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不言语,云七夜径直靠到椅上,眉头微蹙。yīn险如宁止,就算相隔千里万里,他也有手段bī的对手退无可退。
她经商会武,他的势力便渗入商行江湖。商也罢,武也好,他断定她会出现在其中一处。大可以在不惊动任何势力的前提下,轻而易举地将她揪出来。可饶是如此,只消她一直易容换面,宁止也奈何不了她。
然,她低估了他的手段。
将爹请来北齐,他握着这世上最有利的砖码,由不得她逍遥下去。今早故意在那些人面前露馅,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怎样逃,这辈子也逃不过他的算计了。
“宁止……” 一声低低地嗤笑,她扭头看向窗外,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起身,她缓步走到窗边,垂眸俯看。其实除了花糙亭台,楼下还有些好玩的东西。
离地一米犹豫之处,那些细密得几乎看不到的细线纵横jiāo错在偌大的院子里,其间分布着好些暗色的铃铛,偶尔反she出细微的月光,转瞬即逝。
起身走到云七夜身边,赫连雪顺着女子视线望向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的地面。望了好一会,眼力颇佳的他终是发现了端倪,“你什么时候弄的这玩意儿,gān什么用的?”
扯唇,云七夜苦笑,与宁止的较量,她已经失去了先机,爹在他手上,投鼠忌器,她万万动不得他的人,只有“和平”退敌了,“晌午的时候弄的,送给不请自来的客人。”
闻言,赫连雪不由想起了今早的闹剧,“你的意思是,城南镖局的镖主要来寻事?”
点头,云七夜淡淡应了一声,“嗯。”
眼里滑过一抹异色,赫连雪静默不语。相识两年,他了解云七夜的判断力,没有充足的依据和把握,她不会如此。可郑镖主虽是江湖糙养,言行略有些粗鄙,但为人却是光明磊落的狠,怎会做这种jī鸣狗盗之事?
长久的思量,男子眼睫微动,终是明白了什么,宁止……
从云七夜来向城第三天起,这些无头案就开始了。现在回头想想,每件事都来得环环相扣,步步紧bī。那名惨死在营中的都尉,死期恰好是云七夜离开向城之日。消息说他死于巫蛊,脖间有细线的勒痕,仔细想想,这样的手法岂不是沧澜尊主所为?也正是因为他忽略了这点,才被宁止耍得团团转!
越想越气,赫连雪握拳,不由戏谑了一句,“看来,他是想bī你回向城。”
不想他这么快就猜到了事qíng的真相,云七夜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算是承认。与此同时,寂静的院子里蓦地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惊得两人齐齐望去。但见一抹黑影身形不稳地行在那些丝线上,震dàng之下,丝线上的铃铛齐齐响起,惊的那人手足无措。
“呵。”看着láng狈万千的郑镖主,楼上的二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听见两人的笑,郑镖主气极,恼怒地挥剑朝那些丝线砍去,这才站到了地上。眼看对方早有防备,他也没什么好掩藏的了,不耐烦地将脸上的面纱扯掉,他抬头看着云七夜,愤愤道:“小子,算你狠!但是也别得意,除非你能通天遁地,否则你永远逃不出殿下的手心!要是你真聪明的话,那就乖乖地回向城,殿下的耐xing可是有限的!”
说完,郑镖主又扭头看向赫连雪,语气一瞬变得愧疲,“少主,殿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如此作为,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咱们在这里给您道歉。他日若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等能办到,定当孝犬马之劳!”
“各为其主,郑镖主言重了。”客气地回了一句,赫连雪掩在袖里的拳头却是握得越来越紧,一向只有他yīn别人的份,何曾被人如此yīn过!给他“添了麻烦”的人,少说也有十几家,各家都是望族大户,在向城的地位举足轻重o就算他想整治这些人,那也得忍着!
宁止!指甲掐进掌内,赫连雪面上的笑却是越发的清雅高贵,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语气温煦,“时候不早了,郑镖主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九殿下的事,我会尽全力劝解的。”
抱拳一礼,郑镖主道:“有劳少主费心了,咱们感激不尽,告辞了!”
语毕,男人提力跃起,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脸上的笑仍在,甚至完美的无懈可击,赫连雪转头冲云七夜道:“连郑镖主都要回家歇息了,你也赶紧去睡吧。这挡子事算是过去了,往后我清闲的狠,不若我带你去凤天看烟花吧。”
扭头,云七夜看着笑得漂亮的男子,说实话,她真的很佩服赫连雪的脸皮,这种qíng境下,它都能由“怒不可赦”扭曲成“清雅温煦”。
“哦,对了。去凤天看完烟花,应该直直北上,去庆志的大漠骑骆驼。
反正天下之大,你现在也没什么特定的地方去,倒不如和我去逍遥。”
“还是你一个人逍遥去吧。”掩不住地疲倦,云七夜扭头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丝线,也不知道宁止有没有为难她爹。
“你不和我一起去?”不死心,赫连雪笑嘻嘻道:“敢问远山万里,佳人何去?”
静默了半响,云七夜淡淡道:“我得回向城去。”
脸上的笑更浓,赫连雪揶揄,“向城可没什么好玩的,再说现在那里还打仗着呢。若是非要待在北齐,那还不如留在我家。”
“我爹在宁止手上,我得去救他。”一句话,赫连雪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语气亦随之冷凝,“你以为,宁止会叫你得逞?”
这世上,有好多事,虽然你明知不可能,但是也要去试试。如同她居然可以打伤师父,叛离沧澜。眼里的妖红一闪而过,云七夜不留任何余地道:“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有些恼,赫连雪咬牙:“你可别忘了宁止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他抓你爹,分明是想叫你自投罗网!你杀了他的都尉,他岂能饶你?只消你一回向城,必死无疑!”
原来,你也以为我杀了姚都尉。蓦地笑出了声,云七夜转身离开窗前,唯有清脆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敬听赫连少主的教诲,我去歇息。”
“你!……” 看着云七夜颇为逍遥的背影,赫连雪气得不轻,忍不住喊了一声,“好!你不怕死,那我也不怕!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连头也不回,云七夜不领qíng,颇为戏谑道:“郑镖主叫我乖乖回向城,可没叫赫连少主您呐。道不同不相为谋,犯不着连累那您,您还是乖乖地待在盐城吧。若是我饶幸不死,他日有缘再见。哎呀,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死了,还劳烦您胎告天下,就说神功盖世,武林至尊的流凰公子是个姑娘家,恪守妇道,念其夫君命不久矣,率先自己找死躺进棺材里,等着和她家相公幽冥相会,再续那前生未了之缘分。”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赫连雪的胸口起起伏伏,险些被云七夜气得吐出血来,“我不过是提醒你此行的凶险,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