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江麟怔了怔:“怎么验证?”
江进qiáng健的手臂一收,猛地将我揽在胸前,灿然一笑:“让我试试这身子是不是够销魂?”
江麟呆住,我大怒。
可是江进看准了我内力不济的弱点,对我的招式毫不理睬,硬是靠qiáng悍的内力将我制住,越是反抗,越是无法动弹。他从从容容地捏住我下巴,轻轻抚了抚,笑道:“嗯,抱起来感觉真是不错,怪不得大哥将你当块宝。你愿意当我的宝么?快说愿意。”
我气得眼前一黑,几乎要吐血,只觉得身子被越抱越紧,胸口被一股内力压住,渐渐喘不过气来。江进还是抚着我的脸,低笑道:“亲我一口,马上放了你。”
我看清楚他脸的方向,吐一口唾沫,江进将头一偏,对已经呆了的江麟道:“他不肯勾引我,是不是要用qiáng?”
我又急又怒,气喘吁吁吼道:“畜生!”
江进却抱得更紧,笑道:“你叫我什么?本王长到现在还没被人骂过,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手臂一弯,将我横抱起来。
我大惊,却仍然无计可施,qiáng大的内力将我压制得手脚麻木,我突然意识这是一个更可怕的人。江进不像孙膺,不像江容,更不像江原,他风流出名,却更以悍勇出名,而且,做起来事来不计后果。
江进轻松抱着我向屋内走,似乎他手里只是一个婴孩。意识已经有些朦胧,江进的压迫、醒酒汤……能做的,惟有用力吸气。只是我在无法挣脱的桎梏中,看到了江麟立在一边,他犹疑地看着我,却也只是这样,我向他投去冷冷一瞥,静静地闭上眼。那个小鬼,他真是不害死我不罢休了。
铮的一声响起,脚步声忽然停住,是江进宏亮的声音:“麟儿,你做什么!”
“王叔,请你放了他。”江麟没有底气地叫了一声,一把剑落地,我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扯住了。
再睁开眼,江麟焦急地挡江进在前面:“王叔,不行,放了他。”
江进冷冷回看他,这一瞬他变得跟江原十分相像:“麟儿,我在达成你的愿望。你不是要他消失么?只要过了今晚,你父王就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我听了这话,不屑地哼笑一声。江麟看了看我,抿着唇道:“不行。”
“不行?这样不可多得的人,错过还是我江进么?”江进挑了挑眉,忽然笑道,“这样吧,王叔让你先亲一口,你以前不是说也要尝尝么?”说着将我向他身前凑去,我无法动弹,冷冷看着他。
江麟微红了脸,下定决心般直视江进:“王叔,你这么做的话,我就去禀告父王!”
江进微微眯眼:“我若不在乎呢?”
“上次王叔硬纳了早有婚约的良家女子为妾,不知皇祖父是怎样说的?这次,这次王叔行为更甚!”
江进嘿然一笑:“好麟儿,居然这么威胁你王叔。”
江麟已经无暇他顾,急道:“王叔,只要您放了他,我……”
我忽然觉得全身为之一松,江进已将我稳稳放回地上,他严肃地看着江麟:“如果你不想这样,就不要在我面前玩火,这次你联合的是王叔,后果尚可收拾,如果换成别人呢?你已经十三岁,要做什么,自己想清楚了再做。”指指我道,“就像凌主簿,他是你父王的重要幕僚,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但你动手前别忘了问过自己:究竟有没有那样恨他,希望他遭遇什么后果?这个教训,要牢牢记住!”
江麟咬着唇,默默低头。江进却已经郑重为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一点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接着义正词严地要求江麟向我赔罪。我靠在墙上,听到江进的话,竟不能立刻分辨真假,只有苦笑。
接着江进命人取来许多珍贵宝物,说是连同刚才的事一同弥补,不由分说派人送去我住处。我冷眼看着,明知他半真半假,却无可奈何。江麟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安。最后告辞时,他站起来,仿佛想与我一起回去,我却只冷淡看他一眼,独自迈出房门。小鬼这样害我,虽然不能报复,却也不想让他舒心。
夜色沉沉,还伴着冷风飕飕,我经过南馆的甬道时,不由缩紧了身子。就在这时,道路尽头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过,我停下脚步,轻叹一声:“出来吧。”
那身影重新从墙边出现,一深一浅地向我走来。借着天幕透出的微光,我看到他jiāo织着苦涩与激动的眼神,心猛地缩紧了,紧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在黑暗中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知道,躲不过,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认不出。
易青走到我跟前,停了片刻,终于用低哑的颤音叫了一声:“殿下……”
我眨了眨眼睛,竭力平静声音,轻声道:“别这样叫,我已经不是了。”
易青愣了一刻,接着痛苦道:“怎么可能是这样?殿下,皇上没有找到你吗?朝廷没有派兵么?”
我示意他低声一些,先问他道:“你怎么在这里?他们让你随意走动么?”
易青道:“韩王把燕骝同我安置在这里的一间小院中,并没有严格限制行动。”
我点点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被俘的?刘钧呢?”
易青眼中露出悲愤神色,含泪道:“殿下,刘大哥……他被刺穿了胸膛,力战捐躯……我被人一刀砍在脸上,昏了过去,醒来便被俘虏,带来了这里。”
我想起临走前那最后一瞥,刘钧大喝着让我先走,又想起远在建康的刘恒,心里抽痛,又问道:“难道蜀川余孽竟然串通了北魏么?”
“什么蜀川余孽,那就是北魏人啊!他们冒充蜀人,想要置殿下于死地,造成朝内混乱……”
我脑中一闪,急促问易青:“你确定?居然是魏人搞鬼?”
易青悲痛道:“是,否则我也不会被带来这里,只是当初埋伏我们幸存的人已经全部灭口了,死无对证。他们用了很多办法,想要我归降,我本来打算以死相抗,谁知他们又抓到了燕骝。这些日子,若不是为了照顾燕骝,想着有一天能将它jiāo给你,我恐怕早已殉国了,却没想到殿下也……”他顿了顿,突然扬起头,“殿下,我听出魏人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
我简单告诉他南越的事qíng经过,又告诉他现在埋名天御府的事实,易青听得震惊不已,却怎么也无法相信,因为在他心里,一切本不该这样。最后,他含泪问道:“殿下不打算回去了么?”
我淡淡一笑:“南越并不少一个越凌王,就算回去,谁能容我?今天要不是燕骝失常,我怕在这里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易青露出绝望神色,颤声道:“那,殿下,燕骝,你驰骋疆场的一切,就这样甘心放弃么?我们,就这样虚度时日?”不等我回答,他飞快道,“以殿下在南越军中威望,若是找机会重回荆襄,只要振臂一呼,长江沿线,必然揭竿而起!到时顺江东下,直bī建康!就算太子也动不了你,难道还怕皇上不肯承认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