近二师姐。”
“这倒是奇了,若是你大师姐不喜凌云,又怎会容得下这孩子。”
“你称人家叫孩子?”玉蝉子莞尔道,“这孩子与他人不同,大师姐是在姑she山上捡到她的,捡到她时,不过才六岁,却不哭不闹,不喜不悲,问她名字,却也说没有。”
“六岁,连名字也没有?”单司渺奇道。
“嗯,可也不痴不傻,反而聪明伶俐,就是有些过于安静了。”玉蝉子回忆道,“大师姐见她生的怜人,就把她带了回来,之后一直便养在观中。”
“姑she山,又是什么地方?”
“洪州外的一座荒山罢了。”
“嗯?”
“藐姑she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玉蝉子笑言,“凌云师姐曾在那山中静修多年,更有当地山民,偶然得见,将她当成了那姑she神女。”
“哦?看来你二位师姐,都对那姑she山qíng有独钟啊。”单司渺别有深意道。
玉蝉子微微一笑,却是扯开了话题。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几乎把人家的事迹大小不拘扯了个遍,可单司渺却是越听越下意识的觉得,这位凌霄仙子,虽看上去放dàng不羁,却也算得上是一个xingqíng中人。反而那位凌云仙子,行为举止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我先去让人准备些东西,你可别乱跑,这玉真观里的女人可不好惹。”玉蝉子说罢便走了开去,单司渺刚一转身,就被蒋莺莺迎面抱了个正着。
“单大哥,你跟我娘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来的正好,我有封信,要你帮我传给钱哲。”
“一来就使唤我。”蒋莺莺不悦地鼓起嘴,被他推开了半步。
“当然要把最重要的任务jiāo给你,能不能成事儿,就看这封信了。”单司渺笑道。
“真的?”蒋莺莺不信。
“嗯。”单司渺随口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往客房里走去,行了一半,忽地转过头来,对她竖起了食指。
“对了,别告诉你娘。”
“……”蒋莺莺半响后,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着他倒是心大,认准了自己会站在他这边似的。
想着想着,脸一红,也转身跑了去。
第64章 第十章
三日后,一张探子的信纸,将众人催上了去往洪州的官道。
单司渺此行只带了素颜雅香二人,大大咧咧地往马车上一坐,捧着一本书便瞅了起来,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倒像是去郊游似的,一点也不上心。反而是玉蝉子,费尽心思从门中挑了几十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弟子,武功自是不在话下。
之前挑完人,又忙着给各堂各舵下了书信,让他们留意滕王阁的动静。单司渺见她一连忙了好几天,十分谨慎的样子,却趁机在一旁乐得清闲。玉蝉子忙完归来,瞧着素颜雅香一个捏背一个扇风的,而单司渺大爷似的坐在那儿看她忙活,走过去就给了他一脚。
单司渺叹了口气,瞧着周身的这些女人,心想着要是孟筠庭在就好了。早知道,就不把他留在玉真观里了。
滕王五十大寿在两个月后,而单司渺一行,依计没直接赶去那洪州,反而在临近洪州的落河沟镇落下了脚来。
镇上已然能瞧见一些穿着不俗的武林中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这些人大多都会去往同一个目的地,巴结同一个人。而单司渺他们在这里候着,却是为了等一批女人,一批歌女。
“瞧,那种用轿子的,大多是送了美人进去的,这个李鸿英,一把年纪了,还这般不懂节制。”玉蝉子抬了抬下巴,对那李鸿英嗤之以鼻。
天下人谁不知,滕王李鸿英工书画,妙音律,喜蝴蝶,对美人珍宝更是趋之若鹜。一度的骄奢荒yín,曾引得朝廷大为不满,参本更是络绎不绝。可他江湖势大,又意不指朝堂,是所以上头那人也就索xing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你说这老狐狸究竟喜欢是男人还是女人,君无衣那小子虽矫作了些,可武林第一公子的称号却也不是白叫的,李鸿英有他在侧,怎地还这般饥不择食。”玉蝉子笑问道。
“你可别小看那君无衣,以色侍人,可也不是谁都能如鱼得水的。”单司渺说着伸了个懒腰,难得蒋莺莺同孟筠庭二人都没跟来,他也落的个清净。
本来蒋莺莺死活要跟,可玉蝉子坚持不让她去,最后gān脆将她关在了玉真观中,让孟筠庭看着。
由此可见,这一行,有多凶险。
“此话何意?”玉蝉子这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凑过去问。
“世间美人何其多,他君无衣有的,难道旁人就没有?”单司渺故意拖长了声调,转过头去,“可是,偏偏权倾武林的李鸿英只宠他一个,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玉蝉子又问。
“yù擒故纵,”单司渺顿了顿,“太容易得到手的东西,就没意思了,这是男人的秉xing,他君无衣也是男人,又怎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