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完结
步回辰跟倚在门边的沈渊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沈渊手按门框,食指微微向自己身前一勾。步回辰明白他的意思:他僵尸之体,无毒可伤,要为自己试药,却是最合适不过。微一沉吟,点头道:“既如此,你扔过来吧。”沈渊伤重无力,他却不能让颜无咎靠近沈渊半步。
颜无咎依言掷出那个鼻烟壶,步回辰看准来势,袍袖一拂,扑出一股掌风。颜无咎一愣,便见那鼻烟壶在空中忽地转弯,平平地向沈渊那处飞去。沈渊伸出手来,那鼻烟壶不偏不倚,便落在了他的掌中,便如步回辰随手递过,亲交到沈渊手中一般。颜无咎见了步回辰这等收发随心,出神入化的内劲,心中乍舌,不敢妄动,只得双手笼在袖中,微笑瞧着沈渊行事。
沈渊伸指掀开鼻烟壶盖子,立时嗅见一股茅根的清香。他虽不精于用毒,但惯识江湖行径,毒~药解药,自然一嗅便知。就着房内的微弱烛光细瞧,见壶中药膏色泽青碧,气息馥郁,显然决不会是毒~药,当即问道:“这么一点儿,怎么能救得亭堡中的千余人?”颜无咎微笑答道:“毒气既然是嗅入心肺中伤人,那解药也只需嗅闻,便可解毒了。”沈渊点点头,道:“你这解药作草木香,气味可也太浓了。给江湖上毒~药名家试了,只怕会嫌你不识君臣佐使,通幽入微的炼药之道。”颜无咎一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含笑应道:“小哥慧眼如炬,确是老朽炼药时火候太过,以致药性霸道了些许,却不损药性。”
步回辰见解药已经到手,不欲再耽误时间,便道:“颜门主既然倾心结纳,本座自然倒履相仰。便请颜门主清理门户之后,到军帐中与本座述话便了。”料想颜无咎毒阵无功,定不敢再生事端。自己虽应承了沈渊灭口,但如今势态,救人方是第一要务。因此并不穷追,便向扶着门框的沈渊走去。刚走两步,便也闻到了那股香入肺腑的茅根清芬。
第69章 教中叛逆
颜无咎微笑道:“是!”踏出一步,右手一伸,便似要向那伤腿太监的顶门抓去。这一抓身随劲动,力大势猛,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了手爪之上一般,连一幅宽宽的袖子也由臂至肩地鼓了起来,便如一个吹足了气的布袋一般。
步回辰眉头一皱,猛然回身,挡在沈渊身前,右掌疾撩,“嘭”地一声,雪花四溅,封住了颜无咎的偷袭之势。颜无咎惊得连忙倒退,双掌护住面门,生怕他驱毒回袭自己。一直在墙边覰觎的一名天池蒙面弟子见状,却忽地双手连伸,偷过空隙,直向沈渊右肩抓来。
护着沈渊的步回辰岂会将他放在眼中?当即右掌自顺势掠出,直向他面门劈来。那弟子掌法甚是巧妙,忽分回撤,正好屏住了步回辰右掌掌力,仗着步回辰不敢与他对掌相接,隔空运起双掌之力与之相抗。步回辰哼了一声,左掌连环推出,便要以劈空掌法拍击他前颈的“紫宫”穴。忽惊觉丹田空茫,雄浑真气竟尔提不起来,掌势立时一滞。那一直匍匐在地上的太监见状,立时一个“懒驴打滚”,着地滚入中门,正好觑住了步回辰掌法中的空隙之处,右臂暴伸,浸着青蓝色泽的五指,顺势搭上了步回辰的左腕!与步回辰相抗掌力的天池弟子嘿嘿怪笑,掌力如潮,涌将过来。
沈渊大叫一声,一把松开门框,踉跄扑了上来。步回辰大惊,喝道:“别过来!”不顾自己左掌伤势,挥臂摔开腕上太监,双掌齐出,掌法变幻,勉力提起最后一丝真气,一掌劈向那正要翻臂回拿沈渊的天池弟子胸口。那人哪受得住步天教主这一击?当既肋骨塌陷如腐,滚倒在地,立时毙命。
颜无咎狂喜万分,心道这毒沾体便腐骨摧心。步回辰虽内功卓绝,只怕也抵不过一炷香功夫。且还要行险杀人,催动血脉运行,那更是自寻死路。眼见步回辰蹒跚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闭目运气,沈渊已扑在他怀中,捧住他的左手手腕,张口便咬,肩头耸动,显然是在狠命吸毒。颜无咎摸着面幕下的胡子,呵呵笑道:“步教主的这位内宠,倒当真是情深意长。将毒血吸进嘴里,是想要同步教主一同上路么?”脸色一变,喝道:“黄泉路上,便让你们俩作个伴儿,也不妨事。但宁王以千斤黄金,并西北指挥使的职位,买步教主的脑袋,老夫可不能不取!”说着,向剩余的两名弟子作个眼色,两人会意,一左一右,逼在步回辰身侧,将他的退路封堵得一干二净。却慑于他中毒后还能杀人的神威,一时不敢争先上前。
沈渊对周遭险境恍若不见,只一口一口地吮着步回辰腕上毒血,吐在地上,直至吮出来的血色变作鲜红,方才停下。又自鼻烟壶中挖出大团解药,象泥瓦匠抹水泥一样地往上乱涂。那解药是用数百种名贵药材调配炼制而成,费去颜无咎无数心血,被他这样糟蹋,气得颜无咎吹胡子瞪眼,喝道:“小子混帐!”纵身扑上,伸手便来夺沈渊手中的解药。
他见步回辰一臂低垂,闭目不语,高大身躯无力地靠在墙上,显然是站立不稳的缘故。沈渊亦是攀在他怀间才勉强支住身子,两人相互支撑,都是摇摇欲坠。心道步回辰此时已到强弩之末,自己若再拾夺不下来,身后那从几名大内中收来的弟子若在宁王面前嚼舌说嘴,自己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因此右手向沈渊手中解药抓去,左手五指却环作圆弧,使出一式天池派锁喉掌法“芝盘翠微”,便向步回辰颈上拿来!他身后三弟子见状,知他一击必中,都大声呼喝,道:“宁王的千金之赏,是颜师父的了!”
忽听颜无咎一声嘶叫,声音虽不甚响,却凄厉异常。那枯瘦五指离步回辰颈项不过寸许,忽地凝滞,再进不得半分。两名弟子大惊失色,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闭着眼睛的步回辰颈上亦能发出劲力伤人?便见颜无咎身体晃了几晃,向后便倒,仰天死在雪地之内,脸上已是漆黑一团,显然是中了自己毒门中的剧毒。沈渊靠在步回辰胸前,冷冷讥讽道:“阎王爷的万金之赏,是颜门主的了。”右拳一晃,五指指节握得参差不齐,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打穴高手所用的棱角拳,若被打中,指节点穴,内劲立时闭住经脉,中者非死即残,端地是厉害无比。又见一枚金针正亮在指缝之间,灿然生光,正是自己门中见血封喉的侵毒金针,不禁相顾骇然。沈渊微笑道:“还有哪位想上来试试身手?”
原来沈渊虽无内力,但以他之智,现身在这危险之至的杀场,岂能全无防备?早乘众人不注意间,自窗下的尸体身上将带毒的金针拔了数枚出来。方才颜文咎扑上来夺药,他虽无力相抗,但认穴功夫依旧妙绝毫巅,将金针夹在指缝间,对准了颜文咎手腕上的“内关”要穴。颜文咎骤扑之下,等于自己将穴道送上了针尖之上,透劲直刺。“内关”穴属手阳明经要穴,又是八脉交汇之处,直通心脉。这般劲力十足的一刺,便是针上无毒,也要令中者半身俱废。何况那金针还带着剧毒?颜文咎谋划半世,为光大自家毒门费尽心力,不想到头来竟是自己用劲,将一条老命送进了鬼门关。剩下的那三名天池弟子瞧着师父一招未交,便即惨死,都猜想沈渊武功绝不逊于步回辰,直吓得心惊胆裂,一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冒险上前。
沈渊靠在步回辰身前,听他呼吸时快时慢,显是在勉强运力,轻声慰道:“你好好调息运功,这几个杂碎不碍事。”他大高手气度,便是内力尽失,重伤未愈,对敌之时亦是沉稳如常。步回辰听得微微一笑,伸右臂护他在怀,低声道:“那可不成,本座还有六招未发,公子计数便了。”沈渊一怔,刚要说话。步回辰右足一勾,已经将近旁一名士兵尸体旁的长矛踢了起来,隔袖抓住,提气喝道:“方汉慈,你的天池派功夫,倒使得似模似样的啊!”
那躺在地上的伤腿太监听言,身体一颤,终于颤巍巍站起身来,扯下面幕,露出一张干枯起皱的脸,眼皮发青,颌下无须,赫然便是个老迈太监。步回辰却毫不动容,冷笑道:“你故意着我埋伏,伤了右腿。便想让我瞧不出你的旧伤来?”
那太监哀叹一声,终于躬身道:“教主,你好眼力。我向颜无咎学了这些时日身形掌法,却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说着,又举起手来,抓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果然是方汉慈那张面团团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俺是存稿箱……银筝那家伙已经溜出去玩了……所以,明后天停更……四号见……
谢谢陪我这么久的所有朋友,2016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第70章 暗夜迷局
他微微侧头,看看用没受伤的右臂护着自己的男人,见他虽中剧毒,依旧镇定如恒。与自己笑谈打赌,喝破方汉慈伪装,俱是成竹在胸,毫无惊慌失措模样。胸中忽觉安慰,心道:“这个时候,难道我还会怕死不成?”忽地便想起那日步回辰所说的“生死一处”来,心中一荡,立时震慑心神,靠在步回辰肩上,护住他的左侧伤臂。
方汉慈看二人情状,心下踌躇。步回辰教主积威之下,他虽叛教,一时也不敢冒犯;沈渊又象是他命中的天魔星,一遇上就要大吃苦头,心有余悸。因此只得思索别计,向己方两人斜斜示意一眼,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若让他运气周天,功力尽复,咱们都是死路一条!”另两人对望一眼,一人顶道:“既如此,你怎地不动手?”
步回辰哈哈一笑,道:“步天教叛徒在本座手里,必无活命之望。你们两个倒与我没什么干系,自寻活路去吧。”那两名天池派弟子对视一眼,齐道:“好,确是与我等无干!”慢慢地齐齐后退,忽地一纵身子,齐刷刷地翻过了身后矮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方汉慈哀叹道:“定泰皇家养的大内高手,早已人才凋零,尽出些没用的脓包。教主,我落在你手里,那也是无话可说。只求你看在我侍候过先教主二十年的分上,赏我一具全尸……”见步回辰不置可否,额头见汗,颤声道:“教主,我受南宫兄妹之辖,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声音颤抖,仿佛被台上的呼啸北风吹得断断续续,续道:“南宫蝶现下,已离了天仁山总坛……”步回辰笑道:“不见得吧?守备甘凉郡的将军丁长冲,领危宿多年,对教中忠诚不二。南宫蝶没有南宫炽的保护,哪敢轻易到他的辖地中去?”方汉慈吓得结巴起来,应道:“是,是,万不敢欺瞒教主。南宫炽果然已从河南道回来……”步回辰笑道:“算了,你不愿说,就不必说了!”右臂一挥,长矛斜掠半个圈子,便听一声惨叫。一名从屋上跃下偷袭的天池派弟子已被矛尖刺中右眼,贯脑而入,气绝身亡。另一名同时跃下的弟子见状,知道偷袭无功,连忙反身上窜,避过他矛杆反挑之势。方汉慈却深知不能让步回辰有喘息之机,连忙猱身而上,抢近身旁,使擒拿手来夺他手中矛杆,喝道:“他失了内力,咱们齐上便了!”吼叫之下,屋顶雪块簌簌而下,打得屋檐下三人满头满身俱是雪粉雪沫,幸而天池派不曾在屋顶放毒,这雪也只是寻常雪粉,并不伤人。
步回辰虽内力受毒气所挫,无力游走周天,但习学过的拳法剑术众多,招式之精,亦是非同小可。奈何方汉慈在教中三十余年,平日里亦有过随侍他过招练武的时候,早就揣磨过步家的招式路数,自然能见招拆招,步回辰想在百招内占他上风,亦是难能,何况与沈渊定下的数招歼敌之约?长矛一摆之下,忽地不避不让,任凭方汉慈抓住了矛杆。
方汉慈大喜过望,当即右掌用劲,想要一举拗折手中矛杆。忽觉一股大力,透杆而来,激得他虎口震裂,剧痛难言。大惊之下,正要松开矛杆,却觉得手掌被一股极大的粘力拉住,脱手不得。急道:“快来帮忙!”身边的天池弟子早已抓住矛杆,一同屏力狠夺。
步回辰亦在运力硬扛,他熟知方汉慈性子,狡诈多疑,若估着己方占不着上风,立时便会逃逸无踪,自己此时功力大损,定然追之不上。因此不惜自暴己短,诱他上钩。此时见三人已在自己掌握之中,便勉力运气,与他们角力夺杆。沈渊亦明白他的用意,知道此法大是行险,心中忧急难耐,却也无法可想。只觉他左臂还半扶半抱着自己,更是懊悔:“我怎地没瞧出那解药有诈来?”但那解药非是迷药,只是因为药性霸道,便有散功之力,任是谁也瞧不出来,那却也是无法可想。
正焦虑间,忽觉手背有异,他低头一看,便见步回辰右手伤处重又裂开,鲜血和着解药,一滴一滴滴在他手背之上。沈渊又惊又忧,恨道:“他已经拼尽全力,若是再这般流血,可不得了。”忽地想起那瓶“薛荔衣”来,心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带在身上?”他本就半倚在步回辰胸前,此时便忍不住伸手触摸,想瞧瞧是否能取将出来,为步回辰止血疗伤。
他的右手刚碰到步回辰衣襟,忽觉一股灼热之气,自指至臂,直冒上来。步回辰亦觉胸前“膻中”穴忽地滚热无比。“膻中”本就是气海要穴,这一下热力源源,立时将步回辰散入经脉间的无上内力激发了出来!步回辰骤然大喝,矛杆上巨力顿生,方汉慈与那天池派弟子手臂直被他压将下去。方汉慈情知不好,立时拼力撤掌,左手刚空,便是一招“笑生双靥”,径夺步回辰双目。
他们四手俱握矛杆,也扛不住步回辰一掌之力,何况又撤一掌?步回辰手上一轻,矛杆立时疾弹而出,将那名天池派弟子远远扫将出去,惨叫一声,摔跌在矮墙之下,颈骨断折,毕命尘埃。但方汉慈双指也己夺至步回辰双目之前。
步回辰仰头闪避,方汉慈争的本就是这一刻之机,手指不撤而双足径滑。忽听一声惊慌大叫,喝道:“别伤教主!”一柄飞刀破风斩雪,疾射过来!方汉慈本已身在半空之中,正要扭身疾纵,窜过矮墙,却恰好迎面碰上飞刀之势。眼睁睁地看着飞刀直斩向自己脖颈,惨叫一声,颈间鲜血四射,立时摔下墙去,跌落望楼。
步回辰一把搂住怀中的沈渊,目光冰冷地盯视着从夜幕中疾窜至望台上的身影,一时没有则声。
南宫炽满脸惊慌,又透着几分喜悦,奔上数步,叫道:“教主……”见步回辰将轻澜公子护在怀中,神情冰冷地瞧着自己,声音骤然低了下去,低头道:“……你可安好?”
暗夜之中他骤然出现,猎杀方汉慈,实不能不令人心生疑惑。南宫炽也明白自己身处极大嫌疑之中,当即要跪地行礼,步回辰沉声喝道:“地上有毒!”南宫炽一惊,步回辰矛锋电闪而至,连点他身上数处大穴,淡淡说道:“你暗器功夫太狠,我不敢掉以轻心。”南宫炽受制当地,驯顺低头道:“是,属下全凭教主处置。”
步回辰盯他一刻,目光变幻不定。沈渊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先冶伤。”南宫炽惊道:“教主,你受伤了?”满眼忧心惶急之色,却苦于动弹不得。步回辰扫他一眼,神色如冰似刃。南宫炽心中一颤,有些无措地道:“教主……我没有歹意……方汉慈突然逃离马衢,我担心他……图谋不轨……”
步回辰看着他担忧到了极处的模样,又扫一眼方汉慈摔落下去的方向,正要说话,却觉得怀中的沈渊又抓紧了他的臂膀,语气急迫地道:“你瞧!”
步回辰举目四望,瞧见原野之中,火把星星点点,从风雪中移将出来,蜿蜒向雪地中孤零零的亭堡处奔行而来。与沈渊对视一眼,明白现下已至绝境。亭堡内军队中毒,沈渊不能走路,步回辰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阻不住一支刀枪如林的大军!
第71章 塔楼情深
步回辰转头看看南宫炽,冷冷问道:“是你的军队?”南宫炽急道:“不……不是的。是宋光域听说教主大胜归国,率部前来迎接教主。”步回辰道:“南宫门主也一起来迎接本座,是不是?”南宫炽听他声音虽然平淡,却隐有讥刺之意,忙道:“不……不……是的,我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解说方好。步回辰深深看他一眼,忽然道:“你为了南宫蝶,宁可连累宋光域?”南宫炽一惊,抬眼看着步回辰,忽地大喜过望,叫道:“教……教主,你相信我没有叛你?”
步回辰不置可否,只扶抱住沈渊,对南宫炽道:“事态紧急,你就留在这里吧。”携着沈渊回房,草草用热水漱口净面,洗去□□,换了外袍,对沈渊道:“你放心,我这便上望楼上去,阻住宋光域入城!”沈渊低声道:“带我去,我不会累你。”
步回辰一怔,应道:“你怎会累我……”两人目光相视,心意已通,确也不愿意在这危机四伏的雪夜分离开去。步回辰低声问道:“你身子可顶得住?”沈渊看一眼倚在门边脸色惨然的南宫炽,咬牙点点头。步回辰便揽住他腰身,为他密密罩好貂裘,拥他出门,纵跃起落,向亭堡门楼上方窜去。
沈渊依附在他怀中,低声问道:“你还是相信南宫炽?”步回辰道:“他跟我自小儿一齐长大。在我面前,他从来就撒不了谎。”沈渊撕下内衣衣襟,扎住他手臂伤处,轻声道:“那样最好。”步回辰低头看他一眼,微笑道:“你一直在担心宋光域走错路……是不是?”沈渊叹道:“中原边关,哪里还经得起一场内乱呢?”
两人到了亭堡门楼顶端,见那支军伍离亭堡只有数里之遥。步回辰听着风中刀枪金铁之声,叹道:“待他们到了,我令他们在城外驻扎,不得入城,我们便有了转寰的时间。至于宋光域究竟如何,那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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