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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曲

作者:绯寒樱 时间:2023-01-09 18:04:12 标签:绯寒樱

  “盟主真是谦虚啊,您若是称不上,谁还敢自诩君子二字!”我勾着嘴角,笑得不可谓不开怀,他猛地抬眼,漆黑的眸子溢满的不是恼怒不是愤恨,却是落寞,是……悲凉。我不觉怔然,一颗花生含在嘴里久久没有咽下,是我眼花了吗,怎会……是悲凉?良久无话,他又重新喝他的茶,只是那茶往往没了热气却还未浅下半分。我凝眉细思,却没有丝毫头绪,他这脾气来得好生奇怪,以往我怎么明嘲暗讽他依然眉眼带笑,怎么这次竟如此?难道是犯了他的禁忌?我正在暗自揣测,只见他举目望向窗外,目光迷离:“明日,似乎不是个好天气。”我眨眨眼,没好气道:“这下好了,下雨可如何骑马?”他回眸看我,似乎又回复了平素的淡定:“下雨便只能委屈姑娘再饮一日的茶了。”我嘟囔了几句,心下渐渐松快起来,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眼里有着太过厚重的qíng绪,好像寒的深眸,我怎么也看不透。天色渐暗,堂间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我急着叫了小菜,一日未好好进食,眼前红红绿绿、香气扑鼻,我不由大快朵颐,几筷子下肚已是半饱,便想寻些话说:“如此好菜,没酒怎行?”说罢便yù唤小二。他抬手一挡:“姑娘要喝酒?烈酒伤身,清酒易醉,左右都没有什么好处,何况我们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我一扬手:“好了,好了,你真该去当夫子,唠叨个没完!”他淡淡说道:“我说了千百句,姑娘能听进一句,我便知足了。”我斜睨过去:“那我只能以茶代酒了?可这茶远非极品,好像还是陈年的旧茶,你还喝得这样欢?”他淡然:“品茶多看心qíng,若是清怡淡宁、畅快抒然,那么茶到嘴里自有一番绝美滋味。”

  我眯起眼:“如此说来,盟主现在心qíng倒是极好了?”他眸光一闪,低低回了句:“还好……”我哼了声,你方才一言不发,自己没什么,倒把本姑娘的好心qíng给破坏殆尽了,现下我心绪不佳,你倒在一旁乐的开心!正兀自不悦,却渐渐发现他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竟未吃过菜。我勾了一缕长发至胸前,开口道:“茶太好喝了,连菜也不吃?”他一滞,目光瞟开:“我,不饿。”我不解:“赶了一天的路,午时也没见你吃多少,怎会不饿?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我的声音高扬,隐隐有些恼怒:莫非是怕我在菜里下毒?异样的流光在他眼底划过,仿佛散落银珠碎玉,原本死水一般的黑眸竟泛着不可bī视的光华,失了水色的薄唇勾起动人的曲线,好像,真的好像……我又是痴了,寒,寒……

  “寒……”他淡淡品着这个字,笑意不减,眼里的涟漪却渐渐漾开,扩散。我忽觉不妙,不免暗自懊恼,怎么又将他当成寒了,他到底什么地方像寒呢,我摇摇头,外表未有一处像,但偶尔的神qíng,那专注的眼神,眼神!是了!寒也常常这样看我,这样笑,只是那眼里深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我至今不懂,如今他也这般看我,又是为了什么?我重又抬眼,心中一颤,什么都没了,又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有的只是冰冷疏离,我有些不自在,便嗔怪道:“到底吃不吃,我一没下毒,二没……”“吃。”看他夹了点菜放进嘴里,我暗自拍拍胸口:还好他又没问什么,否则还真不知怎么作答,常人若是三番两次被别人当成其他人,必定恼火,可谁叫杨严尘涵养修为之深远非常人可比呢。

  秋色横波

  透过层层茶香热气,我半阖着眸,他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成了寒。寒常常这样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线,睫毛宛如林间细密的枝桠,挡住了那褐色瞳仁中流光四溢的神采。我不甘心,总是凑近,再凑近,直到他有些慌乱地退开,于是我假装懊恼,他便又会拢我在怀,这一次,离得近了,只需稍稍仰头便能瞧个清楚。我一直猜他眼里深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看了多时,只知道有宠溺,有怜惜,有无奈,可还有很多我却怎么也看不透。他总是摸着我的头,说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我是不懂他眼里的深意,不懂他嘴边无奈的笑,我只希望靠着他,鼻翼间有他温暖的气息,耳边是他轻柔的喃呢,全身都沐浴在他动人的眸光中,就好像,是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宝,处处都能感受到他的无比珍爱之qíng。后来,我总喜欢问人家要最宝贵的东西,我不知道别人的会是什么,但若是问寒,他定会说:“小桐便是我最最宝贵的……”我眼中好像浮起一层水光,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我努力回想,却是力不从心。那时的我确实太小了,不过十岁光景,看到十三岁,依然看不明白,只知道他眼里的无奈愈生愈多,笑意也淡了。我从不管这些,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还是那般温柔待我便心满意足了。十四岁的时候,他常带我去风华园,我还记得,那园子本叫秋欣园,因为前任宫主的妻子名叫秋欣,所以他在任的时候,所有的殿阁楼台都唤做秋欣,秋欣殿,秋欣池,秋欣园……可红颜薄命,秋欣只活了短短三十载便香消玉殒了,那宫主伤心yù绝,身子日渐消瘦单薄,于是扩云山上又开始了一场新的争斗。我的寒,便是他们的牺牲品!曾几何时,他望我的眼神凝重忧虑,几次yù言又止,我依然是懵懵懂懂。他不知从哪儿寻来了樱花的幼枝,我初次去到风华园,便被那朵红云迷了眼。在那绯樱树下,他说要娶我,可笑我竟不懂,只问是否能与他日日相守,他低低应了,我便欣喜地允诺。那之后,我便时常见不着他,我知道是那两个人,他们在bī寒做他不愿做的事,直到,那件事的发生……那种恨,让我的心痛到极致!我向来是乖巧听话温顺可人的,可那一次,谁也想不到,我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猛一闭眼:算了,算了,别想这些,他不会回来,我也回不到过去,如今心思淡了,野了,只怕他真会伤心。只是寒,你要明白,这世上再没有如你这般待我的人了,我是你心头的珍宝,不像他们,眼里只有权利地位,被yù念侵蚀得什么都剩不下……我轻叹口气,不想理会杨严尘若有所思的眼神,转向门边,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正盯着我猛瞧,见我看他更是乐得双眼挤成两条线。我瞧着滑稽,险些笑出声来,偷瞟一眼杨严尘,心中便有了主意:反正无事可做,何不寻些乐子?于是我朝那男人抛了几个媚眼,一手执杯,只拿舌尖轻轻顺着杯沿勾勒,那人果然瞧得两眼发直,只差留下口水来了。我知道适可而止,便放下茶盏,挑束发丝轻扫颈子,我穿的不多,此刻也未披风氅,细白的颈子无疑堪堪落入那人眼底。不多时,那人果然坐不住了,抖抖衣衫便走了过来,我抿了嘴偷乐,那人五短身材,瞧着我一笑,露出满口huáng牙:“小娘子好生面善啊,若不是近看,仿佛和我家的小表妹一般模样!”

  杨严尘略有疑惑,双眸扫过我的脸:“这位公子所为何事?”那人仿佛这才瞧见杨严尘,恍然道:“不知小娘子的相公在此,真是失礼了。”说罢,老老实实一揖,头都快碰到桌上了。我暗笑不已,面上却作出忿忿的表qíng,重重搁下筷子:“你哪只眼看出他是我相公了?本姑娘并未梳髻,何来嫁人之说?”那人小眼铮亮:“是小生错了,小生眼睛太小,看姑娘天仙般的容貌还看不过来呢,哪顾得上其他。那,可否请姑娘移坐门边,小生正好赔个不是。”我举袖掩笑:“公子无需如此,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怪公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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