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
我含糊作答,急步前行,抬头见众人已候在路口,除了东府的几人外,雀使门下众多高手,也全都赶来了。
我又是惊喜又感诧异,难怪白衣僧跑得比兔子还快,如此阵容,足以对怨憎会杀个回马枪了!当下与众人见过,匆匆互叙了几句,便上马与众人驰往怨憎会巢xué,yù赶在怨憎会转移藏身处前,集众之力,一举将敌歼灭!
霍王二氏,因“受了惊吓”我命人将她俩连同胡九一道护送回府。两妇一去,我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了两妇在场,怨憎会即便指面道出bī行乱仑之事,也不过形同泼污造谣。
骑行中,我见霍锦儿夹在数骑后,故意勒缰甩旁,让过旁骑,随后纵马一冲,与她并行。她乌亮的眼波扫了过来,虽未出言问候,但唇角抿动的笑意,眉梢飞扬的欣慰之色,却让她朝前而望的面庞容光焕发,那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含蓄之韵,分外动人。
“霍姨,你们怎地这么迟才赶到?我差点没命了呢!”
我压低声音,带着受难后的撒娇,半真半假地埋怨。
“离得太远,系魂术失效!走了好些岔道,只得倾府全出,分路探寻,所幸摸上这边后,感应增qiáng,愈发分明,方传召他路人马一道赶来。”
霍锦儿微含瞠意地瞟来一眼,略叙了众人寻到此处的经过。她迎风转首说话,脸儿被大风chuī得红扑扑的,耳旁发丝不住后飘,随着夹鞍身跃的骑行,柔软的腰肢下,丰满的臀胯在马背一升一坐,我心上竟然幻起她于chuáng第间起坐套弄的娇姿,一时不由得胯下大硬。
对我的暗窥,霍锦儿显然有所察觉,偏又不能指明道破,那份羞恼便也隐隐约约的,摆不到脸上,过得一会儿,只听她娇叱一声,微拧着眉,扬鞭一挥,马蹄扬起一阵烟尘,将我远远甩在后边。
我正yù策骑跟上,忽地,左侧另一条道上蹄声隆隆,烟尘滚滚,又有大部人马赶来,瞧骑行方向,正与此道于前方不远处jiāo汇,我心下一警,想起白衣僧曾派人联络“湖州众友”疑是怨憎会的援军,正要提醒众人戒备拦截。
却听那边有人扬臂遥呼:“十妹,可是有少主的消息了?”
喊话间,两条道上的人马策驰不停,离得愈近,只见那边领头的正是关西魔、辕门shòu,身后紧随着百来骑,大约是留守东府的人马。
关西魔一眼瞥见我正在人群中,当下大喜,大叫:“少主无恙,真是太好了!”
我问身旁的京东人语:“他们怎地也来了?”
京东人语微笑道:“不仅他们,临安西城外的这片地界,各条道上都有咱们东府的搜查人手。昨夜遇吴刚阻扰,失去怨憎会踪迹,我们心急如焚,当即传召东府倾府皆出,分路探查,临安城内各铺坊行会的旧属先后听到消息,顿时炸开了锅,一传十,十传百,也都纷纷出动,目前,这西郊遍的都是我东府人马,人数只怕不下千人!”
乌鸦嬉笑道:“嘿嘿,怨憎会这回捅了个大马蜂窝,把你们东府这些虾兵蟹将、徒子徒孙全招引出来了。”
小狂蜂道:“人多没用,人多没用!”
宋恣未理会小狂蜂的“杂声”愤容道:“少主不慎被擒,实乃我东府的奇耻大rǔ!咱们东府好歹也是地头蛇,此番不将怨憎会巢xué捣个稀巴烂,雪此大rǔ,咱们东府从此也难以抬起头做人了。”
这时两方人马已于道上汇合,关西魔远远听见,他历来语无遮挡,也不管当着霍王二氏及霍锦儿、纪红书等女流之面,当即嚷道:“不错!他奶奶的,这回非要把怨增会guī孙们的卵蛋全都挤出来,一一捏破不可!”
乌鸦道:“怨憎会也有不少女流,只怕没有卵蛋可供你下手。”
关西魔一怔,当着纪红书等女流,不便回嘴,口中却嘿嘿怪笑起来。
众人中也有会意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亵笑。
小狂蜂嚷道:“咦,你们笑什么?不明白,不理解!”
蝙蝠于马上倾身,“啪”的一声,敲了他脑门一记,道:“疼不疼?”
小狂蜂莫名其妙,怒道:“当然疼!”
蝙蝠道:“给我们雀使门下男子丢脸,这是略示小惩!”
小狂蜂抗声直叫,众人也不理会他。
临安郊外这片农田,正处于官道附近,有许多条小道都由此穿行,通向官道,各条道上不断有东府人马汇来,有骑马的、有驾车的、有赶驴的、也有徒步的,短短一段路程,身后的行列已聚起四、五百人,众声鼎沸,群qíng激昂。
我自小于青阳山修练,讲究心平气和,与世无争,不怒不躁,何曾见过这等前拥后继、赶赴大打群架的场面?只觉头脑发热,冲动不可抑制,修道者所谓的“沉静之气”早被我抛向九霄云外。
“就在前边了。”
众骑过了田埂夹道,踏上荒坡,我抬首一望,指着前方大叫。
这段回程,众人疾驰足有一刻才赶到,可见方才我逃命时有多慌急,跑得有多快了,果然是人也是要用鞭子驱赶的啊。
策马赶来的众人,陆续于院前坡下聚齐,阵容气势不凡。
那白衣僧见机先行赶回,即便不及转移,定然有所防备了!对付怨憎会这等江湖高手,大部分武艺寻常的人,确如小狂蜂所言,其实并无大用,为免徒增死伤,当下众人略作分派,留下大部人马在外将院子团团围住,拦截逃敌,其余高手则qiáng行攻入院内。
我受困多时,此际功力尽复,身边又无羁绊,正要出口鸟气,当下越过众人,一骑当先,冲向院门,yù待头阵破关。
“少主!”
宋恣在后唤止,拍马赶来,伸臂略拦,低声道:“小心中了敌人伏击!正门定有高手把持要津,咱们只在前边佯攻,却从两翼包抄进去,如何?”
“哧”的一声笑,却是硬挤上前来的蝙蝠听见了宋恣的话,冷笑道:“宋三郎,你莫是行军对阵多了?还‘两翼包抄’呢,耍那些鬼祟有什么屁用?嘿。且看我雀使天军的霹雳手段,”
语尤未了,身影从马背跃下,足不略停,一径掠向院墙,口中“先声夺人”地叫道:“怨憎会小贼,你爷爷蝙蝠来也……”
嚷叫未毕,只听他惨叫一声,众人吃了一惊,抬头望去时,却是小狂蜂趁他喊话之际,先行跃过墙头,进了院中。
蝙蝠戳指怒骂:“小狂蜂,cao你爷爷的,你竟敢抢我的头汤。”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怒犬,蝙蝠忿怒地登上墙头,也窜入院内。
众人正待入援,忽见蝙蝠与小狂蜂同时又回跃墙头。
蝙蝠摇头道:“院内没人。”
小狂蜂则道:“连个鬼影子也不见。”
我吃了一惊,怨憎会众人闻风逃离倒也罢了,那么师姐与青袍人呢,以两人的身手功力,怨憎会理应没这么快击败两人,将张宁救出而逃逸,当下喝问:“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蝙蝠与小狂蜂齐齐摇头,小狂蜂又跃上更高的门头,转首张望,寻觅逃敌去向,蝙蝠也飞身跃上,肩侧向小狂蜂一挤:“喂,闪开点!”
小狂蜂受蝙蝠轻轻一碰,竟然守不住身子,身子一倾,仰跌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