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
叶悔之嘟囔,“好心当成驴肝肺。”
叶惊澜揪叶悔之的耳朵,“你说什么?”
叶悔之一面躲叶惊澜一面答话,“我说永州那里绿檀出名,你给我捎个绿檀小玩件带回来,我瞧着郁弘有几个很不错,见天的跟我显摆。”
叶惊澜似信非信的诈叶悔之,“我怎么记得季沧海好像很中意绿檀的东西?”
叶悔之下巴一扬,“英雄所见略同行不行,带不带?”
“带带带,你就是来讨债的,”叶惊澜心qíng不错,“晚上留下吃个饭吧,难得回来。”
时辰也就才过晌午,离晚膳还很有些时候,叶悔之说我这人最识趣了,才不打扰你们二位继续酸了,说完一手抱着装软甲的盒子一手拎了串葡萄闪人,叶惊澜对着他后背喊,“明早记得去南门看你大哥我带军出城,风光着呢。”
叶悔之头都懒得回,“我才不去,睡懒觉。”
☆、53
叶惊澜伴着太子殿下出巡,果真如他讲的一般风光无限,不说城外驻扎准备同行的军队,单是禁卫军便调派了一千人近身守护,从皇宫到城门这一路数不清的百姓沿途围观,那派头那气势再体面不过,连当初季沧海回承安也不过带了八十龙骧卫,远不如这般声势浩大。太子殿下有皇族的矜贵,坐在奢华的马车里不露面,但叶惊澜却是高头大马在前开路,一身玄色武将官服穿在身上,趁得人越发唇红齿白、丰神如玉,承安城的姑娘们争相挤着向前,仿佛离叶惊澜近一些便能得了青睐似的,连负责沿途维持秩序的护城军都被这群平日娇滴滴的姑娘挤的苦不堪言,这般生得好家世好自己又本事的风流人物本该是国士无双,可承安城就出了三位,新科状元柳龙骧和少年将军季沧海、叶惊澜,护城军管事的心里苦,柳龙骧打马游街、季沧海班师回朝、叶惊澜护卫出巡,他是一次比一次心累。
叶惊澜慧眼如炬,在一群围观百姓中间还寻到了叶悔之和季沧海,朝着自己弟弟微微一笑,人群里瞬间发出一阵姑娘们激动而热烈的沸腾声,叶悔之默默捂脸,太丢人了。护城军管事一定想不到,此时最能理解他心qíng的居然是挤在人群里的叶悔之,叶悔之瞧着叶惊澜跟只开屏的大孔雀似的只觉得浑身起腻,想起当初季沧海回城时候他去围观过也是这么一副尊荣,越发的心里不舒坦。季沧海瞧着叶悔之这模样,生生在拥挤的人群里往旁边挪了两步,还嫌弃的问了一句,“你身上生了虱子?”幸好他们两个人抵不过那群女人殷殷的眼神不敢挤在女人堆里特意选了一处全是糙汉子的位置站着,不然季沧海话一出口只怕叶悔之周身的姑娘们要惨叫了,叶悔之咬牙切齿的回话,“我洗不洗澡你不知道?”
季沧海想了想,他确实不知道,前阵子忙的日子倒是自己洗澡时候抓过叶悔之过去,自己一边洗澡一边考立在屏风外的叶悔之功课,可叶悔之回房什么时候洗澡他如何知道。叶悔之瞧着季沧海一脸懵懂的表qíng,得意的问你难道敢说你没偷看过我洗澡?季沧海像看患了不治之症的人一般看着叶悔之,“你疯了?”
叶悔之面上无光,转了话题,低声说以后你带兵出城回城低调一点,不要每次都搞得沸沸扬扬的勾引大姑娘小媳妇,屁股上要是cha几根毛比孔雀抖的还欢实,季沧海反唇调戏,“我何时如你说的那般,你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叶悔之瞪季沧海,“上次你班师回朝我也是去北门围观了的,还在酒楼二层同别人gān了一架,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你什么样小爷我亲眼所见,没比现在我这没羞没臊的大哥qiáng到哪里去。”
季沧海神色微妙的看着叶悔之,叶悔之问怎么了,gān了还不让人说了?季沧海答说我觉得你gān了一架那件事才是重点,所以当时从天而降差点砸死我那个椅子是你扔下来的?叶悔之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茬,支吾了半天一摸鼻子,“那个,你回城花枝招展的事儿我就不同你计较了,我们还是聊聊天气吧。”
季沧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回说天气有什么可聊,不如我们来聊聊我的生辰贺礼,我那个木雕的雕像到底何时送过来,我又借你摆在枕边睡觉多搂了许多时日,你不要得寸进尺。叶悔之张了张嘴,居然想不出这句话应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是雕像所属权还是自己搂了睡觉还是得寸进尺,季沧海见叶悔之不能言语,悠悠又补了一刀,“果然你自己也觉得理亏。”
叶悔之满心沧桑,曾经他以为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一副水墨丹青,为人处世旷达深远,如今他才发现季沧海就是本批判小说,无处不刻薄刁钻,而且还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对着别人依然是不动声色润物无声的好上级、好知jiāo、好兄长,作为这个唯一自己是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瞧着叶悔之死过一遍般的表qíng,季沧海默默再捅了一刀,“你若实在无法面对自己的不耻,不然我们还是来聊天气吧。”
叶悔之炸毛了,忿忿的看着季沧海压低声音反驳,“我哪里不耻了,我怎么就不耻了?”
季沧海还是那副端肃表qíng,话却跟表qíng一点不沾边,“不然是害羞?”
叶悔之恨不得抢了护城军的长/枪在季沧海身上捅几个窟窿,“你才害羞,你阖府上下都害羞,你满朝文武都害羞。”
季沧海火上浇油,“我怎么没瞧出来你哪里不害羞。”
叶悔之怒极攻心,左右瞧瞧没人在意,踮起脚在季沧海脸上啪叽亲了个结实的,季沧海非但不恼,还挂上一种运筹帷幄十分满意的笑意,中了激将法的叶悔之表qíng像死完又死了一遍,难怪饱览群书的左chūn秋说凡是动了心的男女和患了脑疾的病人并无什么分别,他果然很有道理。
叶悔之亲季沧海周围的人没瞧见,却被一个了不得的人看了个真切,甄福海本来是太子殿下贴身伺候的宦官,可偏偏是个最喜欢炫耀惹眼的,出城这一段因着有百姓围观,他还特意找人给自己弄了匹马来骑,他在护军队伍里不显眼,盯着叶惊澜便分外眼红,见叶惊澜朝着一处笑的时候便也发现了叶悔之和季沧海。叶惊澜收了目光可他却没收,太子爷见天惦记着的人,派出去一查简直要了亲命,这叶悔之竟然是个江湖高手,怕是不能遂了太子爷的意了,用qiáng的十个太子爷也不够看,用药别说人家江湖人不易中招,真中了你能毒一辈子么,疏忽一次估计整个东宫都要人头落地了,用叶家威胁他更是笑话,叶家不威胁太子就不错了,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么个人物居然跟季沧海有一腿,难怪一向不管闲事的季沧海会出面维护叶悔之,而且这么多年明里暗里那么多高官贵戚想同季沧海结亲,他不还是只身一人,细细想来季沧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季家在朝堂是何等威势,虽然后来党争败了,可季家嫡子嫡孙照样稳稳当当的半分牵连也没有,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知道朝堂上还有多少他们家当年留下的旧人,叶悔之和季沧海这事儿待会出城一定要同太子讲,惹不起咱还是躲远点吧,也不是不能动可是着实犯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