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你的意思是…那李鸿英还没将他弄上chuáng?”玉蝉子眉头稍皱,继而狐疑地抬眼瞧他,“不可能,那小子被他养在身边十几年,哪有不碰的道理…何况,就算如此,你是如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单司渺咳嗽了一声,淡淡地扯开了话题。
“李鸿英右麾大将吕思捷前几日死在了一场夜宴之中,你可知道?”
“什么?吕思捷也死了?”玉蝉子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季万全尸骨未寒,连吕思捷也糟了秧,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要知道,吕思捷可同一向好色的季万全不一样,酒色不占,毫无破绽的人,怕不是相思门的女子能轻易所动得的。
何况,这还是在滕王阁中。
“玉长老的消息真是越来越不灵通了。”单司渺端起茶碗,啧啧了两声,气的玉蝉子白眼一翻,心想着如今人心都给你揽了去,这能直接到她手中的线报越来越少了,又怎么能灵通的起来。
当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可查出了是何人所为?”玉蝉子现在没功夫跟他耍嘴皮子,先捡了最要紧的问。
“尚未。”
玉蝉子刚点了点头,又听他道,“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些数。”
“哦?这么说,你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八九不离十吧。”单司渺答的心不在焉。
“说说看。”
“我刚说了,别小瞧他君无衣。”
“谁?君无衣?”玉蝉子不敢肯定,又问了一遍。
“是,君无衣。”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案,玉蝉子现在已经被他弄的有些恍惚了,这都哪出跟哪出。君无衣是李鸿英的心腹,怎么会对吕思捷下手呢,就算两人再不合,也不会挑这时候内讧啊。
“为何是君无衣?”
“因为……”单司渺话说一半,又沉默了下来,眼瞧着对面的玉蝉子抖着嘴角刚想发飙,赶紧抬了抬下巴,示意了客栈门口的动静。
“哟,爷们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前方的小二哥十分有眼力劲,眼瞧着一行带着家伙的江湖人进了门儿,赶紧迎了过去。
单司渺鼻尖一动,一股幽香的脂粉气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侧眼瞄去,只见一群大老爷们个个身着青衣,威武不凡,背后一把长弓十分显眼。可最显眼的,莫过于当中被团团围住的四五个身形娇小的人,虽用斗篷裹得严实,却也能隐约看出是几个女子。
一个回眸,单司渺与其中一双凤眼四目相对。女子长相如水,清淡无味,放在人堆里甚不起眼,可妙就妙在,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目。其中风qíng变化万千,此时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自己,那神qíng,仿佛是在沙漠里看到了一引绿洲,几乎放出光来。
这倒有些打趣的紧。
单司渺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同她对视着。
“先给两间上房,再来二斤白酒,几个小菜。”带头的那人一进门便打量起大堂中的众人,很快便注意到单司渺这一桌样貌出众的男男女女。单司渺见他眼神不善,端起茶杯收回了目光,心中却自有一番计较。
“好咧!”
小二应了一声,一行人被引至二楼,却还未进门,就见那女子轻呼了一声,一方丝帕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丝帕是上好的素缎,上头绣了寥寥枝叶,枝叶见缀着点点嫣红,却不是那芳华锦簇,不过是红珠几许,犹记相思。
单司渺下意识抬头去瞄那女子,只见她匆匆将指尖收入了袖中,对他展颜一笑。
那女子嘴角一弯,顿时一张毫无特色的脸上变的活色生香起来,正所谓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qíng目。单司渺瞧着心中一动,一丝痒意自深处dàng开,感觉似曾相识。
身旁的男人警惕地瞧了那女子一眼,见下面的单司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锦帕,下巴一抬,让手下去接了过来。
“多谢公子。”那姑娘微微欠了欠身,道了一句,便转身入了房内。
单司渺见那些人防范十足的模样,也不再言语,只冲对方拱了拱手,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那些男人见他并未再有攒越之举,便也就罢了。
“清音舫名伶白楚楚,虽样貌不是上呈,可风姿却无人可比的。”玉蝉子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倒觉得,武功或也是上呈的。”单司渺抬起眼道,“你相思门里的姑娘,可不像是这么好被擒住的。”
“呵,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玉蝉子说罢将手中杯盏一扣,笑的妖冶起来。单司渺见状啧啧了两声,看来,这些人怕是要倒霉了。
第65章 第十一章
夜间,静的厉害。
单司渺本在房里睡得正香,却被素颜雅香两个丫头硬生生从榻上拖了起来,此刻伏在这又冷又硬的房檐上,打着哈欠。
“门主,瞧,来了。”一旁的素颜侧过脸,让开了下头那一小块被打开的瓦檐,冲他招了招手。
单司渺凑过去一瞧,果见那白楚楚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中,丝毫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这等轻巧的步法,可不是一般姑娘家所有。
素手抚上了衣领,正打算要脱下外衫。单司渺把头又凑近了些,却被后天的素颜一把拽住了脑后束发拽了回去。
“门主,随便偷看女人换衣服,也太不要脸了。”
雅香亦在一旁轻笑。
“……你们玉长老呢?”单司渺无奈地摸了摸被拽痛的头发,这两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大概是自己太过放纵她俩,另外那个更是离谱,三斤半夜把自己叫出来,自己却是半响不见影。
“玉长老大约在其余几个姑娘那儿。”雅香答道。
“这些姑娘,都是相思门的人?”
“看样子是,四门自成一家后彼此都甚是防备,老门主在的时候,便对他们忌讳的紧,玉长老这一去,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单司渺点了点头,大概连玉蝉子对如今的相思门也不甚了解,毕竟她离门已久,此下忽生变故,他们也没来得及多做准备,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谁?!”一道黑影自窗边掠过,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单司渺却见白楚楚屋中一暗,竟是熄灭了蜡烛。
君兮何兮————
妾心盼兮——————
望之归兮君不知————————————
幽幽飘飘渺渺,凄凄惨惨切切,女人的歌声自远而近传来,似有若无,绕于耳旁,化作千指柔。那一音一句,如泣如诉,如鬼如魅,听来不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门主?”素颜雅香速来胆子不大,被这诡异的歌声一唱,便不自觉地往单司渺身边靠了靠。
“不急,先看看。”单司渺拍了拍身后的素颜雅香,示意她们莫怕,自己却闭了眼,仔细地辨别着那歌声的方向,再睁开时,已然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凑眼向下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