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东
甄之恭又嫌歌舞吵闹,索xing把歌伎们赶了出去,自己直接拿着酒壶对嘴狂饮,誓要一醉方休。
又灌下两壶酒后,甄之恭总算醉了,摇摇晃晃地栽倒在chuáng。
却说丹娘惦记着玉仙阁里的qíng况,悄悄地贴到门外听壁角,然而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娇喘粗吼,只有一片高高低低的呼噜声,当下纳闷不已,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fèng,把眼睛凑上去往里窥视。
一看之下哭笑不得,两个她寄予厚望的花魁趴在桌上人事不知,而那位英俊多金的贵客则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chuáng上。
“不争气的东西!”丹娘咬牙暗恨,跟着推门而入来到chuáng边,试探xing地摇了摇甄之恭,唤道:“甄大爷,甄大爷?您还需要别的姑娘来伺候么?”
甄之恭缓缓掀开眼皮,醉眼朦胧地看了一身红艳如火的丹娘,忽地恶从心底起,腾地一下坐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丑死了!你怎么不穿绿?!给本大少滚出去,别站这里碍眼!”
丹娘瞠目结舌,跟着忙不迭赔礼道:“是是是,下回我一定穿绿!大爷您别生气,我这就滚了!”说罢匆匆出了屋,省得惹怒了这位金主以后生意难做。
甄之恭一摇三晃地下了chuáng,昏昏沉沉地扫了一眼杯盘láng藉的桌子与同样洒了酒菜的地板,嫌恶地皱起眉头,喃喃道:“还,还是回家好了。”
他踉踉跄跄地出了玉仙阁,来到鸣玉坊的院子里,团团打了两个转,然后按着胀痛的额角大呼:“马!本大少的马!”
guī奴们不敢违逆,赶忙牵了他的坐骑黑风来。
甄之恭抬了两次腿才翻身上了马,黑风极通人xing,无需主人命令,径自撒开四蹄离开了鸣玉坊。
丹娘闻声而来时一人一马已经走得不见影了,当下拍着大腿破口大骂。
黑风驼着烂醉如泥的甄之恭安全顺利地回到甄府大门外,自有门卫叫了下人将大少爷抬回了屋子。
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天,窦家富刚刚睡着没一会儿,便被数人进门的动静吵醒了,起来见甄之恭酒气醺天地被人抬进来,不由又是诧异又是担心。问那几个下人他家大少爷怎么会醉成这样,却无人答得上来。
甄之恭被放到chuáng上后,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话,窦家富俯下身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豆腐……”甄之恭低低唤了一声,连眼睛也没睁,猛地伸出胳膊准确无误地勾着窦家富的脖子将他扯进怀里。
窦家富“哎哟”一声,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甄之恭压住手脚动弹不得。
清醒时的甄大少他尚且不是对手,何况现在喝醉了酒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根本由不得他反抗。
把人圈进怀里后,甄之恭心满意足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狗一样耸着鼻子嗅了两下,跟着睡死过去。
几个下人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言语不能。
窦家富不无尴尬道:“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好。”
下人们见的确没有自己cha手的余地了,便一同退了出去。
窦家富窝在某人怀里,没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睡着前最后的意识是,恩,还是这样睡着舒服,虽然两个人贴得紧了有点热……
第30章 错乱
前一晚由于折腾得太晚,窦家富一觉睡到大天光,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酸麻,比推半天的磨还要累。
他迷迷糊糊地想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腿脚,却发现动弹不得,睁开眼来上下瞧了瞧,才明白是身后有人用手臂紧紧地箍着自己的腰,一条修长的腿还毫不客气地压在自己的腿上。
窦家富忍不住抱怨:“猪啊,长这么大块头gān什么,重死了。”
男人依旧沉酣未醒,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他颈中,兀自带着醇厚的酒气。
窦家富只觉脖子里又热又痒,不由偏了偏头,努力伸出一只手来将垂在自己肩窝里的那个脑袋往边上使劲推了推。
甄之恭歪了歪头,眉毛跟着皱了起来,一脸的不耐与不满,无意识地手上用力,窦家富便如咸鱼翻身一般转了过来,变成与他面对面的姿势,然而依旧未能脱离束缚,腰腿再次被严严实实地压住了,分毫动弹不得。
窦家富心里骂了一句,无奈放弃了挣扎。
两人面孔相距不到半尺,他看不到别处,只能百无聊赖地研究那张沉睡不醒的脸。
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这张脸,直观比以往的印象要鲜明得多。
他有乌黑而浓长的眉,尾端剑锋一样锐利,总是神采飞扬的样子,不像自己的,色淡而形平,没有半点气势。
他的睫毛也是浓密黑长,犹如羽翅,虽然现在闭着眼睛,看上去温和无害,但一睁开来便会慑人心魄,幽幽沉沉有如无尽深渊,让人不敢bī视,只恐被无形的漩涡拉扯了下去,再也脱身不得。
他的鼻梁高挺笔直,令他的轮廓显得愈发深刻醒目,刀劈斧削出来的一般。
他的嘴唇形状分明而削薄,大多数时候都绷成一线,彰显着主人的专断与自我。有时唇角微微翘起,也往往含着讥讽与嘲弄。不过,偶尔又含着某种意义不明的兴味,如小钩子一样抓挠着人心,让人莫名生出苏麻之感。
看了半天,男人仍然不醒,窦家富起了玩心,试探着伸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然后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熟悉的模样。
片刻后,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由“嘿嘿”yīn笑两声,开始大肆玩弄这张俊脸,或者弹一弹脑门,或者掐一掐脸,或者捏一捏鼻子,或者扯一扯嘴角,把往日里被此人压迫的仇悉数报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时,那双羽翅一样浓黑的睫毛颤了颤,眼睛旋即睁了开来,只是仍然带着醉后的迷离与慵懒,不复平日的冷厉深沉。
窦家富一时惊了,呆呆地愣住,手还停在那双薄唇边进退不得。
甄之恭目光散漫地看了窦家富片刻,突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头跟着便低了下来。
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时,窦家富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呼吸在那一霎戛然而止,灵魂倏地出窍离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某个湿热柔韧的物事蛮横地撬开他齿关,蛇一般qiáng势钻进口腔中翻搅时,他才终于如梦方醒,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他刚一动弹,身上呼吸已然变得粗重的男人便发力将他压得更紧,一只大手将他两只手腕牢牢钉在头顶,另一只手自他领口滑入在他胸前胡乱摸索,唇舌更加用力地在他口中吸吮勾缠肆nüè不休,似要将他撕皮拆骨吞吃入腹一般。
窦家富的舌头又麻又痛,肚子又被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死死地顶着,似乎要像匕首一样捅入腹中。
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下又惊又慌又羞又怒,手脚被制无计可施下猛然闭合齿关,狠狠地咬住了口里那条滑腻的物事,腥甜的铁锈味随即在口腔中漫延开来。
“唔……”
一声闷哼,化身为láng的侵犯者终于抬头后退侧躺至一边,不可置信地瞪着窦家富,一丝血线顺着唇角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