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闻言,一群下人瞪大了眼睛,好久缓不过神来,原来……少主喜欢那种调调……
躲在门外,众人小心翼翼的掩住身形朝房内望去,正见赫连雪和云七夜两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这么早就来找那姑娘了,少主真是 ……太猴急了。”
“诶,那眼神,那表qíng,少主挺深qíng的嘛。”
“少主不容易,那么丑的姑娘,他都能笑出来。”
“是啊,你看他那么殷勤的照顾那位姑娘,还有补药喝,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躲在人群最后面,听着周遭的议论,小童狐疑的看着室内的qíng形,以他对他家少主的了解,少主笑得那叫一个虚伪,举手投足间全是jīng明算计。越看,越觉得那两人不是深qíng的对视,倒像是对峙。
不由长嘘了一口气,小童喟叹,少主又有yīn谋了。
向城,军营。
营帐内,男子静静地坐在椅上,一言不发。咫尺,三名将士面色严肃,昨日中午,他们才发现姚都尉不在军营里,非但如此,小云也不在。问守营房的士兵才知道两人一早出去了,说是去后山散步去了。也没当回事,他们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可是到了晚上也没见两人回来,他们这才慌了神,将qíng况禀报个了殿下。方听闻姚都尉和小云不见了,殿下面上也没有表qíng,只是将一件披风穿到了身上,而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出了营帐,也不知道gān什么去了。
碍于天黑,后山的山路也不好走,悬崖峭壁更是数不胜数,大伙不方便去找人,所以一直拖到了今早才派人去后山找姚都尉和小云,可眼看派出去的人都去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不由急躁,三名将士面面相觑,隐隐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小云他们不了解,可是姚都尉从军多年,一向守军纪,断断不可能擅自脱离军营,夜不归宿的。既然如此,莫不是在后山出什么事了?不敢再往下面想,几人只盼前去搜寻的士兵快快回来。
“报!——”帐外,蓦地一声焦急的喊声。抬眼,宁止手里的茶杯微微一抖,只是轻道了一声,“何事?”
慌得进了营帐,少年士兵满脸的泪痕仍在,顾不得其他,冲帐内的四人哽咽道:“出…… 出事了,姚都尉,他…呜,他死了!”
“死了?”宛若平地炸响了惊雷,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怎么回事!那小云呢?”
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少年士兵哭泣道:“小云没找到,我们几个兄弟一组,一直寻到后山最顶上,呜,就在那里找到了姚都尉,他当时就躺…
…躺在血里面。然后……可怕,他……他已经死了。尸体,我们已经抬回来了…就,就在外面呢。”
起身,宁止一言不发,径直出了营帐。不远处,围了一圈的众人泪眼模糊的看着担架上的男人,除了哽咽的泪水,还有道不出的恐惧悚然。
姚都尉死了……死的很凄惨,周身的肌ròu黑青,双目圆睁,不断有小小的虫子从他的七窍钻进钻出,脖颈间的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一根银色的线紧紧勒于其上。
蹲身,宁止伸手将男人那双死不螟目的眼阖起,他生前一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那双眸里全是痛苦。
“殿下,是巫蛊!姚都尉中了巫蛊!”生在鱼龙混杂的北齐,这些士兵哪能没见过巫蛊。可这么狠毒的巫蛊,哪个天杀gān的!
不言语,宁止静静的整理着姚都尉凌乱的衣衫,七年前认识了这耿直的男人,袍泽一场,战场上曾经并肩作战,生死相携……
慢慢的整理着,待到整理男人的左手的袖口时,他的手顿了顿,男人的掌心上,用血写了一个“云”字。长久的静默,他扭头,将男人脖颈间的银线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
垂眸看着浸染了鲜血的银线,那一刻,只有三个字眼,从男子齿fèng里挤出冰冷的呼吸。“云七夜……”
064 是你bī我
长久地静默,宁止一言不发,只是慢慢握紧了手里的那根银线,许久后,才道了一句,“厚葬了姚都尉。”
“姚都尉…”围成一圈,将士们满面的泪痕,忍不住抽气哽咽。站在最前面,郑远握拳,脸色因为愤怒憋涨得通红,如血yù滴。昨儿早上还和自己一起吃饭说笑的袍泽兄弟,今天就这么没了!
这是他的兄弟啊!那一刻,铁骨狰狰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qiáng忍着泪水不叫它们落下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没用!眼见兄弟突然惨死,他们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查出凶手来,为姚都尉报仇雪恨!
伸手擦去眼里的酸涩,郑远抬头冲众将士大喝:“要还是男人的话,都别哭!”语毕,男人低头看向宁止,额上的青筋根根突起,说话间带着qiáng烈的激动,“殿下,姚都尉死的蹊跷,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出那杀人凶手,叫那狗娘养的血债血偿,血祭姚都尉的在天之灵!!”
血债血偿……
远处的营帐里,幽然转醒的少女不明所以的皱眉,脖子后面疼的厉害,怎么睡到地上了?扭头看了看只有她一个人的营帐,她慌忙从地上爬起,幸亏营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郑将军给她单独配了一间营帐,要不然被人看去她偷懒了,不但对不起郑将军,也要给哥哥丢脸了。
自顾自想着,她赶紧坐回椅子上,继续洗菜,却又在隐隐间听见外面的喊声,不是平常的cao练声,而是一种声嘶力竭的悲愤。出什么事了?
疑惑的皱眉,她起身出了营帐,轻易地看见了远处围成了一圈的众人,他们在gān什么?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抬脚,慢慢向那里走去。站在人群后方,少女踮脚努力向里面望去,可被高大男人们的挡着,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全是男人们的qiáng忍着的抽噎,少女的心下隐隐有了股不安。
“康大哥?”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士兵,她问道:“你们在哭什么?”
眼圈通红,少年转头看着尚还蒙在鼓里的少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立时又汹涌地流了下来。“阿妞……呜,你……你哥……”
心头一震,少女有些惊慌了,“我大哥怎么了?!我大哥呢?”
齐齐转头看着她,将士们咬牙凝噎,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给少女让给出了一条道。道的尽头,躺着已经死去的男人。
“哥!!”双眼倏地圆瞪,下一瞬,痛苦的叫声响彻了偌大的军营,少女跌跌撞撞地向男人跑去,扑在他的身上使劲的摇晃着他僵硬的躯体,“哥,你醒醒!你不是说要带我回乾阳吗?你起来啊,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现在就回去乾阳!现在就回去!”
“阿止,这世间万般悲苦,莫过生离和死别。有些事,不要等到无可挽回了,才后悔。趁着你可以,你能的时候,去做你想做的事qíng。”垂眸,宁止静静地整理着姚都尉的左袖腕,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